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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新聞了啊。 這么熱,也還有陰涼處。 一塊錢投幣,坐五路公交十站到頭,城市盲腸一樣的綠化角落,沿著塵土路在巨大蟬鳴聲里走三分鐘,左拐,就是好陰涼。 廢棄的半個植物公園睡在那。 前代市長的好杰作。城市規(guī)劃沿城綠化,拔草種樹,“創(chuàng)城”再現(xiàn)佳績,做到一半撈夠本離職,下一任上來,絕不會接手前人的爛攤子,伸伸手腳,非要自己大干一番新事業(yè)。于是這建了一半的郊區(qū)景觀園就睡在這里,恐怕還要永遠(yuǎn)再睡下去。 至于木木怎么知道的,你問她,她也只管笑笑,并不說話。 “喲~邱霍星,你來的好早啊?!?/br> 鴨舌帽,大馬尾,緊身運(yùn)動背心裸/露大片麥色肌膚,肚臍小小的,低腰褲露出一點(diǎn)人魚線。 邱霍星撞見她第一秒就狠狠屏氣,咽口口水,視線跟隨她身上一滴汗滑過頸,落下鎖骨,隱沒到溝壑深深陰影里。 眼簾垂下,摟著貓手臂緊了緊。 毫無疑義的嫉妒陡生。 他不僅嫉妒那滴汗,更嫉妒一路騎過來,見到她的那群路人。 “看什么看?!?/br> 木木騎到跟前跳下車,食指戳戳他腦門,瓷白的齒在陽光下耀人。 燦爛的什么都看不出來。 邱霍星卻覺得那笑容些不同。至于怎么不同,他說不出來。張口囁喏兩聲,也沒支吾出什么完整句子來。 “啊,它長得真漂亮?!蹦灸静焕硭皇撬麘牙锏拇筘?,車一別,彎下腰單手撐膝,手掌向上攤開,指尖緩慢伸到大波斯面前,溫柔又有禮。 它嗅了嗅她,用鼻頭拱了拱她手背,表示接納。手掌順勢反轉(zhuǎn),帶白邊的指尖輕sao貓下下巴,兩三秒間,它緩慢瞇起眼,發(fā)出一陣呼嚕聲。 它像是在這么說。 “嗚哇,好乖?!彼行@訝自己如此輕易就被接納“它是男孩還是女孩?多大了???” “兩歲,是女孩?!?/br> 邱霍星無意識舔舔下唇,不明所以得有些窘迫,聲音軟又輕?!澳灸驹蹅冊蹅兺镒甙??” “好。”她似乎意識到什么,低頭看看自己汗淋淋的短背心,很快點(diǎn)頭。 鞋底踩在碎石上,咯咯吱吱聲音細(xì)微不覺,廢公園寂靜,幽幽高樹上蟬鳴很遠(yuǎn),左拐右拐,地磚不平,紅色高輪自行車沉沉,車子蹦跳一下,前筐里食物就蹦跳一下,塑料袋聲音吸引貓的視線,瞪大雙眼沖它呲牙。 世界靜,人也涼。 邱霍星落后木木半步,一陣微風(fēng)吹過,大馬尾搖搖擺擺,劃出幾道固定弧線,好像多年前數(shù)學(xué)課上的函數(shù)定式圖。 檸檬香。 她換洗發(fā)水了嗎?以前不是這個味道。 他悄悄吸口氣。 她□□后頸還沾著幾分細(xì)汗,整齊的發(fā)尾掃過來掃過去,前行間經(jīng)過樹影婆娑,明明暗暗的。檸檬味還在傳過來。邱霍星著魔一樣盯住刷掃過肌膚的發(fā),一忍再忍,還是沒經(jīng)住誘惑。 就聞一下,聞一下而已。 不會怎么樣的。 雖然可能的話他更想舔。 腳步加快兩分,鼻端湊近,喉結(jié)滑動,吞咽聲在怦怦心跳之間,聽上去格外大。 隔著貓深吸口氣,檸檬香瞬間充斥肺葉,發(fā)尾飄動,幾根翹起的掃過鼻尖,帶起一絲癢。 好像渾身感官都被放大,信息素格外敏感,怦然炸開的,全是喜歡你。 喜歡你。 喜歡你。 喜歡你。 木林諾,我喜歡你。 “邱霍星。” 木木忽然停住轉(zhuǎn)身。 “?。。∵?!” 