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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死?！鼻г峦?，冷冰冰道。

“有你在，這世間便是美好，我怎么舍得死呢。呵呵?！?/br>
這時(shí)一位侍女拿著黑木托盤走了進(jìn)來，“公子，您的藥來了?！眲傉f完看見屋內(nèi)的情形也是嚇了一跳。

千月看到那托盤里小半碗的藥竟是殷&紅的血……血……是他的血……是他渡給鷺蕭的血……

他拿起那只瓷碗，殷紅的血液倒映出他的樣子……侍女嚇得不輕，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你要做什么！這是裴公子的藥材?！?/br>
啪！清脆的聲響，瓷碗被摔破在地上，破碎的瓷塊散了一地，殷圌紅的血液四處流淌，染紅了白玉的地板。

“??！你……你竟敢……陛下絕不會饒了你！”侍女叫著跌跌撞撞跑出了屋外。

“這樣就生氣了？一點(diǎn)都不像你啊千月。你知道嗎？我最開心的時(shí)候，就是喝你的血，這樣你就永遠(yuǎn)在我的身&體里了，你的血很美味，就跟你的人一樣。”說著舔&了舔唇。

“你用我的血來續(xù)命？”目光冷冽，好似要把他吞噬入腹，然而他，裴秀玉，根本不怕，他就是想將他惹怒，越讓他痛，他就越開心，越讓他恨，他就越感到自己的存在。他渴望看到他更多的情緒，一想到他在自己面前痛苦絕望得幾近崩潰的模樣，他都覺得興&奮得不能自己……

“不然你以為鷺蕭為什么跟你結(jié)契？你不會真的蠢到以為他會愛上你吧？”

是的，他被輕易煽&動(dòng)了情緒，和鷺蕭有關(guān)的事，他總是無法平靜理智，躺臥在床的那人，他已經(jīng)閃過一千種方法如何殺了他，才能瀉下心頭之氣。

“真可憐啊千月，你費(fèi)盡心思，委曲求全換來的戀人，卻不過把你當(dāng)作工具，你連一絲一毫的愛憐都奢求不到，他甚至連一盞花燈都不愿送你……”

千月已覺怒氣攻心，殺氣肆意，空氣里的氣息冷冽得仿佛凝固。

裴秀玉得意的挑圌起眉，“千月，你的母親，一輩子都爭不過我的母親，你，也一輩子都別想爭過我。呵呵……你還記得那日在鏡水花園我說過什么嗎？我會讓你后悔，讓你比我痛心百倍，要鷺蕭愛上你？你這輩子，想都別想！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嗎？每當(dāng)鷺蕭回來告訴我你對他做的事的時(shí)候，我都忍不住想笑出聲，在我們眼中，你就像是個(gè)小丑……”

“住嘴！”千月上前一把捏住了裴秀玉的脖頸，纖細(xì)的脖頸，蒼白到透明，在他指尖感受到的脈動(dòng)……下一刻……就讓它永遠(yuǎn)停止。

“殺了我啊……殺了我讓鷺蕭更加恨你……”

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裴秀玉已經(jīng)憋得說不出話來，蒼白的臉頰染上一層不正常的嫣紅。

翠兒趕緊過來拉住千月，卻被千月一掌振倒在地，“你這張嘴真是討厭至極，既是將死之人，本王便送你一程?！?/br>
裴秀玉難耐的閉上雙眼，脈搏也漸漸微弱……千月感受到……這個(gè)人……馬上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就能把他的脖子扭斷……他早就該死了……早就應(yīng)該殺了他……鷺蕭要恨就恨吧……

裴秀玉已經(jīng)幾近暈厥之時(shí)，一陣劍氣劃過，朝著他禁圌錮裴秀玉的手臂而來，躲閃不及，劍鋒劃破他的袖袍，在手臂下留下一道細(xì)而長的血痕，血珠順著指尖滑落到地面，一滴，兩滴，越來越多……

掙開他束縛的裴秀玉往后倒去，那人穩(wěn)穩(wěn)地接住，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裴秀玉咳嗽著喘著氣。

“千月，別傷他！”鷺蕭摟著裴秀玉，眼中是淡淡的乞求，他對千月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身圌體的溫度好像順著血液一并流失了，為了保護(hù)裴秀玉，好多年前，他一劍刺穿了他的左肩……在他溫柔撫&摸圌&他那道舊疤痕時(shí)，他竟然會以為他是不是為當(dāng)年那一劍內(nèi)疚，后悔……可是今日，同樣的情況……他依然做出了跟當(dāng)年一樣的選擇……靈劍刺破他的左臂……鷺蕭他……根本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從來沒有想過他會不會痛……即使身&體再過貼切，他們之間，也隔著無法逾越的距離……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為鷺蕭付出過什么，又為鷺蕭受過多少苦……可他對于鷺蕭……究竟算什么……究竟算什么？好像從頭到尾他都扮演著阻礙他們二人的角色，他總是破圌壞那對愛侶的第三者……鷺蕭眼中根本沒有他，他已經(jīng)卑微地去祈求他的愛，也放下&身份去討好他，到頭來，他只是裴秀玉的一個(gè)藥引，是一個(gè)工具……

該醒了……早該清醒了……那些浮華背后的假象，不過是泡沫一般虛無……那人心中，自始至終都沒有他的位置……

“鷺蕭……”聲音竟帶著些顫&抖……“我與他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gè)?！?/br>
“千月……”

“你到底要誰？”

一室沉默……

“鷺蕭……”

“對不起，千月?！?/br>
呵呵哈哈哈……早就料到的回答，可還是覺得……心痛……鷺蕭的那把劍，是刺進(jìn)了他的心里……他做了一切努力讓鷺蕭愛上他，他甚至覺得，只要鷺蕭一心一意跟他在一起，就算他心里裝著個(gè)死人也沒有關(guān)系，他以為這世上沒有他千月得不到的人，可是這樣的他……卻被這兩個(gè)人當(dāng)作一個(gè)笑話……

“鷺蕭……”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和我……就到這里吧……”

“對不起……千月……”

他揚(yáng)起下顎，苦澀地笑道，“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br>
拖著受傷的手臂轉(zhuǎn)身離開，到門邊的距離，卻顯得從所未有的長。

“千月！”鷺蕭叫住了他。

停下腳步……等待著鷺蕭的后話……他明明……應(yīng)該一走了之……明明……不該停下……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可他還在期待著什么？他還在幻想什么？那人的回心轉(zhuǎn)意嗎？

“千月……我愿意陪你一生一世，陪伴你身邊，不離不棄……”這美麗的承諾，就在他又開始期望之時(shí)，后面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他所有念想。”只要你愿意救子瑜……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嗎？你的血，給我或是給子瑜，又有什么差別呢……”

呵呵呵呵……這竟是他的臨別之言……鷺蕭啊鷺蕭……我千月這輩子最大的錯(cuò)，就是遇見了你……

千月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很想笑，想大笑，他千月，竟然會淪落至此。

回到長天，依然淅淅瀝瀝的下著細(xì)雨，他站在那棵朱木下，任雨水打濕他的面龐，血液和雨水混到一起，滲入泥土……那昨日還與他頸項(xiàng)纏&綿的人……今日便待他兵戎相見……將他的身&體刺傷……將他的心一道道凌遲……

非禹拿出傘具為他遮雨，“殿下，別傷了身&子。”

他木然的望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