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想想旁邊站著一頭白發(fā)的自己，他“哼哧”噴了口氣，趁著顧晗霜還沒起床偷偷拔了扔進垃圾桶里。

    顧晗霜不知道這一茬，只想著這哪兒跟哪兒？不過看他滿臉不高興的樣子，連忙表態(tài):“哪里老？年輕著呢，我就是那么一說，你怎么樣都是我陸大哥，再說，我們又差不了幾歲，你老了，那我豈不是也老了?！?/br>
    陸文星滿意了:“我老婆老了也好看?！鳖D了頓又補充一句:“嫌棄我你也是我老婆?！?/br>
    他剪完最后一片，用銼刀輕輕搓了搓，捏捏她的腳，蹙眉:“有些腫了?！?/br>
    “難免的，已經(jīng)好很多了?！鳖欔纤獎觿幽_趾，有人專門安排合理膳食，又有每天跟著私人教練孕婦瑜伽，因此腫得并不是很厲害，比起一些孕婦已經(jīng)好很多了。

    “臭小子趕緊出生了省的你受罪?！标懳男青洁煲痪?，把她的腳放進被子里，自己也坐進去，把人攬在懷里，兩個人聊些閑話。

    “葛老白天給我發(fā)了一份東西?！鳖欔纤?。

    “什么東西？”陸文星挑眉。

    顧晗霜拿過一旁的手機，翻出郵件里的大圖遞給他。

    陸文星接過一看，是一份銷售對比圖。這種圖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目了然。

    對比的東西只有四樣，前三樣都是顧晗霜翻譯，學(xué)術(shù)院編撰整理的圖書，一本，一本，一本。最后一本是金鳳之后的人編寫的。

    的銷售一路遙遙領(lǐng)先，遠超后面三本，比稍微好一些，最慘，幾乎無人問津，和它不遑多讓。

    從陸文星的角度，他條件反射想到的就是加印，另外三本少印或停印，但如果是這樣顧晗霜就不會專門給他看了。

    他聰明地沒有表達自己的看法，而是問:“怎么了？”。

    “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不讀這些了嗎？”顧晗霜不解，那本她看了，很有些長處，是本不錯的童蒙書籍。

    他們那時候，幼學(xué)是很重要的，孩子們讀書識字的第一步便是用的這些，偏遠鄉(xiāng)村的教書先生都人手一本。

    再往后些，就是。

    反倒是這種故事性的，只有家有閑財?shù)娜藭I來閑讀。

    這里怎么都反過來了。

    這可真是問到陸文星了，他哪兒關(guān)注過別的小孩，何況觀察人家讀什么書，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大姑二姑家的幾個侄子，逢年過節(jié)被帶著來家里住過幾天。

    他回憶了一下:“大概，都去玩兒手機了吧。”

    “我們坐在桌上吃飯，他一手夾著筷子放在桌子上，一手拿著手機，兩條鼻涕拖得老長，都快垂到手機屏幕上，快掉了吸一吸?！彼檬直葎澚艘幌?“我大姑，就在旁邊捧著碗喊‘娃兒～，你吃飯撒’，他就跟耳朵聾了一樣，當(dāng)做沒聽見，理都不理?！?/br>
    顧晗霜的臉第一次變成了綠色。

    “這也太失禮了，”不僅失禮，還失儀:“而且俗話說得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聽說過孝子捧碗勸母親吃飯的，哪有祖母伺候?qū)O子吃飯的？ ”

    這要是在上輩子的顧家，鐵定要趕下桌去，一頓家法加跪半夜祠堂少不了。兄弟姊妹面前面子都掉光了。

    “他那是被我大姑寵壞了。我大姑稀罕孩子?！焙髞砟切『喝堑剿?，溜進他書房在他文件上亂畫，被他收拾了一頓，以后再不愿來他家，可見就是個窩里橫的。

    “不過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也不少見。有的是溺愛，有的是父母忙沒時間管教。有的根本就是懶得管?！?/br>
    陸文星道:“我上初中的時候，我爸有幾牌友，夫妻兩個一起來我們家打麻將，帶了個兩三歲的小孩，小孩要上廁所他們也不管，就讓在麻將桌旁邊我們地板上拉。拉完他們也不收拾，兩三下給小孩擦完pi股就沒事兒似得繼續(xù)打。好像聞不到味兒?！?/br>
    陸文星多龜毛的人吶，也不管他爸的面子了，直接上去就把牌桌掀了，讓他們滾。

    以上這兩種，孩子和父母陸文星都不喜歡。

    顧晗霜更不喜歡，她簡直接受不了。

    德行儀容為先，聽說花國教育普及，應(yīng)當(dāng)比他們那時候強很多才對，怎地還成了這個樣子。

    而且哪怕是十幾年前，能和陸家交好的，至少也是小富之家，這模樣規(guī)矩，比大金朝蓬門小戶都不如。

    她抓住陸文星的手:“以后這個孩子我們好好教，不能讓它這個樣子?！?/br>
    這陸文星毫不擔(dān)心，畢竟他對自己無比自信，現(xiàn)在對老婆也無比自信。

    “嗯，好好教，不學(xué)好我揍它?！?/br>
    顧晗霜滿意了。

    說著說著時候不早了，顧晗霜困意上來，陸文星摟著她睡去。

    兩個人最近才挨在一起睡。

    前幾個月天氣炎熱，孕婦本就體燥，又不敢把空調(diào)溫度定得太低。

    用劉媽的話說就是“骨頭縫里滲進了冷氣，以后有得受的?！?/br>
    而且感冒了怕影響孩子，喝藥也麻煩。

    陸文星又火力旺，冬天暖乎乎得抱著挺舒服，夏天一靠近，簡直像個火爐，顧晗霜受不了，只能讓他委委屈屈睡在床的一邊。

    現(xiàn)在涼快了，終于抱著老婆心滿意足。

    ……

    顧晗霜第二收到了第二份文件，不是郵件，是快遞。

    她拆開，是關(guān)于幼兒園的教材，一份調(diào)查報告，還附帶一些樣本。

    顧晗霜看了一下那些樣本，花花綠綠，但是沒什么內(nèi)容，其中有一樣引起了顧晗霜的注意。

    據(jù)說是老師強制買的一套教材，五百塊一套，一套里有五個盒子。快遞中就有一盒這樣的樣本，是那盒紅色的。

    她把盒子拆開，里面是兩張硬紙板。一張上面畫了森林和一條穿過森林而過的小溪，一張上面畫了只個猴子和長頸鹿。

    顧晗霜按照盒子后面的說明，拿剪刀把猴子和長頸鹿剪下來，然后猴子擺在書上，長頸鹿放在河邊。

    完成了。

    顧晗霜盯著面前的紙板，面無表情。

    這樣兩張硬紙板，平均下來要一百塊，老師要求買，家長就付錢付的十分痛快，而一本，一本，只要12塊，無人問津。

    調(diào)查報告里還有對這個幼兒園的幾位家長的采訪。

    “您聽說過嗎？”

    “聽說過?！奔议L背著手。

    “能背一兩句嗎？”

    家長擺擺手:“不會背，都沒看過?！?/br>
    “聽說過嗎？”

    “沒有?！?/br>
    “那您為什么會給孩子買這樣的教材呢？”指指盒子。

    “老師要買的么。”

    “怎么不給孩子買一本呢？”

    “老師又不教，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