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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張嬸子嘴里知道了大概,裴佳木作為曾經(jīng)的縣高考狀元算很有名,“大侄子還要幫忙打墓的人不?店里小伙子都在?!?/br>裴佳木疑惑地看向張嬸子,“打墓?”張嬸子又是憐惜地拍他的肩膀,“可憐的孩子,有爹跟沒有一樣,啥事兒都得長輩指點,總得有人幫你抬棺挖墓xue填土啊……”“哦哦,”裴佳木反應(yīng)過來,還有立碑,自己根本沒力氣,“需要需要,謝謝。”店主聽說他直接葬骨灰盒,說一聲比棺好背上山,帶了三個小伙子開四輪拉上香燭紙錢花圈墓碑跟著他們一起去。一忙碌回到鎮(zhèn)里接了裴佳葉已經(jīng)下午三點多,裴佳木吩咐直接就去墓地。這一路裴佳木從張嬸子嘴里知道,小鎮(zhèn)附近都是環(huán)山小丘,更遠處是連綿的大山,原本鎮(zhèn)上人口半數(shù)都是山里人家。如裴家和張嬸子家都是國家建立自然保護區(qū)的時候整體遷出大山的。現(xiàn)在山中只剩護林人巡視和保護動植物的研究所里有人,不要不大肆焚燒祭拜,大家死后葬回山里是沒什么人管的。裴家兄妹的母親就葬在一片竹林后的小山丘上,到了山丘下面的土路上,四輪車沒法開了。兩個小伙子麻利地用扁擔(dān)麻繩挑起墓碑和鐵鍬土鎬,店主和張嬸子抱了香燭紙錢一路又爬了幾十分鐘山路才到地方。裴佳木累得氣喘吁吁,小心把骨灰盒放到母親的墓碑旁,俯身用手指蹭掉墓碑中間相片上的灰塵,露出一個分外憔悴但是也看得出清麗輪廓的大眼睛美麗女人有些呆滯的笑容。手指尖一頓,好眼熟!張嬸子已經(jīng)開始在墓碑前的石板上擺出香燭紙錢,店主有模有樣地拿個羅盤看了看方位,指點一個位置,兩個小伙子就開始挖坑。裴佳葉已經(jīng)被張嬸子按到墓碑前跪下,“哭!”接著還要去按寶寶。裴佳木從怔愣中回過神,趕緊把寶寶搶回來抱住,“嬸子你別嚇她?!?/br>張嬸子揉揉通紅的眼眶抹一把鼻涕眼淚,“送親娘走又拜祭姥姥,沒有閨女哭聲哪能行?”裴佳木無奈,叫寶寶站在裴佳葉身邊靠著,“嬸子,寶寶之前都嚇住了,蔫蔫好多天,我姐肯定也希望寶寶身體好,哭不出聲不會在意吧?!?/br>張嬸子無奈,捻開一刀紙錢在石盆里點上,自己唱念做打哭起來。如她這樣的中年婦女,自有一套哭靈的路數(shù)。要邊說邊念叨,還不能吼破嗓子,眼淚也能不斷。店主帶的三個小伙子年輕力壯,在地上打了線,解釋要挖了一個兩米見方深也有兩米的土坑。裴佳木本來還想上手遞工具,沒想到他們熟練的很,后來又被張嬸子的念叨吸引過去。已經(jīng)是第三遍,裴佳木心里一動,張嬸子哭【好好一個大家閨秀啊,命苦啊,被糟蹋?。±咸鞝敍]有眼】……大家閨秀,這個詞兒,怎么都不能跟西南這個群山中的小鎮(zhèn)聯(lián)系到一起,也沒辦法跟山里出來的酒鬼裴老三聯(lián)系到一起。再轉(zhuǎn)眼看看墓碑上那張照片,這樣長相的女人,也沒辦法跟裴老三聯(lián)系起來。越看越眼熟……或許是看多了她的女兒的緣故?