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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再看四周海水依然沸騰如初。燭九陰親了親荀三依然有些guntang的額頭,閉上眼,帶著荀三沉入深海。不知過了多久,周遭海水突然震蕩起來,燭九陰睜開眼,不知海面出了什么事,竟也能波及到如此深的地方。他低頭看了看還未醒來的荀三,他既怕他睜眼,又怕他始終不睜眼。他害怕睜眼便是陌生而戲謔的眼神,那他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殺了祝參,可他更怕荀三始終不醒來,或許就真的不會再醒。無論是哪一種結(jié)果,燭九陰都哀莫大于心死。他不愿帶著荀三去管海面上的閑事,甚至想帶著荀三再往深處游。“鐘山奚故!”玉九淵傳音入耳,語氣似乎只是強作鎮(zhèn)定,“出來!”燭九陰不欲理睬,想要往更深處游時,聽見玉九淵有些慌亂的聲音,“燭九陰!你師父他到底……”燭九陰心下一沉,他竟忘了鳳兮也被那祝融引得提前涅槃,此時不知是死是活。他抱緊了懷中的荀三,只道即便海面上有事,他也會傾盡全力保護荀三,只是鳳兮一事斷不能不理會。沖回海面燭九陰也用了好一會兒,可見他沉得有多深,海面上空蕩蕩的,也不知燭九陰在海底游走到了何方。玉九淵立于云上,云壓得極低,燭九陰一眼就看見了他懷里抱著的小娃娃。小娃兒生得粉雕玉琢,不過四五歲的樣子,一雙大眼睛黑溜溜的,一副美人相,額間有金紅羽焰紋,正是鳳兮的標志。小孩兒見水里突然冒出來一條龍不龍蛇不蛇的怪物,嚇得渾身一抖,撇著嘴就開始哼哼唧唧要哭,玉九淵沉著臉,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小孩兒的背,對燭九陰說道:“你嚇到他了!”燭九陰化為人身,玉九淵看見了他原身上透著粉紅已沒有了皮rou的尾骨,以及化為人身后,被幻化出的衣袍擋住的森白腿骨,他依然沒有放下荀三。玉九淵問道:“怎么樣了?”燭九陰搖搖頭,“祝融火似乎已經(jīng)認其為主,只是祝參jian詐,遲遲不肯出來,荀三也就沒法醒過來?!?/br>玉九淵聲音有些軟化,“不過只是小小凡妖,此番于他算是大劫之苦了。”燭九陰抱緊了荀三,好似承諾般自語,“以后不會了?!?/br>他看向鳳兮,小孩兒正埋在玉九淵的懷里,斜著眼睛悄悄打量他。燭九陰說道:“師父涅槃我也只是在很久以前見過一次,燒了我整個鐘山,好在鳳凰涅槃的火靈氣充沛,倒是助長了我鐘山的生機,但那次涅槃之后,師父除了變得更美了一些,并無太大區(qū)別……”長期在鳳訣美貌浸yin之下的燭九陰也被那樣的容顏驚得半年沒敢開口叫師父,長兀更是夸張,足足有十年不敢叫師父,愣是讓他混了過去,只是眼睛都不曾從鳳訣身上離開過……燭九陰頓了頓說道:“許是這一次乃祝融火之故,師父他,并未做好準備?!?/br>玉九淵眼角一跳,“難不成他一直都會這樣?”“這個,你得自己養(yǎng)養(yǎng)看了,”燭九陰突然有些揚眉吐氣起來,“不過師父涅槃之后總會比之前更美一些,長大了你就知道了,不過得看他還能不能長大!”玉九淵頗為無奈,看向懷中無辜的小孩兒,眉眼里確實是鳳兮的模樣。“玉九,玉九……”小孩兒話還說得含混,覺得他名字不好念,竟撿懶只喊前兩個字。小孩兒輕輕的呼吸撲灑在他的脖頸間,玉九淵心頭一暖,竟恍惚覺得這像是鳳兮和他的孩子,這般想來心里面突然覺得好受多了。玉九淵再看過去時,又覺得這孩子嘴巴和耳朵的確是有一點像自己了……不對!玉九淵心下一驚,差點將孩子扔出去!這孩子的右耳垂上怎會有一顆紅痣?!玉九淵顫抖著手,將小孩兒的左耳翻過來,耳后約有寸長的微小型天河正泛著銀色的流光在小孩兒細嫩的皮膚上緩緩流轉(zhuǎn)……他看向小孩兒,小孩兒也看著他,嘴里突然石破天驚吐出一句,“玉九爹爹!”第40章第四十章丁酉年四月初十晴甫一醒來,鐘山竟是后繼有人。——巡山日志玉九淵的臉終于是繃不住了。燭九陰抱穩(wěn)了荀三,冷哼一聲,說道:“我?guī)煾改兀俊?/br>小孩兒轉(zhuǎn)過頭,對燭九陰說道:“不要對我玉九爹爹這么兇!”燭九陰湊上前來,左看右看,始終不敢相信這竟是鳳訣的孩子,這事來得十分詭異,可小孩兒額上的鳳凰紋的的確確又是鳳訣才有的神印。普天下還沒有哪只鳳凰會有這樣的神印。可且不說鳳訣雖然貌美,但確實是個實打?qū)嵉哪腥?,而且十月懷胎不見,這小孩兒甫一出現(xiàn)便已有四五歲大了,如何想如何不可能。玉九淵臉色微變,抱著小孩兒往來處飛去,燭九陰見形勢不對,趕緊跟上。行至一云窟窿處,玉九淵似乎顯得有些崩潰,此處雨落不停,想來是方才火燎長空所致,但此時一無所物。兩人心中都起了最壞的想法,玉九淵身形晃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支撐不住,從半空墜落下去了一般。“鳳兮……”玉九淵單手抱著小孩兒,另一只手一朵朵云地扒開尋找,燭九陰未動,他所能感受到的所有關(guān)于鳳訣的氣息都只來自于那個莫名出現(xiàn)的小孩兒。可那卻不是鳳訣。他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依舊是百無聊賴的時光里沒有意義的一天。神的生活么……鳳訣是金燦燦的五采鳳鳥,人形卻偏好穿素白寡淡的衣服,人卻生得美艷,兩者卻融合得極好。是以,昆山鳳訣的第一個名頭,便是“絕色傾天下”。便是頂著這樣一個熱鬧的名頭,他的師父依然是清冷卻溫柔的性子。那天他和長兀比試回來,遠遠望見鳳訣的背影,立于昆山梧桐之下,望著遠方起伏的云霧。燭九陰走近了,極目遠眺,什么也沒有,他問鳳訣,“師父,你在看什么哦?”鳳訣沒有回頭,淡淡道:“時間?!?/br>他與長兀俱是一頭霧水,長兀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們下午說好的要請師父與他們一道去釀桂花酒,長兀膽小,不敢提,便交給了燭九陰。燭九陰興致勃勃地邀請,終于得來鳳訣一點笑意,“酒釀桂子凝山間,一醉不知過百年,為師且與你們同去?!?/br>長兀興奮地看了看燭九陰,彼時的燭九陰還未覺這有多么值得高興。可如今想來,那一年釀的桂花酒終究是沒有等到啟封之時。他與祝參合力,將整個昆山炸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