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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亂作一團(tuán),顫聲道:“你怎么會有這個?”梁羽彬不作答,看向他的目光里隱現(xiàn)疼意。孟云接了謝長遠(yuǎn)的盤,股份占比不容小覷,如果孟云真的將他自己在謝氏集團(tuán)的股份轉(zhuǎn)賣,意味著他將失去實權(quán),失去公司持有者的身份,公司改名換姓,就連謝晚松都很有可能失去在職身份,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諸東流,基業(yè)全毀,一切從頭再來。謝長遠(yuǎn)花了一輩子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江山,沒有人會愚蠢到拱手相讓這種地步,除非是瘋子。更何況孟云那么愛謝長遠(yuǎn),這怎么可能?謝晚松眼前一白,險些暈厥。他一巴掌將文件摔在桌子上,幾乎暴怒地吼出來:“你怎么敢拿這個騙我!”謝晚松的聲音在咖啡廳里響的可怕,幾乎是話音一落,所有人便好奇地張望過來。站在門口的保鏢們顯然是也聽見了動靜,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再考慮要不要進(jìn)來。梁羽彬就只是嘆氣,始終不講話,謝晚松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拍桌而起,掀起大衣,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出門:“不勞駕您,我親自去問他?!?/br>踏出咖啡廳大門的時候,他忽而一陣頭暈?zāi)垦#铧c兒站不穩(wěn)腳跟,氣得發(fā)笑。沒想到他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一切變化猶如滄海桑田,措手不及。原本以為孩子生下來,孟云失子之痛過了,一切恢復(fù)正軌,這一手他是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如果梁宇彬所言是真,那么自己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忍辱負(fù)重步步攀爬,又能算是什么?第70章曲公子。謝家主宅。凜冬一至樹木便慢慢蕭瑟荒蕪,曾經(jīng)綠油油翠汪汪的周邊樹木,此刻就猶如一副褪色的油畫,灰蒙蒙地籠罩著碩大的樓房。謝晚松闖進(jìn)去的時候,孟云正坐在涼亭里喂魚,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遠(yuǎn)看幾乎要融合在這一副失了色的山水畫里。他對謝晚松的突然造訪絲毫不震驚,側(cè)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晚松來了,最近怎么樣?”謝晚松站到他面前,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要直直高出孟云半頭之高,曾經(jīng)俊雅無雙的美男子最終也沒扛住歲月殘忍的洗禮,看上去令人可恨又可悲。謝晚松開口,喉頭干澀地難受:“你把公司賣了?”孟云專賣股份的舉動與賣掉公司并無大異,他聞言繼續(xù)抓了一把魚糧,面不改色道:“是啊,怎么了?”他神情自然,眉梢不曾動過一下,就好像這只是一件把魚賣掉一樣簡單普通的事情。“是小梁告訴你的吧?唉,這孩子,我都囑咐過他別說別說,果不其然他又…”“爸!”謝晚松忍無可忍地打斷他,“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孟云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回屋:“我怎么不知道?”孟云進(jìn)了屋,從茶幾的抽屜里翻出一頁紙,輕飄飄地放在桌子上。謝晚松近期見到過太多紙質(zhì)文件,每一份都能帶給他徹頭徹尾地驚嚇與打擊,真的要徹底有了陰影,孟云遞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躲閃,可還是看清了上面的文字。他瞪著那張紙,大腦已然不聽從使喚。“肺癌診斷書…”他怔怔地跟著念了一遍,“這能治的吧,現(xiàn)在國外醫(yī)學(xué)這么發(fā)達(dá),延長幾十年不是什么難事…”“晚期,來不及救了!”孟云突然大笑一聲,斷過桌子上泡的大紅袍,瞇著眼舒舒服服喝了一口,“沒幾個月活頭了?!?/br>謝晚松臉色蒼白,一聲不吭。他對孟云這人雖然說不上多喜歡,可好歹也是身邊一條人命,但凡孟云還在,他就能懷抱著替母親打抱不平的那一份恨意,總是有著一個攀過的盼頭,可突然說要沒了,心底卻不是那么個滋味。人心都是rou長的,他再無情再冷酷也是個人,做不到無動于衷。“你就這樣撒手人寰的把公司賣了,自己一死了之,想沒想過jiejie怎么辦?謝天勇出來以后怎么辦?”謝晚松吼道,“你對得起謝長遠(yuǎn)對你愛嗎?”孟云突然古怪一笑:“愛?”一時間他就像是聽到了多大的笑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一直笑夠了,這才目光譏諷地落在謝晚松身上。“我孟二當(dāng)年在洛市多少達(dá)官貴人排著隊追求,最后還不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你那個白手起家的窮鬼父親?”孟家兄弟才子,老大孟義玉樹臨風(fēng)赴美留學(xué),綠卡到手移民美國,老二孟云風(fēng)流俊雅,原本是要跟著一起走的,也不知中途被哪個名兒都沒聽說過的Alpha拐走了心,死纏爛打,硬是要留下結(jié)婚,父母勸阻不成,上吊跳樓的戲碼層出不窮,當(dāng)年又何嘗不是在洛市鬧了個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孟云凄慘一笑:“我知道謝長遠(yuǎn)當(dāng)時為什么同意娶我,他基業(yè)不穩(wěn),需要我們孟家來撐腰,我也心知他真正愛的不是我,枕邊人心里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明鏡兒似的。我心甘情愿為他生兒育女,幫著他苦苦打拼幾十年,為了替謝長遠(yuǎn)談下一場生意,我爸火葬的那天都沒能趕回去。我總覺得再等等,我這樣掏心掏肺地對他,千方百計地對他好,他曾經(jīng)愛過誰我都可以不在乎,覺得做這么多總能換來他一點兒憐愛…可我最終換來了什么?”他話說到此,突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謝晚松,眼底紅紅:“他死了都要我替他守著金山,要我如數(shù)送到你手上??!你是月初的兒子,他心頭的一塊rou,我孟云生下的一兒一女,與他而言又能算個什么?”這一下子輪到謝晚松又傻又懵,徹底亂了,怔怔地問了句:“什么?”孟云悲憤道:“謝長遠(yuǎn)早就料到你有所動作,結(jié)婚前提原本就是個幌子,遺產(chǎn)他總是要給你的,還有整個公司,他為了補償你和你母親,這是要不管我們死活,早就準(zhǔn)備將他的所有都送給你了!”他被淚水迷蒙的雙眼驟升恨意,恨意刺骨,好像被欠下了幾輩子都還不清的債,恨不得世世糾纏,直至宇宙毀滅。然而這些都不是對待謝晚松,而是對另外一個男人。孟云這一番話下來,如同憑空一棒,狠狠砸在謝晚松頭頂,砸得他眼冒金星,不知身在何方。謝長遠(yuǎn)……從一開始就決定自己是真正的繼承人?這簡直是太荒謬了。從謝長遠(yuǎn)丟掉他們母子倆遠(yuǎn)走高飛的那一刻起,“父親”與“父愛”這兩個詞就永遠(yuǎn)地被封印在了他的人生詞典里,好像是一輩子都遙不可及的東西,他堅信著謝長遠(yuǎn)之所以愿意相認(rèn)并且接納他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對謝家而言有更高的利用價值,從來都沒有認(rèn)為謝長遠(yuǎn)對自己有那么一丁點兒的真心,更別說是遺產(chǎn)與公司。他靜下心來,回想起曾經(jīng)自己無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