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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當然后半句沒敢說出來,顏寧聽了鐵定要打他的。顏寧哼哼:“知道就好?!?/br>“你自己在京中也要好好的,等我從西南回來之后,我就準備開鋪子。你若是能調(diào)回吳州去,我就去你上任的地方開,如果不能,我就來京城開鋪子?!?/br>顏寧知道他終于要做出一點努力了,對著空氣呼出一口白氣:“有機會我盡量往南邊去吧,京城實在是太冷了,冬天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過去呢?!?/br>“好。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顏寧笑起來:“你是我的家眷啊。”楊沐看著顏寧的眼睛:“對啊,難道不是?”顏寧偏頭微笑著:“當然是的。”楊沐看了一下四周沒人,伸出手臂將顏寧圈在懷里,用力地抱一下,顏寧只覺得胸中的空氣都被擠出來了。楊沐松了手:“說好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顏寧沒有做聲,紅了眼圈點了點頭,這兩年他獨自一人在京中,那種寂寞入髓的滋味恐怕只有楊沐能懂。楊沐離開京城前,同鑫茂和康膳居都約定好了,以后幾個月運送藕粉的事宜都托付給了楊三寶,有任何需要便去找顏寧和楊三寶。然后辭別眾人回到平城,隨同一起回來的還有那個冷面少言的小哥杜書鈐。因為要離家的時間很久,所以楊沐在回程時去拜訪了顏先生。這次去的心態(tài)與前幾次完全不同,有一種女婿見岳丈的感覺,但當然他不敢把話挑明了。只是顏先生覺得有些奇怪,楊沐的態(tài)度比以前更加恭敬積極,仿佛在極力表現(xiàn)自己,不過先生也沒說什么,學(xué)生恭敬,受著也是理所當然的。三月中旬,楊沐拜別母親,辭別親友,與石歸庭、杜書鈐啟程前往西南。本來楊沐還想效仿陶朱公賣馬,買一批騾子或驢子趕到云貴去賣,因為聽說那里的山地多,道路崎嶇不平,騾子和驢子這種耐力好、能負重的牲口到那邊大有用途。但是石歸庭說那邊多用善于攀爬的西南馬,騾子與驢子未必適應(yīng)那邊的環(huán)境,并且如果趕著一批牲口,路上行程就會變慢,楊沐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西南一帶不通水路,有些地方甚至連像樣的官道都沒有,他們只能坐一段馬車、走一段山路,一路往昆明而去。西部地廣人稀,越往西去,人跡越是稀少,有時候走一整天都遇不到村鎮(zhèn),目之所及都是連綿的山、蓊郁的林木。山多,溪流就多,有時候遇上攔路的河流,走上半天都見不到渡船和橋梁,就得找一處清淺處趟過去,極其費時間。這個時候楊沐暗自慶幸,幸虧沒有趕著牲口一起來,要不然這得走多久啊。石歸庭雖然去過西南,但他上次的路線是過南嶺到兩廣,然后經(jīng)廣西去的云南,又是云游性質(zhì)的,走到哪算哪,所以對這次直往西南的路線沒有確切概念,只知道幾處重鎮(zhèn)。楊沐廣讀各類風(fēng)物志,對湘桂一帶倒是有個模糊的概念,但也只能一路走一路問。一路上他暗暗留心,將經(jīng)過的、打聽到的地方都記錄下來,學(xué)前人自制了一幅線路圖,雖然不是十分準確,但是卻也有不少用處,為日后開通西南商線做好了準備。這年春天,南方連續(xù)兩個月都沒有大降雨,許多地方的春耕都受到了影響。楊沐三人一路走來,看見許多地勢稍高的坡地梯田因為缺水而無法耕種,農(nóng)人日夜在地勢低洼的河道與水塘內(nèi)車水,爭取早日將早稻播種下去。杜書鈐不解道:“他們這么缺水,怎么不種麥子?”這一路走來,杜書鈐話很少,但是一出口必是問句,到真是出來游歷見識的。楊沐和石歸庭也就成了釋疑解惑的老師。石歸庭回答說:“小麥是北方的農(nóng)作物,耐旱,南方水多,所以并不適合栽種?!?/br>杜書鈐說:“我知道小麥喜旱,但是碰上這干旱年景,種小麥不是正好?”楊沐接過話:“這種干旱天氣是人們先前無法預(yù)料的,所以誰也沒有在家里備用麥種以防干旱年景。再者干旱雖然持續(xù)了兩個月,誰也說不準雨什么時候就下來了,要是剛種上小麥,大雨就來了,那小麥就會澇死,到頭來照舊是顆粒無收?!?/br>杜書鈐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石歸庭說:“要是有那種旱澇保收的作物就好了,百姓也就不必如此辛勞。今年大旱,到時候饑民必定多,朝廷又有得忙了。”楊沐說:“每一種作物都有它的生長習(xí)性,旱澇保收的作物也不是沒有,但是要適應(yīng)各種環(huán)境的卻難,比如光照、氣溫等。農(nóng)人也缺乏應(yīng)變的靈活性,若是當?shù)毓俑凶鳛?,引?dǎo)百姓及時改種合適的作物,那么饑饉的程度就會減輕許多。”石歸庭說:“說的也是,就怕官府不作為。我看今年若是再旱下去,倒是恐怕會出現(xiàn)大疫情?!?/br>杜書鈐問:“石大夫你覺得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疫情?”石歸庭沉吟了一下:“如果旱情嚴重,飲用水都成問題的話,就會引發(fā)傷寒、痢疾等疫情,這是因為飲用水太臟的緣故。所以當?shù)卣詈帽M早貼出告示,規(guī)勸百姓不要喝生冷水?!?/br>杜書鈐連連點頭。楊沐也將這點牢記在心,決定將這些情況寫信告訴顏寧,畢竟他也算官府的人,要是這些有效的建議能得到上面的采納,那就是造福一方百姓了。第52章疫情一路上風(fēng)雨兼程,有城鎮(zhèn)的地方就住店,無城鎮(zhèn)的地方就借宿村寨,有時候錯過了宿點,就只好找個破廟山洞過夜,甚至還需要露宿野外。這樣的經(jīng)歷,別說杜書鈐,就連楊沐都沒怎么經(jīng)歷過。石歸庭倒是很泰然,他說以前甚至一個人露宿野外過。好在這樣露宿野外的機會并不多,且越往南去,天氣也越來越暖,晚上就著火堆也不是無法忍受的。條件是艱苦的,但是沒有人抱怨,楊沐是能吃苦的,而杜書鈐是天生就不會抱怨的那種人。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石歸庭看著這兩個人竟能默默地忍受,心中不由得暗暗贊賞。這一日進了貴州的苗人聚居區(qū)。石歸庭跟楊沐兩個說:“苗人大多剽悍驍勇,信奉巫術(shù),有的還會蠱術(shù)。苗人表達感情與我們漢人不一樣,只要互相喜歡,對歌對上了,就會結(jié)為夫婦。若是外族人勾引苗女,又不守當?shù)氐囊?guī)矩,多半會被苗女下蠱。被下了蠱的人,這一生就受控于下蠱之人。”楊沐聽了咋舌:“真有這回事啊,我以前看書上寫,還以為不大可信,哪有那么厲害的巫術(shù)。你見過被下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