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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孔老夫子的弟子子貢不就是個商人,連都說‘七十子之徒賜最為饒益,原憲不厭糟糠,匿于窮巷,子貢結(jié)駟連騎束帛之幣以聘諸侯,所至,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夫使孔子名布于天下者,子貢先后之也。此所謂得執(zhí)而益彰乎’陶朱公進(jìn)可輔越王稱霸天下,退能經(jīng)商至富可敵國。他們從不負(fù)忠孝之名,以扶弱助貧為己任,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比他們更高尚呢?”楊沐胸中豁然開朗,也許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是擔(dān)心顏寧對經(jīng)商的態(tài)度吧。“我明白了?!?/br>“楊沐。”顏寧突然叫他的名字。“???什么事?”楊沐抬頭看顏寧,他正認(rèn)真地盯著自己的眼睛。“你去經(jīng)商吧,自古清正為官的哪有發(fā)財?shù)?,等你決定經(jīng)商了,我給你出資,嗯,到時候我大概能有俸祿了。你賺了錢,我也就不缺錢花了?!鳖亴幭袼普f著玩笑話,但態(tài)度又極其認(rèn)真。楊沐望入顏寧的眼內(nèi),沉溺在其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仿佛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過來的:“好,我會努力賺錢的?!?/br>兩人不知對視了多久,最后顏寧扭開頭,耳尖都是紅的,咳了一聲作為掩飾:“今天你下廚給我做菜吧,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br>楊沐紅了臉,說:“好,你想吃什么?”顏寧獅子大張口:“我想吃醋溜魚,紅燒獅子頭,炒鱔魚絲,叫花雞……”十月天,楊沐直冒汗:“停停停,你要的菜難度系數(shù)都極高,等明天我買了材料來才能做,今天吃些簡單的吧,你也別點(diǎn)菜了,有什么我做什么,好嗎?”“那好吧,明天我還想吃暖爐。”顏寧從菡城回來時,聽吳嚴(yán)說起過去年冬雪時的那頓暖爐宴,心里郁悶了好久,那么好吃的菜,竟然不是楊沐為自己做的,那么大的雪,竟然不是楊沐同他看的。楊沐從善如流:“好,還有暖鍋?!焙迷谔鞖庖牙?,雖然沒有下雪,吃暖鍋也算是應(yīng)季了。晚上是楊沐母子和顏寧三個一起吃的,大部分時候,楊沐并不和鋪子里的伙計們一起吃飯。當(dāng)然,劉嬸給大家做的飯食還是一樣的,只是吃飯的場合各有不同。偶爾楊沐有空,會自己動手做飯吃,也會順道給鋪子里的掌柜伙計們做幾個菜,畢竟他并沒有多少時間做飯菜。但顏寧的待遇是不一樣的,只要他一來,每頓飯都是楊沐自己動手做的,沒時間?時間是擠出來的,況且顏寧能在這里待幾天,總不能讓他心有遺憾?。?/br>桌子上的菜式很簡單,芙蓉雞蛋、醋溜藕片、粉蒸排骨和一個時蔬。顏寧滿足得眼睛都瞇縫起來了:“楊沐,我太喜歡你做的菜了,在家時天天想念你做的菜?!?/br>楊沐心里喝了蜜一樣甜,但是在母親面前又不得不端著:“瞧你那點(diǎn)出息!”顏寧不以為然:“孔夫子都說了,食,性也。伯母,你說我貪吃點(diǎn),有錯嗎?”楊母心情愉悅地看著他倆斗嘴,只要顏寧一來,兒子就格外高興,看得出來,顏寧是兒子最重視最珍惜的朋友。