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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囡囡,你果真在這!” 聽聲音就知道是阿林的娘陳氏,阿蓉頓時一層雞皮疙瘩。 “囡囡”?陳氏這是在叫她? 她吃錯藥了吧! 然而陳氏不僅這樣叫她,還極其親熱的要來拉著她的胳膊,她立刻一個激靈側(cè)身躲開,皺眉問道:“你怎么來了?” 這個女人,從前哪里跟她這么親切過?突然來這一手,肯定有問題! 手落了空,陳氏當(dāng)然尷尬,不過馬上自己緩和,笑道:“阿蓉,這么久不見你,可擔(dān)心死我了!” 阿蓉滿是防備的看她,“擔(dān)心?當(dāng)初不是你嫌我浪費(fèi)糧食,叫我滾的嗎?” “呦呦呦,瞧這丫頭,還跟我記上仇了!”陳氏臉皮出奇的厚,雖然遇了冷臉,依然笑呵呵,再度貼上來仔細(xì)看她的臉,“阿蓉啊,你真的好了?” 周圍的村婦們也都擠過來看她,紛紛感嘆,“果真好了,蓉丫頭還跟以前一樣漂亮呢!” 好久不見的人們一下都出現(xiàn)在面前,還都看西洋景似的這樣看她,阿蓉直覺頭皮發(fā)麻,心里也奇怪的厲害,又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現(xiàn)在終于確定她是真的好了,且看上去還比以前更好看了些,陳氏終于徹底放了心,趕緊道:“阿蓉啊,那時候你賭氣離家,我很是自責(zé),都怪我氣糊涂了才那樣說你。你不知道啊,你走后我有多后悔,想起你不知去處,常常擔(dān)心的掉淚呢!”說著竟然哽咽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跟真的一樣。 不過這么多年了,阿蓉還是很了解她的,當(dāng)然不信她,見她當(dāng)著這么多人故意如此,更加鄙夷,哼道,“要果真如此,那可真是有勞你惦記了!” 陳氏自然知道她是在嘲諷,一時沒說什么,倒是人群里有一個村婦指責(zé)阿蓉,“這丫頭氣性也太大了,人家怎么說也養(yǎng)了你這么些年,做長輩的,都這么給你道歉了,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阿蓉皺眉瞧過去,見那說話的是村東頭的李張氏。這個婆子平時跟陳氏交好,幫著陳氏說話也不奇怪,然陳氏演技實在好,眼眶一紅,淚珠一串串往下掉,周遭農(nóng)婦們都被蒙騙,紛紛跟著李張氏數(shù)落起她來。 阿蓉一人不敵這周遭數(shù)嘴,畢竟是個小姑娘,論起撒潑也比不過她們,只好不與她們爭辯,冷著臉看向一邊,這一瞧不要緊,終于叫她看見了罪魁禍?zhǔn)住⒘终谌巳汉箢^站著,見她瞧過來,怯怯的垂下眼簾。 好啊,原來是這臭小子泄的秘,她想質(zhì)問他,可無奈隔著這群村婦們,只好暫時作罷,陳氏見輿論已經(jīng)一邊倒了,阿蓉也不再說話,終于收了收眼淚,道:“我揪心了這大半年了,你邵爹爹也四處找你,現(xiàn)在可好了,總算把你找到了,咱們回家吧!” 阿蓉心底冷哼,這是看自己好了,又要把她接回去?或者是看秋收在即,家里缺人手,要她回去幫忙呢?反正陳氏可不會這么好心。 曾經(jīng)她也把那里當(dāng)做家,所以任勞任怨,就算陳氏總是虧待自己,也不曾有怨言,可當(dāng)她病了,陳氏就那般厭惡自己,仿佛自己還不如賽雪的娘阿歡有用,她早被徹底傷了心,就算如今陳氏肯收留,她也不想再回去了。 阿蓉冷聲道:“不必了,我在這挺好的,不敢再去打擾你們?!?/br> “這還是在埋怨我呢!”陳氏假意苦口婆心,“這兒有什么好的,荒山野嶺,你一個姑娘家,萬一來只老虎,把你吃了可怎么辦?” 阿蓉木著臉,“我都住了這么久了,若真的有老虎,早就被吃了!” 