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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很好。看到沈庭知的一瞬間,他頓時愣住了,但很快他的眼睛就像是突然被點(diǎn)亮了一般,整個人一下子恢復(fù)了生機(jī)。他似乎很意外,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再見到云跡,沈庭知感到久違地親切,他并不掩飾自己的歡喜,咧開嘴朝云跡笑了笑。哪成想,云跡卻忽然變了臉色,轉(zhuǎn)身跑了出去。沈庭知一頭霧水,好奇地看著門外,他雙腳落地,翻身下床。身上還是沒有一絲氣力,但是能夠恢復(fù)正常人的體態(tài),沈庭知覺得很是輕松。他在房間里才走了幾圈,云跡很快就回來了。“怎么不回去躺著?”云跡見他站在桌邊,急忙走過去幾步將他扶到床上。沈庭知沒有拒絕,挑來挑眉道:“你剛才干嘛去了?”恢復(fù)成人體態(tài)以后的沈庭知并非全然是云跡記憶中的樣子,但面對這樣的沈庭知,云跡卻更加心動不已,只是看著他,聽他說話,就已經(jīng)讓他的心忍不住歡呼雀躍。“我……”云跡想說沒什么,卻在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我吩咐下人去給你準(zhǔn)備行李?!?/br>沈庭知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知道以云跡的脾性,如果沒有非常緊急的意外,他是絕對不會將自己送走。而當(dāng)下,他只能想到宮里的那位。莫非皇帝還沒有打消修煉“長生之術(shù)”的念頭。云跡見他不做聲,唯恐他生氣,急忙解釋道:“只是暫時出去避一避,很快我就接你回來。雖然父皇已經(jīng)處置了任道仙,但他卻以'你并非凡人,不宜留在宮外為由'要將你接入宮中?!?/br>說到這里,云跡就氣惱非常,若非自己無能,也不會連自己心愛之人都無法保護(hù)周全。他也不愿沈庭知遠(yuǎn)離自己的視線,可宮中水深,他若是真進(jìn)去了,只怕自己會日日不得安眠。“我不要走?!?/br>“???”云跡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驚訝地抬頭:“你剛才說什么?”沈庭知推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面色端正地看著他:“我說我不走?!?/br>“不行?!痹欺E果斷地回絕,發(fā)現(xiàn)自己語氣太過生硬,又急忙補(bǔ)救道:“你不知道宮中的情況,那里對你來說太危險了?!?/br>沈庭知想了想道:“那我可以暫時不去皇宮么?”他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暫時'二字,希望云跡能讓他留下來。經(jīng)歷了這么多世界,沈庭知不會不明白云跡對他的感情,也不是沒有動容。其實(shí)即便云跡沒有回憶起過去的一切,眼前的他還是讓沈庭知忍不住心軟。離開也好,任務(wù)也罷。盡管他并不能確定自己對云跡是不是愛,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想在此時離開。他眼中分明閃爍期待,澄澈的眸子讓云跡心中既是甜蜜又是酸澀,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卻又別無他法。他面色黯淡地?fù)u了搖頭,竟無法出口。放手舍不得,留下又無法保護(hù)你。這一刻,云跡恨透了自己。沈庭住看著他頹廢低落的樣子,心中也有些刺痛。“那我就去宮中待著,你經(jīng)常來看我好不好?”他這話說的極為乖巧,云跡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就見他歪著腦袋看著自己,一副等待回答的模樣。他幾乎就要不顧一切地答應(yīng),可是理智阻止了他。“不行,皇宮太危險了?!痹欺E堅(jiān)決地說道,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在他眼里,沈庭知還只是個孩子,這與他的體形無關(guān)。沈庭知握住他的雙手,專注地看著他說道:“可是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無所謂了啊?!?/br>他將手心翻轉(zhuǎn)過來,在云跡面前攤開手掌。只見從掌心到手臂,一條條青綠色的紋路綿延而上,宛如荷葉上清晰分明的脈絡(luò)。云跡一把抓住沈庭知的手腕,他看著手臂上那駭人的紋路,出口的話語竟有幾分顫抖。“這是……是怎么一回事?”他這樣問著,心中卻極其害怕聽到答案,或者說,他害怕他已有的猜測得到證實(shí)。“就是綻放的花提前到了凋謝的時候唄?!?/br>沈庭知天真地說道,他試著抽回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手腕被云跡抓得死緊,他完全無法掙開。沈庭知泄氣了,只能任由他抓著。云跡緩緩低頭,將臉埋在他手中,兩人的體溫相接,他的心中卻一片冰涼。或許是因?yàn)樯矸莸奶貏e,或許是因?yàn)槟切┟篮脜s又不幸的記憶,一開始他就覺得不安,常常憂心自己無法留下眼前這個人。然而這樣的預(yù)感并沒有讓一切變得容易接受,突如其來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靂,一下子擊中了他,讓他無法思考的東西心頭又涌起巨大的悲涼。“不行,一定有辦法的?!痹欺E突然抬起頭來,起身就要向外跑去:“我去找任道仙,肯定還來得及?!?/br>“喂,你瘋了嗎?!”沈庭知一把拽住他,簡直想要將他罵醒:“那個人是個騙子啊!”云跡一下子愣住了,他想到了什么,忽然轉(zhuǎn)身在房間里瘋狂地翻找起來,他翻出一本紙張泛黃的書本。那本書十分袖珍,基本只有他手掌的三分之二大小,上面的字跡密密麻麻地如同螞蟻擠在上面,尋常人幾乎無法看清。而云跡卻鐵了心要從中找出什么一般,一點(diǎn)點(diǎn)地細(xì)細(xì)查看上面的東西。沈庭知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書本,對云跡怒目而視:“你冷靜點(diǎn)!”一個本來淡定強(qiáng)大的人為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甚至寄希望于自己曾經(jīng)嗤之以鼻的東西,沈庭知鼻尖酸澀,一句指責(zé)也說不出口。他扔掉手中的東西,一把抱住僵硬在原地的男人,把臉埋在他的肩頭。“你說不去皇宮那就不去了,你別這樣?!?/br>云跡蹭了蹭他的側(cè)臉,猶不死心地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御醫(yī)呢?”沈庭知并不想回答,也沒有抬頭:“我不要看大夫。”他的聲音因?yàn)椴煌笟怙@得悶悶的,又因?yàn)閴旱土松ひ舳@得柔弱,聽起來倒像是撒嬌。他與云跡相處并不久,但有些事情這般做來,竟分外地自然。云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聽著耳邊呢喃的話語,只覺得胸中快要喘不過氣來。如果說,如果說,如今這樣美好的時光卻偏要拿這人的命來換,他寧可不要。但半晌,他終究只能回應(yīng)一個字。“好?!?/br>窗外陽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