摔了……”

“你讓我爺爺給你倒啊。”丁霽跪在奶奶旁邊握著她的手，皺著眉小聲說。

“他也慌神兒了，我怕他去倒水摔著，”奶奶說，“他現(xiàn)在都站不住呢。”

“那你也讓得我摔，”爺爺看著她笑笑，“我身體比你好?！?/br>
奶奶的手很涼，一直在抖，丁霽正想再看看奶奶還有沒有別的地方磕著碰著，樓梯上又傳來了腳步聲，他趕緊轉(zhuǎn)頭：“是120……”

跑上來的是老爸和老媽，老媽看到他很吃驚，第一句話就是：“你怎么在這兒？”

沒等他回答，老爸皺著眉看著爺爺：“不是說了不要告訴小霽嗎？他還要復習！”

“我沒有說?！睜敔斱s緊擺擺手。

丁霽看著老爸，感覺這會兒震驚得話都快不會說了。

直到老爸走到奶奶身邊蹲下時，他才對著老爸的臉吼了一聲：“你他媽還是不是個人！”

屋里幾個人都愣住了。

老爸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也吼了一聲：“你說什么！”

“我問你是不是人了！”丁霽跳了起來，聲音都有些破，感覺自己鼻子都酸了，“我奶奶都摔成這樣了你這是說的什么屁話??！”

“小霽！”爺爺回過神，趕緊指著他，“別瞎說！”

“祖宗，”小姑抱住了他，把他往里屋推，“先別說這些……”

“我說的怎么就是屁話了？”老爸非常生氣，“你是不是要高考了，你本來就沒好好復習，這事兒本來就不該讓你知道！”

“你敢！你敢不讓我知道！”丁霽吼，“你信不信我……”

小姑捂住了他的嘴：“瘋了你！”

14、第14章

14

丁霽被小姑關(guān)進了里屋，一直到120的人來了，才把他放了出來，一家人把奶奶送上了救護車。

小姑在家照顧爺爺，其他的人開車跟著去醫(yī)院。

“你回家吧。”老爸攔住了要跟著上救護車的丁霽。

“哥你得了吧，你現(xiàn)在不讓他去怎么可能？”小姑皺著眉。

“剛當著我爺爺我奶奶，有些話我沒說得太過頭，”丁霽這會兒就覺得血一直在腦袋里咕嘟著，要不說點兒什么，整個頭都得炸飛，“我奶奶摔成那樣躺地上動不了，你進來第一句話是怪他們通知了我，你真的讓我大吃一驚，都不是大吃一條鯨，我他媽是大吃一口屎！”

“他們的情況我在路上已經(jīng)知道了，”老爸擰著眉，“我知道你奶奶是什么狀況！你現(xiàn)在跟我這么說話你沒覺得過分嗎？”

“過個屁的分！”丁霽壓著聲音，“你多冷靜啊，你多有判斷力啊，你從電話里聽說了你親媽摔地上動不了了，所以你看到現(xiàn)場的時候就能波瀾不驚，就能忙著指責他們通知了你的神童兒子耽誤了他復習！”

“丁霽！”老媽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你說話注意點分寸！誰把你教成這樣的！這么跟父母說話！”

“你知道為什么你家離得更近，但我爺爺通知的還是我小姑嗎？”丁霽沒理老媽，還是看著老爸，“他為什么不找你？因為他知道你特別冷靜，你倆都特別冷靜！”

丁霽說完轉(zhuǎn)身準備上救護車，想想又走回了老媽面前：“誰把我教成這樣的？我告訴你，我爺爺奶奶！我能玩著拿年級前五就是他們教的！我要樂意我動動小拇指還能拿全市前五！”

“上車去！”小姑推了他一把，“你還來勁了！”

老媽想說什么，小姑提高了聲音：“趕緊走，別耽誤了！”

丁霽上了車，坐到奶奶旁邊。

“跟你爸媽嗆完了？”奶奶聲音還是很弱。

“沒呢，給我小姑面子，”丁霽撇撇嘴，“我要真想嗆，他倆能讓我嗆得再叫一輛120。”

“你討厭不討厭。”奶奶說。

“不討厭，”丁霽握著奶奶的手，“我多可愛啊，我最可愛了?！?/br>
奶奶這一跤摔得不輕，胯骨骨裂，大腿骨折。

還好不嚴重，沒有移位，不需要動手術(shù)，但是要靜養(yǎng)挺長時間。

奶奶還有些發(fā)燒，所以又做了些別的檢查，結(jié)果還沒拿到。

丁霽心里有些發(fā)毛，他知道很多老人會因為骨折去世，樓上趙爺爺就是，摔了一跤骨折了，就再也沒起來，大半年之后就去世了。

“趙爺爺是嚴重骨折啊，折得也不是地方，年紀還大，”劉金鵬在電話里說，“你奶奶才多大歲數(shù)，她身體又好，去年幫著你爺爺一塊兒打我的時候她跑得差點兒都比我快?！?/br>
“你怎么不說是你跑不動，”丁霽靠在走廊的墻邊笑了起來，“你明天過來陪我奶奶，我放了學就過來。”

“行，”劉金鵬說，“你家沒人照顧？”

“有人，”丁霽說，“但是我得去學校，醫(yī)院沒個自己人我不放心，有什么事兒總得有個人給我報信?！?/br>
“沒問題，交給我了。”劉金鵬說。

“你西瓜怎么辦？”丁霽問。

“我讓陳老四幫我看著就行，”劉金鵬說，“他反正沒事兒老在那片兒轉(zhuǎn)悠?！?/br>
丁霽打完電話就回了病房，奶奶檢查什么的折騰了一通，這會兒躺床上看著更虛弱了，丁霽心疼得不行。

“大夫說奶奶現(xiàn)在情況穩(wěn)定，沒有什么問題，”老爸看著他，臉色有些陰沉，戳一下就能開始打雷下暴雨的那種，“你先回家吧，明天還要上課?！?/br>
“不了，”丁霽坐到了床邊的小凳子上，“我就在醫(yī)院。”

“你回去。”奶奶小聲說。

“你別說話，”丁霽也小聲說，“這事兒誰勸也沒用，你知道我脾氣，再說你還發(fā)燒呢，我也不放心，我就在這兒守著，明天一早我直接去學校?！?/br>
“丁霽?！崩习纸辛怂宦?。

“你們回去休息吧。”丁霽坐著沒動。

“小霽，”小姑父過來想解圍，“我明天沒什么事兒，我在這兒，你先回去……”

“不?！倍§V犟著。

他很久沒這樣了，小時候不懂事兒，總跟爺爺奶奶犟著來，也不說理由，也沒有理由，反正就是犟著。

這回他這根筋算是被戳到了，進入了死犟狀態(tài)，誰也不管用了。

“你出來一下?！崩习洲D(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老媽看了他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跟你爸媽好好說，”小姑父拍拍他肩膀，“吵起來了你奶奶又著急?！?/br>
“嗯?！倍§V應了一聲，在凳子上又坐了好半天才站起來，慢吞吞地走出了病房。

老爸站在走廊里，老媽沒在，估計是已經(jīng)回車上去了。

丁霽走過去，站在了老爸面前，等著他開口。

“你今天說的話很傷我們的心。”老爸皺著眉。

“一樣，誰也別說誰?！倍§V說。

“你馬上就要高考了，一直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