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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佳葉終于看到認識的人,強撐了許多天的心氣兒一下子散了,費力穩(wěn)住懷里的寶寶,騰出一只手揪住裴佳木的衣襟,聲音已經(jīng)帶了哭音兒,“二哥……”裴佳木接過她手里的孩子,扶住她的肩膀,沖陳磊點點頭,“你先忙去吧,謝了,改天請你吃飯。”陳磊有眼色地退后兩步揮揮手,“客氣什么,有事兒需要招呼一聲,我就先撤了?!?/br>裴佳木沖他揮揮手,這一瞬間,垂著頭揪著自己衣襟的小姑娘腳前面已經(jīng)有了碩大的兩塊濕印兒。四處張望了半天,期末考試結(jié)束的校園挺安靜的,裴佳木抱著孩子拉著小姑娘到長滿爬山虎和藤蘿的花園走廊小亭里,把人按著坐下,才盡量溫柔地問,“發(fā)生什么事兒了?跟我說說。”裴佳葉松了裴佳木的衣襟,被握住手,就使勁兒抓著不放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卻始終沒發(fā)出多大的聲音。她一哭,在裴佳木懷里的孩子就掙扎著下地,也是大顆大顆無聲掉眼淚。裴佳木本身瘦弱的很,被他一掙扎,就順勢松了手,看他小小的一點跳下地去扶著裴佳葉的膝蓋陪她哭,心里酸的很,“……有什么事兒你跟哥說?!?/br>裴佳葉抽搐著哭了一會兒,去給小孩子擦臉上的淚水,哽咽道,“大姐去世了?!?/br>“什么?”,裴佳木心里一跳,瞬間聯(lián)系到早晨電話和眼前這個孩子的關系,用詞含糊地問,“這孩子?”“那個禽獸要把她送人!”裴佳葉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又怕嚇到小孩子,很快去抱住她安慰,“哦哦,寶寶不怕不怕?!?/br>“你跟我說說具體什么情況?”裴佳木四處摸了摸找不到東西,只能拉起T恤給還在無聲哭泣的小家伙擦臉。小家伙乖的很,半仰著臉,看裴佳葉不哭了,情緒也漸漸穩(wěn)定下來,只是小手始終緊緊抓著她一根手指不放松。裴佳葉稍微整理了情緒,雖然還是在表述的時候忍不住哭幾聲,但是好歹很清楚地說明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裴佳木有技巧地套了套這個悲痛的小姑娘的話,花了兩三個小時時間,拼湊了下,大概明白了這個身體原本的家庭環(huán)境。出身山區(qū)小鎮(zhèn),父親方面的家庭應該是在更深的山里,后來合家搬到鎮(zhèn)上,家里有三個孩子。母親很早去世,大姐裴佳穎初中后就輟學打工,因為心靈手巧在南方的某服裝廠學成了稍微有技術含量的打板師傅,近兩三年收入很不錯。三人的父親是個賭鬼酒鬼,孩子是隨便扔著不管的,家里就是靠這個大姐支撐的,裴佳木從小學時代的各種開銷、眼前這個小meimei的開銷,都是這個應該到現(xiàn)在年紀只有二十多的大姐一力承擔。兩三年前的時候裴佳穎跟一個叫劉東的男人在打工的地方結(jié)婚,家里父親不管母親不在,就沒有回鄉(xiāng)辦婚禮。家鄉(xiāng)的弟妹二人僅僅是知道這件事而已。眼前這個小meimei,應該是叫裴佳葉,今年參加完高考,即南下投奔jiejie希望利用假期能掙點兒錢湊大學學費,到達的時候,發(fā)現(xiàn)jiejie生活的及其辛苦,姐夫是同工廠保安隊的,在家中頤指氣使動輒打人,兩人正為什么事兒鬧別扭。因為jiejie離家打工的時候裴佳葉年紀只有十來歲,幾年來為了省路費要加班費,姐妹倆只是偶爾電話聯(lián)系。