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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桌收拾干凈,“放著吧,等會兒我來吃?!?/br> 倪歌點點頭,自己摳兩片藥,吞掉了。 吃完之后,又跑去重新漱口刷牙,才躺回被窩里。 “好好睡一覺,嗯?” 他端著那碗面出門,走到門口,又拍拍她的額頭。 然后坐在餐廳里,吃完剩下的面,將鍋碗洗干凈。 就這么一直坐到天亮。 清晨時分,容嶼掐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又走進倪歌的房間,探探她的額頭。 ——溫度好像更高了。 容嶼深深地皺起眉。 “倪倪?!彼皖^,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給你降降溫,如果燒還是退不下來,你必須得跟我去醫(yī)院,嗯?” 小姑娘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熱乎乎的。 她的思維有些混沌,模模糊糊地聽見有人說,要給她降溫。 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立刻答應(yīng)下來:“好?!?/br> 說完,她又沉沉閉上眼。 然而沒過多久,就被熟悉的氣味喚醒。 是酒精。 容嶼拿著棉球,蘸著酒精,從她的手指開始,一點一點地順著往上擦,停在小臂。 一個棉球干了,就重新?lián)Q一個。 他仔細而認真地,幫她擦完兩只手、耳朵后方、和脖頸。 然后又動作輕緩地,循著之前的部位,換用清水再擦一遍。 倪歌沒有睜眼。 但她記起來了。 她十六歲的時候,也是這個人。 坐在床邊,這樣溫柔地,不厭其煩地—— 用稀釋的酒精,幫她物理降溫。 —— 倪清時在清晨時分,拖著行李箱,回到公寓。 一推開門,他就非常敏感地察覺到,家里有人。 “倪倪?” 客廳里沒人。 主臥有動靜。 倪清時調(diào)轉(zhuǎn)方向,走向主臥。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 “那里不能脫……” “我就只往下扒一點點。” 倪清時:“……?” 他的腳步停在臥室門口。 一抬頭,就看到meimei面色潮紅、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縮在被子里,像一團瑟瑟發(fā)抖的、被欺負了一整夜的小動物。 而禽獸容嶼正坐在床邊,一手撐在她耳旁,一手伸長向下,解她胸前的睡衣扣子。 倪清時走路沒聲音,容嶼完全沒意識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對倪歌說:“你不是很熱嗎?!?/br> 倪清時:“……?” “我?guī)湍銢隹鞗隹??!?/br> 倪清時:“……?!” 作者有話要說: 倪清時:我刀放哪兒了? 倪清時:是誰,住著我的房子,穿著我的衣服,用著我的臥室,還,睡著我的meimei:) 第62章 不離 倪清時把容嶼拖到門外, 揍了一頓。 容嶼在部隊待幾年, 打架的功力以幾何速度上漲。 然而面對倪清時…… 他、他不敢還手。 “不是……”容嶼只能一邊躲,一邊拼命解釋, “真的不是你想象那樣,清時哥你聽我說……別打臉,等會兒被倪倪看見了……” 倪清時揪住他的領(lǐng)口, 壓低聲音:“所以是怎樣?” “她生病了,我再幫她擦酒精降溫?!?/br> “我看出來了?!?/br> “……那你還打我。” 倪清時面無表情:“我忍不住。” “……” “倪倪從不帶外人來我的公寓。”自己看著長大的小白菜被豬拱了, 倪清時超級不爽,“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就前段時間。” 容嶼的眉骨被打破了點皮,一下子也顧不上檢查。 交代事情經(jīng)過時, 他背脊挺得筆直,老實又嚴肅:“倪倪去西北找我,她喝醉了, 我們……就, 就在一起了?!?/br> 倪清時身形微頓:“她去找你?” “嗯?!?/br> “前段時間?” “嗯?!?/br> “前段時間,西北暴雪, 把路都封了?!蹦咔鍟r皮笑rou不笑,“你讓她去那么冷的地方, 找你?!?/br> “……” 容嶼停了停, 神情還是很嚴肅, 繼續(xù)交代:“我前段時間舊傷復(fù)發(fā),被停飛了。這個月剛剛調(diào)回北城軍區(qū),現(xiàn)在還在休假?!?/br> 倪清時走回廚房, 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不緊不慢地喝完。 才撩起眼皮:“行了,我了解狀況了,你剛剛酒精擦完了嗎?!?/br> 容嶼稍稍放松下來:“擦完了?!?/br> 倪清時靠著大理石的流理臺,不再說話。 前夜下過雨,清晨時分卻出了太陽。 空中飄著大片大片的云,清和的光線透過玻璃,肆無忌憚地投射進來。 容嶼站著,不敢動。 倪清時和倪歌的眼睛很像,光芒照進去時亮晶晶的,看得他發(fā)癢。 很想回臥室,去捏捏倪歌。 他正心猿意馬。 倪清時突然開口,低聲道:“我媽不喜歡你,我猜,你是知道的?!?/br> 容嶼愣住。 停了一會兒,舌根有些泛苦:“對,我知道?!?/br> 倪清時正要說什么。 又聽他沉聲道:“但我不想離開她?!?/br> “我們分開太多年了?!比輲Z說,“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還不覺得……” 不覺得日子難熬。 可是自從倪歌說,她喜歡他。 分開一秒,都變得難以忍受。 “既然我回來了——” “從今往后,就再也不會離開她。” —— 倪歌這一覺睡到下午。 醒過來時,燒已經(jīng)退了。 她揉著眼睛爬起來,洗完臉,趿著拖鞋走出門,正看到倪清時在點外賣。 她眼睛一亮:“哥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蹦咔鍟r放下手機,笑著朝她招手,“還燒嗎?” 倪歌蹭過去:“好像都退了?!?/br> 他摸摸她的額頭:“餓不餓?想吃什么?既然退燒了,那就一起出去吧?!?/br> “想吃rou?!?/br> “你的燒剛剛才退,吃什么rou。”容嶼端著杯溫開水從廚房走出來,輕聲低嗤,“過來,把水喝了?!?/br> 她乖乖接過來,默不作聲地喝掉。 嗓子一動一動的,看得容嶼心情大好。 他忍不住抬起手,在她腦袋上擼一把:“rou有什么好吃的,你病剛好就不能挑點容易消化的?重說一遍,想吃什么?” 她放下杯子,小心翼翼:“rou?!?/br> “……” 她語氣憧憬:“要有番茄,有牛腩,有煮得很面的小土豆。鍋底最好是玉米排骨湯,那樣的話,煮牛rou之前,就可以盛出來喝。” “……” 半小時后,三個人一起出現(xiàn)在牛rou火鍋店。 容嶼面無表情:“話說在前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