他猛然被驚醒,生怕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變態(tài)行徑,措手不及剎住車,臉騰的紅起來,手忙腳亂好容易沒撞到她身上。 “你怎么了?” 她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帽檐陰影下雙眸直盯著他,聲音沒半點(diǎn)波瀾,看不出情緒。 他無言以對。 木木輕笑一聲,也不深究,徑自將車鎖到旁邊一棵樹上,自然而然牽起他的手,邊走邊說“剛才叫你是想跟你說到了。”她指指十幾步開外一個人工湖。 “嗯?!?/br> 邱霍星幾乎沒聽進(jìn)去,滿眼都是自己被她牽住的右手,他想抽出來,他怕她發(fā)現(xiàn),可又舍不得。 是真舍不得。 木木沒注意他,直視著湖面沉默幾息,眸底竄起幾分罕有懷念?!斑@里挺久之前周圍還有住戶時候,我偶爾會過來玩?!彼f?!斑@片湖是死水,上面那邊有個涼亭,下面是不銹鋼閥門,那時候一到周末就有大人穿著防水服過來,順著涼亭跳下去,站在水里把閥門扳開放水,等放干凈了,再用對講機(jī)聯(lián)系另一邊水塔的人開總閘,水又咕嘟咕嘟灌上來。”她手指在著早已空無的地方劃個小圈,交握的左手無意搓了搓他指尖。 他指尖涼如溫玉。 “那時候我喜歡站在涼亭欄桿外的邊上,躲著放水的工人,躲著到處找人的父母,看水一點(diǎn)點(diǎn)漫上來,沒過涼鞋?!?/br> 她沒有笑,瞳孔微張目光遲滯,出乎意料陷在回憶里,側(cè)臉暴露幾分柔軟,蚌rou一樣。 實在沒法,夏風(fēng)太暖回憶太淡,風(fēng)滾草一樣狂奔十幾年,猛停下來回頭看竟統(tǒng)統(tǒng)成了空白,印象最深的,還是童年。 是父母還在的時候,幽幽灌滿死水的池。 “嗯?!?/br> 輕風(fēng)又起,邱霍星停一停,應(yīng)了聲。 這次是認(rèn)真應(yīng)的。 她望著池子,邱霍星望著她,被那罕見的[弱]震撼,又為偷偷窺到這一面心頭竊喜。 那是,連他都不知道的曾經(jīng)。 木木被他應(yīng)聲一震,恍然回神,半晌有些后悔。他們才剛剛開始,她卻措手不及對他暴露了曾經(jīng),有些不安感??墒獠恢?,戀愛不是攻防戰(zhàn),沒什么規(guī)律可循。 也不知無論她說什么,邱霍星早已經(jīng)輸?shù)脧貜氐椎住?/br> 懷中大貓打個大大呵欠,尾音帶顫,打破莫名走到困境的局面。木木眨眨眼,哧一聲笑出來,伸手揉揉它毛茸茸腦袋。 “說了點(diǎn)奇怪的事啊,走吧,咱們?nèi)湎落伈筒??!?/br> 說著便轉(zhuǎn)身,涼玉就要脫手,泄露的過往潮涌樣回籠。 “不、不是的!” 話語脫口而出。 木木回頭看他,神情微詫。 “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我很愿意聽你說。”急前兩步,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他直視著那雙褐色眼眸。幽幽靄色中,碎發(fā)后的眼隱著濃厚醇香,殉道者玄窺天機(jī)般酣然醉視,十四年綿綿愛意,釀成汪深潭。 “不,也不是?!彼_口,又頓一頓。 “我很高興,木木,我很高興聽你說?!?/br> 她沒接話,因這話沒法接,可牽住邱霍星的手,卻沒再松開。 這個傻蛋。 湖邊飄柳颯颯,空無人聲中兩人找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