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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進(jìn)了產(chǎn)閣就沒洗過手,你不嫌臟???” 因?yàn)橄绕屏怂?,她只能躺著,自然沒辦法跟平常一樣洗手,其間都是婢女們那濕帕子幫她擦手擦臉。 凌瑧搖頭,“哪里臟,明明白凈無比?!?/br> 齊萱笑笑,隨即欣慰的嘆了一口氣,“我終于把寶兒生出來了,之前都擔(dān)心自己堅持不下來呢!” 此事上他沒有任何評價資格,只好再一次由衷的說,“謝謝你。” 他認(rèn)真無比,她忽然鼻子一酸,仿佛要哭出來似的,其實(shí)也沒什么,只是覺得經(jīng)歷方才的痛苦,眼看孩子出生了,覺得與他更加緊密了,有些感慨而已。 未免嚇著他,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說,“對了,寶兒還沒有名字……” 凌瑧哦了一聲,點(diǎn)頭說,“爹先前起了幾個,等會應(yīng)該會叫咱們自己選?!?/br> “還是爹想得周到!”她感嘆道。公爹真的難得,雖是一家之主,照理說給孫子取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可他老人家只給出參考意見,到底還是把決定權(quán)放給他們了。 正這么說著話,晚彤給齊萱端來了宵夜,一碗煮的噴香軟爛的雞絲湯面,還有一碗放了紅糖的甜羹。齊萱先前只吃了兩碗粥,這會兒肚子不痛了,也來了食欲,凌瑧扶她虛坐起來,再叫人喂她吃東西。 她正一口一口的吃著,果然就見公爹派了人來叫他們?nèi)∶?,凌瑧看了看那些備選的,一一念給她聽,她沒什么意見,只說,“你來看吧,你有學(xué)問?!?/br> 他笑笑,想了想,便定了一個,指著其中一個字說,“這個吧,琰,你覺得怎么樣?” 她扭頭去看看,公爹的字寫的很好看,只見那個“琰”字寫的俊逸清秀,腦間頓時描繪出一位謙謙君子的模樣…… 她高興應(yīng)下來,“很好很好?!?/br> 如此就這么定了,他們的寶兒取名凌琰,非常有氣質(zhì)的名字。 她把余下的飯一一吃光,拿濕帕子沾了沾嘴,問道:“是不是還該有一個字,像你一樣的?!?/br> 凌瑧說,“那個通常開蒙后取,不過我們可以先給他取個小名兒。” “這樣啊……”齊萱想了想,暫時沒什么注意,“我還想不出來,過幾天興許就有了……” 她吃飽喝足,外面夜也深了,凌瑧扶她躺下,“你累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今晚兒寶兒先叫乳母帶,你安心睡吧!” 她有些不舍,“我還沒好好看看他……” 凌瑧溫柔笑笑,“明天再看也不遲,再說抱進(jìn)來也沒用,他夜里餓了還是得叫乳母,何苦叫大家都說不好呢?” 她只好點(diǎn)頭,想起先前穩(wěn)婆們說過的話,跟他道:“你先去別處睡幾天吧,人家說,產(chǎn)婦血腥重,不好跟夫君同房睡的?!?/br> “那個都是無稽之談?!彼共灰詾橐猓皇钦f,“不過今晚你先自己睡也好,我怕我在這會吵到你,你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要好好休息,產(chǎn)后休養(yǎng)是很重要的,不要不在意,否則落下病根就不好了,知道嗎?” 她乖乖點(diǎn)頭,全聽他的,看著他為自己掖好被子,又放下床帳,眼看要離開了,她還有些舍不得,柔柔問道:“你要去哪兒,回去也就睡了嗎?” 