若真的好心,當(dāng)初把她趕出來的時候,怎么不擔(dān)心? 陳氏被她一噎,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時候,那李張氏便又出來說話了,數(shù)落她道:“瞧這丫頭,還挺記仇的,阿林娘當(dāng)初也沒辦法啊,你說你那個怪病,哪有大夫能治的了???再說,要不是當(dāng)初人家收留你,你現(xiàn)在又在哪兒呢?” 這樣一提,周遭的大嬸們又開始數(shù)落她,“就是,做人也要講點(diǎn)良心的,人家好歹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 眾人七嘴八舌的這么一通數(shù)落,阿蓉終于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是她的軟肋,當(dāng)初若沒有邵家的收留,她也許不會活到現(xiàn)在的……說來說去,那也救命之恩哪,她畢竟不是忘恩負(fù)義之人。 她咳了聲,道:“我不是沒有良心,當(dāng)初你叫我走,我不是就走了嗎,你們的恩,我會想辦法報……” “哪里要跟我這樣見外的,”陳氏見她松動,馬上露出笑來,“原本就是拿你當(dāng)我的女兒的,那時候一時生氣,說了氣話,誰知你氣性大,還說走就走了……好了,現(xiàn)在既然找到了,就別跟我置氣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你邵爹爹一直埋怨我。”她又作勢抹了抹眼淚,嘆道,“咱們有話回家說,走吧,跟我回去吧!” 可阿蓉是真的不想再回去,腦子一轉(zhuǎn),想了個主意,跟她道:“其實……我的病還沒完全好,現(xiàn)在雖然瞧著跟從前一樣了,說不定哪天,又會復(fù)發(fā)的,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br> 果然,這話一說,陳氏一下愣住了,瞅了瞅一旁的李張氏,李張氏眼珠一轉(zhuǎn),道:“這說的什么話,阿林娘難道還會嫌棄你不成?”說罷趕緊超陳氏使眼色。 陳氏便趕緊點(diǎn)頭,“就是,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快跟我回家吧!” 阿蓉原以為這樣一說,處處精打細(xì)算的陳氏總會知難而退,卻沒成想她是這種反應(yīng)。她稍稍猶豫一下,原想再找個借口,哪知陳氏跟李張氏哄著村婦們一擁而上,把她連拖帶拽的擄下山去了。 一直躲在人群后頭的阿林很高興,這下阿蓉姐終于能回家了,否則眼看冬天要來,她一個人在山上怎么過冬呢? 阿蓉心里惦記著賽雪,還有昨晚藏好的錢袋,自己沒辦法回來,只好趕緊跟阿林喊,“阿林,我的貓,還有……” 話還沒說完,阿林早就高興的應(yīng)了下來,“我?guī)湍惚е?,你放心吧?!闭f罷趕緊返回院子里,找到懶洋洋的小貓,一把揣進(jìn)懷里,歡歡喜喜的跟上人群,一同下山去了。 直到踏踏實實的站在了邵家的院子里,阿蓉還是沒搞明白,這陳氏葫蘆里到底賣得什么藥。 陳氏那邊呢,見終于把她弄回了家里,趕緊端茶倒水的把大伙兒感謝了一番,待人群散了,把李張氏拉到角落里說悄悄話,“李嫂,這丫頭若是果真再犯了病,那,那可怎么辦?” 李張氏說,“所以這事兒得抓緊時間辦哪,趁她好的時候嫁過去,那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她往后犯不犯病的,跟你還有什么關(guān)系!” 陳氏覺得有道理,這才放下心來。李張氏想了想又說,“你趕緊給她置辦幾身像樣點(diǎn)的衣裳,我這就去給人回話??斓脑挘烂骱筇?,人家就能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