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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動的連連道謝,“鹿先生真乃華佗在世,您對我有天大之恩……” 這種溢美之詞聽多了,鹿十七沒什么反應,倒是見他又激動起來,反而沉下臉來道,“剛才跟你說的什么?切忌激動情緒大起大伏,否則影響了氣血,老夫豈不是白忙活了!” 齊景天趕緊又道好,慢慢平穩(wěn)情緒,鹿十七這才滿意些,見三人似是有要事要談,便道:“老夫先走了,你們聊你們的?!闭f著又出了望海閣的門。 凌瑧身為鹿十七的弟子,熟知他的脾氣,便跟齊景天解釋說,“師父一向這樣,齊叔叔不要見怪?!?/br> 齊景天無奈道,“哪里會見怪?我供著都來不及呢!” 凌濯則道:“好了,咱們先談正事吧,年關在即,聽聞宮中有些異動,咱們當留意才是,還有,趙頤已經幾次派了人過來,總避著不見也不是辦法,胃口吊足了,該收網才是。” 齊景天道是,便同凌家父子一起密談起來。 關乎這些年兩位父親的心血,也關乎齊家的血海深仇,如今凌家也已經不得不卷進來了,所以一切的細節(jié)都要考慮到,三人從白天談到傍晚,不知不覺間,外面已是一片暮色。 齊景天為凌瑧準備了豐盛的接風宴,望海閣風景甚佳,幾人便索性也不挪地方了,直接命人將酒菜送到這里來,觀海飲酒。 其實說是飲酒,但席間的三人中,齊景天因為尚在治療期,并不能飲酒,所以只是凌家父子倆在對飲罷了。 昔日離家時,兒子還是個青澀少年,如今再見,他已經是個男子漢了,凌濯頗為感慨,一時想起遠在千里外的家宅與已經逝去的妻子,心中五味雜陳。 而凌瑧呢,如今親眼看見父親,齊景天,以及這座新興的城池,才終于真正理解父親心中的大義。 從前父子間其實一向話不太多,但今次,卻敞開了心中的河流,凌濯為凌瑧講自己這些年在墨城的所作所為,凌瑧則向父親交代他離開后家中的舊事。這樣的時候,父子像是從未分開過似的,反而比從前更貼近了。 看得齊景天羨慕不已,他也極度思念自己的那個小丫頭,可一別這么久,他只能在腦間想象她的模樣。 齊景天獨自默默飲茶,凌瑧將這副樣子看在眼里,心間一動,道:“齊叔叔,晚輩一直想征求您的意見,可否叫萱萱見您一面?” 齊景天一愣,他難道不想嗎?只是…… 只是心中顧慮太多,為著女兒的安危,也為著這些年辛苦部下的局,畢竟原來計劃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萱萱還在世。 凌濯想了想,跟他建議道:“左右萱萱已在齊州,你們父女離得這么近,倘若不見面,實在太殘忍了……這樣吧,叫長啟接她過來,哪兒也不去,就在墨城見面?!?/br> 齊景天一怔,“可是……” 凌濯知道他在顧慮什么,笑道:“長啟既能順利過來,萱萱便也能,再說,你以為他們非要把萱萱接回來,是安得什么心?” 頓了頓,又問道:“你真的信得過你的那個meimei?” 齊景天斂眉嘆息,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齊玉瑾到底能不能信得過了…… 沒有過多猶豫,他點頭道:“你們說的對,把萱萱接過來,我現(xiàn)在應該親自護著她。” 凌瑧喜出望外,立刻主動請纓,“那晚輩改日便動身?!?/br> 齊景天倒是問他,“現(xiàn)在還不宜撕破臉,倘若光明正大的接走……以什么理由呢?” 凌瑧一頓,厚著臉皮道:“就說我想她想得厲害,實在離不了……” 齊景天:“……” 凌濯:“……” ~~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凌瑧簡直片刻也等不了,甚至顧不得旅途疲乏,勉強在墨城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又踏上了去齊州的路,雖然一路跟著她來,但兩人卻連話也沒能說上一句,他想她想的簡直要憋出內傷了! 于是又是一路馬不停蹄,兩日后到達齊州,他稍作休整,便要去登安順王府的門,熟料卻從手下那里得了一個消息,這幾日安順王府這幾日謝絕見客,且忽然戒備森嚴,府里府外滿滿的侍衛(wèi),幾乎連只鳥都飛不進去。 他心一緊,當下便想到了齊萱,趕緊問,“她怎么樣?” 暗衛(wèi)道:“萱萱小姐應該沒事,清鶴一直在她身邊,倘若有危險,一定會發(fā)消息出來的。” 這倒說得有理,清鶴雖是個姑娘,但功夫也是極高的,保護齊萱,應是綽綽有余。 可他還是不放心,問道:“安順王府為何會忽然升級戒備?”大過年的,上門拜年的人多,本該是最熱鬧的時候,這樣一反常態(tài),實在太過奇怪! 暗衛(wèi)道:“似乎是來了什么貴客……” “貴客?” 趙頤本身已是親王,這天底下還能有什么人能當得上他的貴客嗎? 凌瑧眉間一皺,忽然問,“可是從京城來的?” 暗衛(wèi)知道他問的是誰,回道:“屬下已經聯(lián)絡過京城的人手,可據說,京城這幾日似乎并無異動?!?/br> 這可真是奇怪了。 可好好的忽然這樣,定是有什么事的……凌瑧琢磨了一會兒,一時下不了判斷,只是說,“繼續(xù)盯著京城,這邊……我親自去一趟?!?/br> 親自去探一探,也比悶在這里猜的好。幸好天色還不晚,他換了衣裳,坐上馬車,去了安順王府。 然而一切卻真如暗衛(wèi)所說,到了安順王府門外,他也吃了閉門羹。 王府派了個管事,看樣子知道他的名號,親自來到他的馬車前跟他解釋說,“不好意思凌少主,我們王府這幾天有貴客臨門,王爺世子他們都在招待,暫時無暇旁顧,就勞煩您先等等,過幾天我們主子得空了,一定派人去請您?!?/br> 他把疑問全壓在肚子里,面上略略驚訝一下,隨即道好,又回到了自家在齊州的別院。 可是不能就這樣回來,齊萱還在那里,況且他也得弄清楚,安順王府所謂的“貴客”到底是誰,也好可化被動為主動,所不定能幫上齊景天的忙。 所以他決定,等晚上,再去一趟,親自夜探安順王府。 ~~ 齊萱也覺得,這王府里忽然變得很奇怪,從前那些侍衛(wèi)只在前院,后院女眷們住的地方,是鮮少見到的,然現(xiàn)在就連她住的院子外面也一下多了巡邏的人,個個手握刀戟,神情嚴肅。 她悄悄問清鶴,但清鶴整天守著她,輕易不去外面轉,也只是知道這府中來了幾位客人,大約身份不俗,所以需要嚴防罷了,其他的事,也是不知情。 她倒并不關心這府中來了誰,只是覺得在此度日如年,想盡快離開。 因來了貴客,趙頤與趙汐父子多數在前院,畢竟是把她接了回來,不常常關懷總不像話,她的姑母齊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