“沒錯,沒錯,鐵蛋的手藝本來就好,娘也極喜歡?!?/br>楊沐和顏寧異口同聲:“那是因為娘(伯母)這個師傅的手藝好,教得好!”一桌子人都笑了,整個飯桌上都充滿了歡樂和美的氣氛。第30章叫花雞楊沐特意將這個月的兩個休息日都安排出來,花了一天功夫給顏寧做他想吃的比較費(fèi)工夫的菜,比如獅子頭啦,炒鱔魚絲啦,醋溜魚啦,還有他念念不忘的暖鍋。暖鍋是和鋪子里的人一起吃的,因為暖鍋要桌子大、人多,吃得才有氣氛,才更有滋味。顏寧雖然平時挺清高的,對一些人也不愛搭理,說話刻薄,但那也是分人。他有著老少都喜歡的相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任何人都打成一片。因此鋪子里的老老少少包括做飯的劉嬸在內(nèi),都對這名新科解元的印象極好,都夸他會說話、懂禮貌、沒架子。吃一次暖鍋,將顏寧和大伙兒的距離拉得更近了,大家都知道,這就是將來的朝廷命官,卻難得沒有架子,跟大伙兒一個鍋里搶菜吃,一個壺里倒酒喝。等酒飽飯足,大伙兒都散了。楊沐拉著喝得有點(diǎn)迷迷糊糊的顏寧回房間,夜黑風(fēng)大,楊沐小心地為顏寧擋著風(fēng)。顏寧還處于興奮的狀態(tài)中,他的頭靠在楊沐肩膀上,一邊回味似的咂咂嘴:“真好吃,楊沐,你的手藝又精進(jìn)了不少。”楊沐呵呵笑了兩聲,全身每個細(xì)胞都滿足了。他在心里說,那是特意為了你去學(xué)的。楊沐對學(xué)做菜這事極其上心,只要有新鮮的菜式,都要向別人打聽了學(xué)來做。“楊沐,以后要是一輩子都能吃你做的菜就好了?!?/br>楊沐輕聲地笑:“好啊,我把你喂成一頭小豬?!?/br>顏寧皺了皺鼻子:“你才是豬呢?!?/br>楊沐壓抑住笑:“好,好,我是小豬。走吧,回屋睡了?!?/br>顏寧扭著身子:“不睡。我們看會兒星星。”楊沐看看烏黑的天,并不十分晴朗,只有零星的幾顆星,夜風(fēng)正緊:“不看了,夜里涼,我們早點(diǎn)歇息,明天要起早去云麓山呢。”拉著顏寧進(jìn)屋去了。顏寧不情不愿:“叫花雞還沒做給我吃呢?!?/br>楊沐笑起來:“還說你不是豬呢,就知道惦記著吃。答應(yīng)你的,就一定少不了?!?/br>第二日一早,顏寧在被sao擾中醒來。他睜開眼睛,看見有人拿了根白色的雞毛在自己鼻子上拂來拂去,忍不住要打噴嚏。楊沐取笑他:“越發(fā)跟小豬一個樣了,貪吃貪睡,養(yǎng)到年底殺年豬算了?!?/br>顏寧拂開他的手:“你那顆牙齒想吃我的rou?”“都想?!?/br>“那就全都敲下來?!眱扇苏f著沒營養(yǎng)的話,顏寧也迅速穿戴好,吃了早飯出了門。楊母照舊托付給劉嬸照看。行李背在楊沐身上,顏寧做個甩手掌柜,折了根柳條,兩人晃蕩著往云麓山走去。垂柳的葉子都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褐色的光禿禿的柳條,在風(fēng)中單調(diào)地擺動。秋收已經(jīng)過了,田野上一片褐黃,只剩下一堆一堆錐形的稻草垛,以及一壟接一壟的稻茬。今天是個薄晴的天,深秋薄明的陽光懶洋洋地灑下來,照在兩人身上,拉出淡淡的長影,影子落在地上,隨著兩人的步伐時而重疊,時而錯開,仿佛在卿卿細(xì)語,又似在嬉戲追逐。由于頭天晚上不算晴朗,路旁枯黃的草木上也沒什么露水,耐寒的雛菊還在頑強(qiáng)地開著淡紫色的小花,被秋風(fēng)一吹,也仿佛有些瑟瑟發(fā)抖。“冷嗎?”楊沐問顏寧,深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