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西裝的程緣在電視機(jī)面前，向全世界唱出那首，淚流滿面。

“程緣，你個傻子?！?/br>
“傻得透頂。”

“太傻了……”

程緣仍在歌唱，專注而靜心。

Butthisispureandsimple,andyoumustrealise

Thatit'sin'frommyheartandnotmyhead

ILoveYou

Iholyloveyou

……

Iloveyou

Iloveyou

Iholyloveyou

到最后一句，他只身立在會場里，在追光燈下，在全場記者和電腦電視機(jī)前幾萬人注視下，溫柔而堅(jiān)定地宣告。

“郁先生，我愛你。”

·

直播完了。

歌聲流淌。

郁景來拿起車鑰匙就要沖到門口。

一開門，他卻愣住了。

程緣站在門口，頭發(fā)眉毛上都是雪，凍得嘴唇哆嗦，站在他面前，可憐兮兮地道：“郁總，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您能收留我嗎？”

郁景來聲音顫抖，一把把他抱在懷里：“你個傻子?！?/br>
程緣反手擁上他，笑著：“嗯，我是個傻子?！?/br>
郁景來哽咽著：“我發(fā)病起來，會殺了你的。”

“我知道。”

郁景來將人壓進(jìn)身體里般用力：“我一直都在騙你，我是個精神病?！?/br>
“我知道?！?/br>
“我早就知道了。”

郁景來拉開他，扶著他肩膀，正視他：“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在游樂園回來那天起。”程緣捧住他的臉，貼了上去，溫柔地吻下去，“無論你是什么樣子，我只知道，我愛你?！?/br>
“我想和你一起?！?/br>
“好，”郁景來哽咽著，“我們在一起?！?/br>
作者有話要說：　　李利的裙子，在三十三章提過。

還有一章完結(jié)

☆、第六十三章

療養(yǎng)院里。

“郁總，該吃藥了?！?/br>
程緣拿著藥丸，后面接近郁景來，抓住他的手，“不準(zhǔn)跑，到點(diǎn)了，該吃藥了。”

“苦。”

郁進(jìn)來哇地一聲干嚎著，“藥好苦的。”他搖著頭，拼命地?fù)u頭，鬧騰地叫著，“不吃不吃，寶寶就不吃，就是不吃藥?！?/br>
程緣無奈哄著：“藥不苦，不苦的，看我吃給你看?！?/br>
他拿了一顆藥丸喂進(jìn)嘴里。

郁五歲將信將疑，臉上還掛著淚珠：“真的？”

“真的。”

“那……那我試試?！庇艟皝斫舆^程緣手里的藥，小心翼翼吞了進(jìn)去，才哇地一聲叫出來，“苦的苦的。”

程緣喝了口水，堵住他的唇，將水渡過去，幫他把藥咽下，“不苦了不苦了啊?！?/br>
總算把熊孩子應(yīng)付完了，程緣松了口氣，看著郁景來跑遠(yuǎn)了，才笑了笑，收拾東西，準(zhǔn)備給郁景來做飯。

他陪著郁總治病有半年了。

醫(yī)生和他交代過郁總的病情。郁總是遺傳性精神病，主要表現(xiàn)為被害妄想癥，由于長期處于緊張狀態(tài)，還產(chǎn)生了精神分裂癥，一個主人格和一個自認(rèn)自己是五歲的次人格。

程緣也問過醫(yī)生，為什么郁總總認(rèn)為自己五歲。

醫(yī)生嘆口氣：“郁先生的母親就是在郁先生五歲時，第一次發(fā)病的。郁先生一直認(rèn)為這個病是他和母親不幸的原罪。所以，希望自己能夠停留在沒有這個病的五歲。”

程緣心一下就酸得發(fā)疼。

程緣到衛(wèi)生間去催吐。

剛才為了哄郁總吃藥，他自己也吃了一片。這種藥物刺激性極強(qiáng)，有好幾次，他被郁總纏著，也沒來得及吐出來，頭疼了一整天。

蔡助理敲了敲門。

程緣擦了擦嘴，回頭看他：“蔡助理?！?/br>
蔡助理看了他一眼，嘆氣：“醫(yī)生說過，不讓您這樣給郁總喂藥的。”

程緣無奈道：“不這樣，郁總不肯吃藥?！?/br>
蔡助理看了程緣，問道：“郁總呢，這個月的集團(tuán)報(bào)告送過來了?！?/br>
“哪兒呢。”程緣走出去，坐到外面，往前面指了指：“跑出去玩了，估計(jì)餓了就會回來的，你等等吧?！?/br>
蔡助理坐到他身邊：“郁總現(xiàn)在發(fā)病的次數(shù)少了好多。”

“嗯?！背叹壜曇粢草p松許多，“醫(yī)生說，照這樣發(fā)展下去。也許今年只能就能把郁總的病情徹底控制住了?！?/br>
兩人沉默坐著。

蔡助理頓了頓，看向程緣，猶豫著開口：“程先生，當(dāng)初您那么堅(jiān)決的出了柜?，F(xiàn)在被國內(nèi)演藝圈封殺，看著曾經(jīng)和你合作的演員還能繼續(xù)演戲，得獎，您就沒有遺憾過嗎？”

“……當(dāng)然有?！?/br>
程緣笑笑，“我又不是圣人，做不到無欲無求的。只是，每次羨慕別人的時候，看看郁總，看著他連一顆糖都要藏著給我，我又覺得那一切又沒什么了。”

蔡助理抿了抿唇。

程緣笑笑，看著不遠(yuǎn)處在草地上玩的郁景來，神色寧靜：“我想過了，我喜歡演戲，可能只是我喜歡一種被需要的感覺?！?/br>
“無論是在電影里，還是在電視劇里。只要是角色就有用，就有人在乎，哪怕是反派，也不會被忽視，有自己的人生?！?/br>
“我想要的，應(yīng)該就是這種被需要的感覺?！?/br>
“現(xiàn)在，在郁總身上，我已經(jīng)體會到這種感覺了?！?/br>
“雖然沒有拿到影帝有些遺憾，不能繼續(xù)拍戲，但人生本來就是這樣，不是嗎？”

蔡助理笑笑：“程先生是個很睿智的人?！?/br>
兩人說話的功夫，前頭傳來郁景來的尖叫：“小緣救命，救命……”

蔡助理與程緣都看了過去。就見郁景來飛奔過來，邊跑邊哭，哇哇地嚎叫著，“啊啊啊啊，小緣救命啊。鵝鵝鵝，鵝要咬我啊?！?/br>
他身后，跟著三只半人高的大白鵝。

兩人對視一眼，忙上去幫忙。

啊啊啊——

嘎嘎嘎——

羽毛與尖叫聲齊飛。

人與鵝的作戰(zhàn)正式打響。

半個小時后。

郁景來、程緣、蔡助理并排著趴在床上，讓護(hù)士給上藥，疼得嗷嗷嗷地叫。

人鵝大戰(zhàn)，他們以一人屁*股上被咄了兩下而大敗。

程緣傷口碰到酒精，疼得一哆嗦，扭頭；“郁總，您是怎么招惹上那兩只鵝的啊？”

這附近大部分是農(nóng)田，還有一條小河，一到夏天就長滿了翠綠蘆葦。有農(nóng)戶家里就散養(yǎng)了鵝看家，但平常不招惹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郁景來大概是知道錯了，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zhuǎn)，小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