他輕咳一聲,“我……去吃點(diǎn)東西,本來不餓的,看你吃,又覺得餓了……” 齊萱撲哧一笑,趕緊催他,“那快去吧!” 他彎起唇角,跟她道了聲晚安,出門找吃的去了。 第八十二章 外孫出世的消息傳來, 原本就思念女兒的齊景天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更加加緊趕路,終于在上元節(jié)前兩天到了凌府。 為了照顧親家老爺,凌府特意將小公子的三朝酒改成了九朝, 正好也在上元節(jié)辦, 添丁是大喜事,又是在正月里,親朋好友們皆都攜禮上門,這一日凌府上下一派喜氣盈盈。 凌瑧在前面宴客, 有幾位年紀(jì)相仿的族親兄弟借著酒意打趣他,“娶親是在二月里,不到一年, 我們這就又喝上兒子的九朝酒了,要說還是長啟辦事麻利啊!” 玩笑話里帶了些隱晦的葷腥,廳中都是男賓,倒也沒人扭捏, 俱都哈哈一笑, 凌瑧坦然接過這種不像話的夸獎,向發(fā)話者舉杯道:“承讓?!倍髮⒕埔伙嫸M, 霎時間,廳中氣氛愈熱烈了。 九朝酒不會太拖沓,喝到差不多就撤了,凌瑧帶著微微酒氣回到內(nèi)室,正瞧見齊萱正抱著兒子說話。 還在坐月子, 她綰個低髻,一身素面的錦緞長襖,正適合在臥房里穿,聽見他進(jìn)來,她抬臉沖他微笑,眼角眉梢里說不盡的柔媚。 只這一眼,叫他骨頭都酥麻,滿心甜蜜滿足,他在她身邊坐下來,柔聲問,“你們在說什么?” 她莞爾一笑,“在教寶兒說他的名字。” “哦?”他湊過去看小人兒,問道:“那他聽懂了嗎?” 她用逗孩子的語調(diào)回他,“寶兒聽懂了呢,你叫他琰兒,他眼睛睜的格外大?!?/br> “是么?”凌瑧跟著學(xué)了一下,“琰兒?” 小凌琰動了動黑亮的眼珠,直愣愣的瞧著忽然出現(xiàn)的爹爹。 出生第九天,小家伙皮膚的紅色正在一天天褪去,五官也愈加清晰,眼睛大大的,很像娘親,高挺的鼻梁跟薄薄的嘴唇則像爹爹,兩只耳朵小巧精致,尤其還有一對圓潤的小耳垂,甚是可愛,凌瑧知道,這也是隨了娘親,畢竟齊萱那一對耳垂,他都不知嘗過多少次了。 他伸出手指,輕輕蹭了蹭小家伙的側(cè)臉,心中愛意難以言表,輕嘆一聲道,“以前從來不知道,做了爹,是這樣一種感覺?!?/br> 她聞言好奇道:“是什么感覺?” 他道:“終于明白,這一輩子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彼A送?,抬眼望著她,“是你們?!?/br> 她心里甜得像吃了塊蜜糖,伸手摸摸他的側(cè)臉,說,“我也一樣。” 說了一會兒話,懷里的小家伙哼唧起來,腦袋蹭了蹭去,似乎是想吃奶,齊萱便解了前襟,很自然的給他喂了起來。小家伙晚上都跟乳母睡的,白日里如果有機(jī)會,她都會親自來。 小寶兒大口大口的吞咽,看得出來奶水充足,凌瑧倒是想做正人君子,然鬼使神差的,目光總是離不了那半邊雪白,半晌,他喉頭動了動,悠悠的問,“怎么不叫乳母去喂?” 她生怕嚇到懷里的小家伙,柔聲說,“聽人家說這樣增進(jìn)感情,能叫他跟我親一些。晚上我又沒陪著他,白天有空的時候再推給別人,豈不太不合格了?!?/br> 說話間小家伙吃飽喝足,閉上眼睡了過去,齊萱合上衣襟,招來乳母叫抱回去好好睡,自己就有空跟凌瑧說話了。 兒子也走了,暖烘烘的臥房里,眼下只有兩個人,凌瑧趕緊又做進(jìn)一些,伸手將人摟進(jìn)懷里,打算好好親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