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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歌:“……” 她揉揉眼睛,抬起頭。 教室里幾步開外,站著一個穿著同年級校服的,長相明艷的高馬尾女生。 “喲,吵醒你了?”高馬尾拖著凳子,從窗邊往門口走,“對不住啊?!?/br> 說是道歉,但語氣很隨意。 倪歌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自習(xí)室里現(xiàn)在沒別人,所以被吵到的只有她。 “……沒事?!?/br> 高馬尾也沒再說什么。 安靜兩分鐘,倪歌抱住抱枕,重新趴下去。 沒多久,教室門又是一響,響起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了,但回響在空蕩蕩的教室里,仍然清晰異常: “哇,我有兩年沒來過高一自習(xí)室了,年輕就是好啊,你們這兒竟然都沒人!你是沒見過高三的自習(xí)室,那烏泱泱的,全是奮進(jìn)青年啊?!?/br> “屁,你們年級不是每個班都配了單獨的小自習(xí)室嗎?就頂樓那個,我還上去過一次呢,我看人很少啊?!?/br> “那小自習(xí)室,人當(dāng)然少!這就是你不懂了,高三頂樓的自習(xí)室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得次次月考在年級前三百?!蹦猩㈩D了一下,像是十分感慨,“嘖,我們年級主任說了,成績不好的,上去之后就是老鼠屎,影響人家好學(xué)生自習(xí)?!?/br> 倪歌:“……” 她忍不住在心里嘆了一聲,你們年級主任,還挺有遠(yuǎn)見的。 你確實是老鼠屎。 然而下一秒,女生卻笑了:“你哪兒來那么多借口,想見我直說?!?/br> “對對對?!蹦猩幌伦有ζ饋?,曖昧地低聲道,“我是想見你,想見你……” 倪歌:“……” 她爬起來,默不作聲地拉開抱枕拉鏈,將折疊抱枕抖成披風(fēng),然后把帽子拉下來,蓋住耳朵。 男女交談的聲音被隔離在外,一下子小了很多。 但倪歌的睡意已經(jīng)去了一半,她枕著手臂睜著眼,心里無法控制地浮現(xiàn)一個疑問。 ——談戀愛,是什么樣子的? 沒等她想清楚。 空空的教室里,遙遙傳來奇怪的低哼聲。這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卻很有穿透力。 倪歌愣了一下,耳根瞬間紅了。 這兩個人!在接吻! 她崩潰了。 “這兩位同學(xué)。”她忍無可忍,拍案而起,“這里是自習(xí)室,可不可以麻煩你們,做個……” 做個人吧! 高高地起了個調(diào)兒,最后那幾個字臨到嘴邊,還是沒好意思吼出來。 “……做個遵守自習(xí)室公約的人?!蹦吒杵髨D跟對方講道理,“不要發(fā)出聲音,也不要打擾別人?!?/br> 高馬尾女生從男生懷里稍稍離開,轉(zhuǎn)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神很奇怪,像是看到了什么難以理解的東西。 “cao?!蹦猩鸁┰甑鼐咀☆^發(fā),只一眼,就轉(zhuǎn)回去翻著白眼低聲罵,“媽的,怎么又是這個女的?!?/br> 倪歌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這家伙…… 是不是今天上午,剛剛被年級主任沒收了籃球的,那個高三男生? “沒事……”高馬尾安撫地拍拍他,揚(yáng)聲問倪歌,“我們影響到你了嗎?” “當(dāng)然影響到我了?!?/br> 不然她干嘛多費(fèi)口舌。 高馬尾會意,很不屑地笑了:“羨慕嫉妒恨是吧?那你也去找個男的來談戀愛啊。” “……” 倪歌頭痛欲裂。 “這是兩碼事!雖然早戀確實違反校規(guī),但我也沒說不讓你們談,畢竟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她仍然沒放棄講道理,“問題是,你們不能在這兒……” “某些人不要自己丑,就希望全天下的人都不談戀愛,好吧?” 倪歌:“……” “唉,不過長得丑的人,的確也只有讀書這一條路可以走了,我懂?!备唏R尾笑,“你要學(xué)習(xí),完全可以去別的地方啊,我們肯定不攔著你。” “你搞搞清楚,”倪歌被氣笑了,“是你們占了別人的地盤?!?/br> “別人的地盤?自習(xí)室寫了丑人專用嗎?” “你……” 倪歌還想理論。 話音未落,一股大力猛地踹開自習(xí)室虛掩的門。門撞在墻上,發(fā)出“咣”的一聲巨響。 幾個人齊齊看過去。 “我的天——” 少年不緊不慢地走進(jìn)來,故作驚奇,懶洋洋的聲音在教室里擲地有聲,“你們聚在這兒,說什么屁話呢?” 倪歌眼睛一亮:“容嶼?!?/br> 容嶼沒看她,定定地盯著那個男生。 “又是你?”男生見到他,嘴角一咧,眼中戾氣陡生,“籃球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這他媽就又撞上來了?” “不想離開自習(xí)室???”容嶼沒接茬,閑閑地道,“那就別走了,在這兒待著唄?!?/br> 男生被反激,冷笑:“你他媽說不走,我就不走了?” “來。”容嶼立在門口,以一種“北京歡迎你”的博愛姿態(tài),張開雙臂,“你能好好走出這扇門,我管你叫爹。” 男生冷笑一聲,用力甩開他的手臂。 高馬尾女生也連忙跟上。 容嶼站著沒動。 倪歌抬起頭,見他面對著自己,突然開始數(shù)數(shù):“三,二,一……” 她微怔,心頭猛跳。 “一”的尾音未落。 男生剛好走到門口,不知看見什么,身形一僵,臉“刷”地白了:“校,校校校校長……” 屋里的倪歌也是一愣。 然后,她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滾出來?!?/br> “我……” “我再說一遍?!毙iL沉著臉,一字一頓,“給·我·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暴躁校長,在線開除。 第9章 考試 今天是個好日子,風(fēng)輕云淡,天朗氣清,適合飛行。 所以容嶼也不算是騙了孟媛。 他真的是去上體育課的。 校長帶競賽班也帶校內(nèi)航模隊,國慶節(jié)后進(jìn)行招新,新鮮血液注入,叫容嶼去給新生做簡單的科普。 容嶼故作正經(jīng):“那我語文課怎么辦?” 校長頭也不抬:“你都逃多少了?差這一節(jié)?” 容嶼:“……” 所以他拖著大尾巴,快樂而閑適地,去參加了社團(tuán)活動。 原本他算盤打得好好的,心想,結(jié)束社團(tuán)活動之后就去找倪歌一起吃午飯,帶著學(xué)弟學(xué)妹們不明覺厲的崇拜目光,說不定還能在她面前再裝一波逼。 結(jié)果失策了。 剛一走出活動室,他就收到她的消息,簡簡單單一句話: 【我想去自習(xí)室睡會兒,不吃午飯啦。謝謝你幫我充飯卡,放學(xué)見^_^】 虛偽。 過時。 難看。 毫無新意。 …… 容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句子末尾那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