裴佳木按下疑惑,仔細打量了跪著的裴佳葉的臉盤,小姑娘曬得黝黑且憔悴的很,看五官卻是個十分俊俏的姑娘,寶寶也看得出眉清目秀是個美人胚子,裴佳穎的遺照,同樣是能打個七八十分的美人,打扮一下可能更好。摸上自己的臉,自從看清了痘痘和齙牙之后,已經(jīng)許多天沒看過自己的臉,恍惚記得,輪廓是很好的,鼻梁也不算低。再努力回憶下午被抽的滿地滾來滾去的裴老三那張被眼淚鼻血糊滿的臉和身形,看得出算高大,眉眼間戾氣濃重全是橫rou,不知道是中年變丑還是早先就這樣。這個張嬸子,可能知道許多裴佳葉也不清楚的事情,不能辦完事兒立刻就放走。店主和三個年輕力壯的同伴很快打好了墓xue,招呼一下愣神的裴佳木,“小伙子,你是想算個吉時再下葬還是現(xiàn)在就封土?”雖然是重生了一回的人,裴佳木也并沒有變得迷信,無他,就算有什么大講究,全國各地一地一風(fēng)俗,大城市連紙錢都不燒了,誰能說得準什么是真有用呢?要是真的人死后能保持清醒意識,應(yīng)該也不會戮害親人吧。裴佳木想了想,“老叔我確實不懂有什么講究,但是我跟meimei要照顧孩子還要上學(xué),并沒有很多時間,您看……”店主表情很是理解的樣子,又端著羅盤繞著墓看了兩圈,“你母親這個墓修的就不錯,女兒偎在母親腳邊很好,地下的人也照應(yīng)著你們呢,今天不算太好,也不差,我看行?!?/br>裴佳木吁一口氣,“那就下葬吧?!?/br>不用其他人幫忙,他自己用繩子慢慢將骨灰盒沉到坑底,自己掄起鐵鍬封土在店主指點下堆出一個不大的錐形。店主帶來的小伙子用帶來的泥灰利落地在外頭封了一層,將碑樹到前頭。張嬸子已經(jīng)燒到那個不大的花圈,仍舊在連綿不絕的哭泣念叨。裴佳木給店主結(jié)了賬叫他帶自己的人手先下山,自己要陪meimei在這里多呆一會兒。張嬸子已哭成水泡眼,義不容辭要陪著兄妹倆。裴佳木將寶寶攏到懷里,“嬸子,你給我講講我媽年輕時候的事兒唄,時間過太久,我都記不得了?!?/br>★★★百十公里外的C市機場,季童提一只軟皮手袋,單手插兜悠閑地從出口走兩米就被個戴著墨鏡的時尚男子攔住。“老大!”季童繞過他繼續(xù)往前走,“怎么?”時尚男子推開臉上的墨鏡,一口氣解釋完,“那個墓主人家又有喪事,在她旁邊起了新墳,咱們不方便過去,改明天吧?!?/br>☆、地獄“有人盯著嗎?”季童把手里的箱子遞給他,拉開車門。男子坐進駕駛席把墨鏡丟到一邊,回頭沖季童眨了下細長的丹鳳眼,“我辦事兒你放心??!”“葉昌說……”季童嘴角微微翹了翹,后半句沒提。男子要不是已經(jīng)扣上安全帶幾乎就要暴跳,“死葉子又說我什么?!一個月不打皮又癢癢了……”“說、思達眼睛挺好看的?!奔就瘺_后視鏡晃了晃手里的手機,“你剛才說的話我錄音了?!?/br>范思達瞬間仿佛被戳爆的氣球憋下去了,越野車轟鳴著跑出機場道路,開出兩公里之外才鄙視地撇了撇嘴,“我當(dāng)年認你當(dāng)老大肯定是瞎!”季童閉目養(yǎng)神,“你的細眼睛看起來離沒有也不遠了。瞪大些,萬一被監(jiān)控拍到認為你睡著覺開車吊銷駕照……”“臥槽,我為什么要眼巴巴來接你,下次我再接你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