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可以嗎？”

商元白笑了，伸手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主動改變了稱呼：“唐紹，幾年不見，你越來越野了。”

唐紹從來不知道商元白的話要當(dāng)好話聽還是當(dāng)壞話聽，所以他選擇不聽。

“幾年不見，你可是越來越規(guī)矩了，如果不是你這青年才俊的樣子實在春風(fēng)得意，我遠(yuǎn)看還以為是商伯父保養(yǎng)得宜呢?！?/br>
商元白聽他這么說，竟笑得開懷，笑完了才說：“唐紹啊唐紹，也只有你會用這種姿態(tài)求人。明明是你托我的人情，還不會說兩句好聽的話，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你好。”

十二章

“可以選擇不要說我，”唐紹笑著說，“你知道的，反正我也不聽。”

商元白還是笑，他搖搖頭，打斷了侍者的動作，自己動手給唐紹倒了一杯水。

“唐紹，你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聽說你婚后過得不太開心啊，跟這個有關(guān)系嗎？”

唐紹忍不住在桌面下攥緊了手，所以他討厭商元白是有理由的。

“你什么時候這么八卦了？我還以為我們現(xiàn)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呢，怎么好意思勞您大駕，關(guān)心我這種普通小商人呢？”

商元白放下水瓶，挪動了幾下，直到瓶子完美地放在桌角，離左右兩邊都10cm的位置，然后才慢悠悠地說：“不關(guān)心你我何必來幫你做這個中間人請?zhí)招癯燥埬兀俊?/br>
唐紹當(dāng)然懂商元白擠對他的意思，想拿話反駁，話到嘴邊又忍了一忍。

就在這片刻沉默之間，陶旭到了。

唐紹不是第一次見這位陶公子，只是今日見面，這位小公子給他的感覺和上次大不相同。

上回在博物館見的時候，陶旭穿著打扮完全是一副小學(xué)究的模樣，雖然衣料材質(zhì)較為考究，但總體來說風(fēng)格十分務(wù)實質(zhì)樸。今天則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精心整理過的發(fā)型，得體的剪裁，刻意修飾肩膀和腰線比例、腿部線條的穿搭以及渾身上下精心挑選的配飾，看上去充滿了各種暗示。

如果穿搭配飾都還能說是赴約的禮貌，那么他噴的香水氣味則已經(jīng)將某些含義傳達(dá)得赤裸裸了。唐紹記得這位小公子是個Beta，但他今天使用的香水充滿了人工信息素的氣息。

唐紹暗自有點(diǎn)想笑，這里有一位毫不收斂自己信息素的Alpha，有一位用遮蓋劑試圖讓自己富有攻擊性的Omega和一個用合成信息素氣味修飾自己的Beta，多有意思呀。

“商大哥，”陶旭走近了打招呼，比起唐紹來，他對商元白親切多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br>
商元白站起來和他握手，唐紹也跟著站了起來。

“沒有，來得正好。”商元白淺笑得恰到好處，減一分顯冷漠，多一分又太熱情。唐紹低頭則正好看到他用力握了握陶旭的手，強(qiáng)勢主導(dǎo)的姿態(tài)。

嘖，難怪能把這個小公子吃得死死的，唐紹撇撇嘴，誰能精得過商元白？

“陶公子，又見面了?！钡鹊缴淘追砰_了陶旭的手，唐紹才主動打招呼。他可不想等著商元白介紹，反正又不是真的有誰不認(rèn)識誰。

陶旭聽他說話才扭頭，好像剛剛看到他一樣。“唐先生，您好?！贝蛘泻舻脑挼剿@里可冷淡多了，不過唐紹也不挑剔，他又不是來交朋友的，他只是來談個生意。

“大家坐吧，”商元白做主招呼三個人坐下來，“反正都是朋友，今天輕松一些，我們邊吃邊談?！?/br>
唐紹心想，果然要有了對比才懂好壞，現(xiàn)在他就不會抱怨和單明軒吃飯難以下咽了，而且單明軒做飯真的挺好吃的。

“我?guī)Я似烤疲痹掚m如此，該做的事要做，他可是要賺錢養(yǎng)家的，“就當(dāng)是助興吧，隨意喝喝?！?/br>
他撕開牛皮紙的包裝，把酒瓶遞給侍者，故意轉(zhuǎn)動角度讓酒標(biāo)對著商元白。

商元白肯定看到了，但面上滴水不漏，紋絲不動。唐紹暗自撇撇嘴，也不去想到底有用沒用，反正一瓶酒的代價，便宜極了，就算商元白不接他這個套近乎的茬也沒什么損失。

菜品陸續(xù)上桌，看著精致但其實量很少，也不能說難吃，但也沒有很好吃。

唐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更主動一點(diǎn)，畢竟是他組局要套近乎的，但他根本插不進(jìn)嘴。

陶旭一個人承包了百分之八十的話題，商元白只要在合適的地方簡單搭個茬，他們就能流暢地一直交談下去，唐紹現(xiàn)在已經(jīng)聽完了他們3年異國求學(xué)生涯中14個月的經(jīng)歷了。

第15個月的故事是被侍者倒酒打斷的，唐紹心想終于安靜了，沒想到商元白主動開口了。

“這酒口味不太配今天的晚餐，唐紹你什么時候這么沒水準(zhǔn)了？”

如果不是陶旭在場，唐紹一定翻個白眼給商元白，但當(dāng)他看到陶旭嘴角克制又隱隱有絲諷刺的弧度時，又有了不同的策略。

“我品位一貫不好，我爸爸那一整柜酒，我就能挑出最差的一瓶，但你攛掇我偷酒的時候可沒抱怨過?！?/br>
商元白笑了，舉起酒杯淺淺地沾了一下唇。他現(xiàn)在基本不喝酒了。

“嗯，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你確實一貫品味不怎么樣?！边@話里也不知道有沒有話，唐紹懶得去辨析，全當(dāng)沒聽到。

他不捧場，自有陶旭接話。

小公子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淺了一分，小聲地問：“你們以前認(rèn)識？”

商元白笑著回答他：“唐紹就像我沒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他和我有血緣關(guān)系的那位弟弟最像的地方就是一樣叛逆?！?/br>
唐紹想啐他一口，他和商家那位爛泥扶不上墻的二公子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但看陶旭的臉色他就知道，最需要解釋的并不是這個。

“我們很多年沒見了，這次要不是為了約陶公子你出來吃飯，也不會聯(lián)系?！边@層關(guān)系先撇撇清楚，免得事情沒談成，交情徹底敗壞了。

陶旭的臉色果然和緩了一些，對唐紹的態(tài)度也熱絡(luò)了幾分。

“那么唐先生家里從前也是那樣的人家嗎？怎么會從事如今的行業(yè)？”

唐紹最最討厭別人這副理所當(dāng)然的“驚訝”樣子，好像他不按照家里安排好的繼續(xù)進(jìn)入系統(tǒng)工作，不像商元白那樣做人，就是大逆不道似的。

他有心想懟陶旭一句，可又不想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