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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說,“跟我來?!闭Z罷把她牽了下來。 腳落地,迎面是攜著咸腥水汽的寒風,雖然冷,倒還算溫和,今兒是個大晴天,海邊的天空尤其藍,陽光也尤其透凈,她環(huán)顧一圈周圍,然后就看見了不遠處正等著他們的一群人。 她心一頓,但距離叫她不能看得真切,凌瑧便繼續(xù)牽她過去,短短幾步間,她的目光在那群人里搜尋,很快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子。 面容未改,只是鬢邊多了幾縷白發(fā),與大半的黑發(fā)梳在一起,尤其扎眼,乍一見到她,他先前在翹首期盼的臉上涌起一種復(fù)雜的表情,笑中摻著辛酸,眼眶忽然泛起了紅。 她瞪大了眼睛,櫻唇微張,全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腳步遲疑一下,那對面的人卻先開了口,顫抖著喚她,“萱萱……” “爹?” 隨著這一聲呼喚出口,她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流著淚狂奔過去,撲在了那人懷中。 雖然事先鹿十七千叮萬囑,但此時齊景天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這是他的女兒啊!是他生命里最為重要的東西,猶如曾經(jīng)遺失滄海的明珠,如今,終于重回到他的懷抱了。 父女倆抱頭痛哭,在場眾人心中皆是五味雜陳,而此時的齊景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動,跟著來的鹿十七忍不住皺眉,凌濯知道神醫(yī)這是要動怒了,趕緊上來勸,對著鹿十七連連點頭闔眼,意思是,先叫他們宣泄一下這些年的離別之苦吧,畢竟這父女倆的這種經(jīng)歷,非一般人能體會的。 生離死別,平生至痛??! 鹿十七眼見凌濯這樣,也只好嘆息一聲作罷。 雖然他無家無室一身輕,但也能想來齊景天心中的滋味不好受,算了,大不了,回去多替他行幾次針吧,反正按針收費,疼的還是他! 陽光雖好,畢竟是在寒冬里,等這父女二人痛哭過一陣,凌濯出聲勸道:“好了,既然人已經(jīng)平安到達,我們就都能放心了,咱們還是進屋敘話吧!你們兩個如今可都經(jīng)不得凍啊!” 凌瑧也上來勸,“齊叔叔,萱萱,咱們還進屋吧!” 齊景天紅著眼眶,嘆息著說好,齊萱也擦了擦淚,跟著眾人進到了屋里。 久別重逢,加之此前根本不知爹還在世,齊萱有許多話要問爹,進到房中連坐也顧不上坐,齊景天坐在輪椅上,她索性就跪在他身旁的地上,一雙手摩挲爹爹腿上覆著的厚皮褥,眼睛里噙滿淚水,滿是心疼,“爹,你怎么會在這里呢?我還以為你也不在了……還有你的腿,又是怎么了?” 此時的屋里,只有凌濯父子與齊景天父女四人,齊景天不用避諱誰,跟女兒坦言道:“那年出事后,爹有幸大難不死,別處還有些余錢,就輾轉(zhuǎn)買了這塊地,”他笑了一下,補充說,“那時候地價便宜得很!” “這里雖然荒一些,但有幾處礦藏,其實是個好地方,別人不識貨而已。后來我聯(lián)系上你凌伯父,他得知我在世,一下放下家中事,過來幫我……有他在,事情好辦多了,再后來,金鐵陸續(xù)出礦,我又放寬條件,引了許多人來,這墨城也就越來越像樣了……” 齊景天大致把這些年的經(jīng)歷說完,齊萱也明白了,而凌瑧也是頭一次聽這些,也恍然點頭,下人已被遣了出去,凌濯親自上手為幾人煮茶,面上帶著淡笑。 說完這些,齊景天趕緊給女兒介紹,“來,這位是你凌伯父,是爹的恩人,萱萱,快來叫人?!?/br> 聽見爹這樣說,齊萱趕緊立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向凌濯行了個禮,“拜見凌伯父?!彼行┎缓靡馑迹緛硪灰娒婢驮撔卸Y的,可剛才光顧抱著爹哭,竟把人家忽略了。 凌濯當然能體諒她,呵呵笑道,“好了好了,快坐吧。一晃這么多年,萱萱都這么大了!” 而后又瞥了眼兒子,目露贊賞之意,把這么好的媳婦兒給找了回來,給凌家立了大功! 茶壺沸騰起來,齊萱見狀要去提,凌瑧趕緊伸手替她,“你跟叔叔好好說話,我來就好。” “嗯?!彼s緊坐回爹身邊,又問,“爹,那你的腿是怎么弄的?” 齊景天嘆道,“當年腿上不小心中了箭,箭上浸了毒,腿沒了知覺,就走不了路了?!?/br> “走不了路了?” 齊萱含著淚心疼的重復(fù)。 小時候爹最喜歡將她抱在肩頭,帶她去各處玩,她那么高大的爹,如今只能坐在輪椅上了…… 凌瑧趕緊安慰她說,“放心,師父已經(jīng)在給叔叔醫(yī)治了,情況正在好轉(zhuǎn)?!?/br> “真的嗎?”齊萱有些意外,看著他問,“師父……是你的師父嗎?” 凌瑧點頭說是,眼中有笑意。 凌濯也笑著跟她確認,“的確是長啟的師父,神醫(yī)鹿十七?!?/br> 這樣一聽,齊萱終于放心了些,還笑著跟齊景天說,“凌哥哥的醫(yī)術(shù)就很厲害,他的師父必定更厲害,爹你放心吧,腿肯定能好!” 這世上最開心的事莫過于見到女兒的笑,齊景天抬手撫了撫她的發(fā)頂,滿眼慈愛,凌濯也是笑了,問她,“萱萱怎么知道阿啟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 齊萱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他把他自己的眼睛給治好,還把我也治好了,我之前也去看過幾個大夫,誰都拿我沒有辦法,只有他可以,當然很厲害了!” 聞言這兩個爹都是一愣,凌家按時來信,凌瑧被凌昌陷害致眼盲的事他們早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但她中毒的事他們卻是不知情的,此時一聽,齊景天便趕緊問她,“長啟把你治好?你怎么了?” 凌瑧替她回答,“萱萱曾中過一種名叫春紅落的夷毒,我們重逢時,她剛剛毒發(fā),不過叔叔放心,我已經(jīng)替她解了?!?/br> 已經(jīng)到了齊景天服藥的時辰,凌瑧才剛說完這句話,恰逢鹿十七端著藥碗進來,問道:“春紅落?誰中了?” 齊景天趕緊答說,“正是小女,能不能勞煩神醫(yī)給看看,我女兒可安好?” 這回鹿十七好說話的很,加之也是對病患感興趣,便伸手為齊萱把了把脈,過了一會兒,抬起手來,極輕松的說,“嗯,都好了,無虞了。” 齊景天這才放了心,鹿十七倒是依然對此事有些興趣,問自己的徒弟,“你怎么解的?用的誰的血?” 凌瑧微微一笑,“自然是我的?!?/br> 這師徒二人說得輕松,旁人聽的可是心驚膽戰(zhàn),齊萱不明所以的問,“血?”兩位父親也是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鹿十七倒是一愣,反問齊萱。齊萱誠實的搖頭,“不知道啊,什么血?” 鹿十七跟眾人解釋,“春紅落是專門針對女子的一類毒,幼年種下,及笄時毒發(fā),毒發(fā)初之初,表現(xiàn)為肌膚斑塊,而后迅速蔓延全身,最后由內(nèi)里破潰,人會相當痛苦,對于注重外貌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