裴佳葉花了十來天才弄明白,姐夫覺得jiejie在外面招惹人,懷疑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作為寄居在jiejie家中的小姨子,她盡量小心翼翼不給添麻煩,拼命在流水線工作了一個月才拿到第一筆工資,想著給jiejie添個菜,當天回到家得到的是jiejie車禍去世的噩耗。大概原因是在工作場合午休時候,劉東對裴佳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在周圍人的勸架拉扯下,裴佳穎逃出廠房。眾人見她逃走,松了手,劉東隨即追出去繼續(xù)動手,一腳將裴佳穎踹到街上。路上正巧拐來一輛貨車,裴佳穎連救護車都沒等到就去世了。☆、借錢亂哄哄的廠門口,肇事車輛司機傻在當場,警車和120到達的時候,現(xiàn)場只留裴佳穎伏在血泊里被一群閑人圍著,連劉東都不知去向。因為是裴佳穎被毆打撞到機動車道,肇事司機不算全責,暫時被警察帶走拘留等待事故鑒定出來后協(xié)商賠償。劉東因為家庭暴力和過失殺人被刑拘。裴佳葉晚上趕到現(xiàn)場就只看到地上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聯(lián)系家人父親醉醺醺根本聽不懂話,她一個小姑娘撐著,拿著從警局協(xié)調(diào)暫時從肇事司機家人手里拿到的兩萬喪葬費用,去殯儀館聽工作人員吩咐簡單cao辦了jiejie的后事,提心吊膽地一次次去警察局醫(yī)院簽字,到jiejie廠子里辦理手續(xù)。誰知道裴佳穎骨灰盒還在火葬場寄存著呢,劉東的父母從老家趕來,住進家里要趕裴佳葉走,同時不知道聽誰挑唆,一面為兒子請律師奔走減刑,一面說寶寶反正是個女孩,又不是親生的,老婆也死了,索性送人好了,免得二婚還帶個拖油瓶。有跟裴佳穎關系好的工廠姐妹悄悄跑來通知裴佳葉,還送來了她死前那個月的工資和一點兒象征性的工友捐助撫恤。從裴佳穎去世,沒有人管寶寶死活,裴佳葉一刻都不敢松手帶著她,聽到那兩個老不死都開始在老家那邊聯(lián)系人家,嚇得當即拿著能搜羅到的所有的錢帶著寶寶跑到火車站,想了半天不知道去哪里,最終跑到S大來找裴佳木。裴佳木覺得胸口堵得慌,滿心涌動的恨不得狂叫殺人的沖動,應該是原主對家人的情緒吧,但是奇怪的是,自己也并沒有消失,原來的那個人并沒有回來把人擠走。裴佳葉哭的一抽一抽的,絮絮叨叨地說完,就握著裴佳木的手,“哥,你說怎么辦?”裴佳木有些心疼這個只有十七歲的小姑娘,嘆口氣,摸摸胸口,我很想繼續(xù)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你想不想呢?你應該也很想吧,還是有什么原因并不能重新活過來?不管怎么說,這個meimei和外甥女是責任吧?既然已經(jīng)占了這具身體。裴佳木想著后面的路應該怎么走,心口的憋悶竟然很快淡了許多。“你是不是上星期就過來了?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我?這一周你都住在什么地方呢?”裴佳木慢慢給她撫著背順氣兒。裴佳葉已經(jīng)不哭了,紅腫著眼睛一邊抽氣一邊說,“我過來的時候,樓底下的大爺說你們在考試,我怕你知道了這事兒耽誤了。姐以前最在乎你的學習了?!?/br>裴佳木心臟仿佛被重錘一擊,沉重的悲哀漫上心頭,仿佛是原主的靈魂在懺悔哭泣,聲音哽咽,“怎么就這么傻?”從裴佳葉的講述中并不難理解,原主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在母親去世后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