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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隱塵要帶他去哪,隱塵閉口不言,最多只是安撫一句,到了便知。晚上二人就在路旁的破廟或是亭中將就歇息。只是,清晨起來之時,總是有些頭暈?zāi)垦!?/br>他們爬到了一座巨高的雪山上。雨雪交加,可是隱塵像瘋了一般,拉著他往高處走。令他驚訝的是,他居然一點都不畏懼寒冷,隱塵已經(jīng)哆哆嗦嗦呼吸急促,臉色發(fā)紫,甚至已經(jīng)開始抖到站不穩(wěn),走一步就在雪地里摔一跤。然而謝韶卻什么事都沒有,只是看見痛苦不堪的隱塵,皺了皺眉,一把背起他往高處走。畢竟這是救覃翩最后的希望。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到了一個懸崖邊時,背部傳來一陣劇痛。他倒吸一口冷氣,連忙把隱塵從背上摔下來,隱塵一臉陰邪地看著他,手中攥著一把銀光乍現(xiàn)的匕首,還殘留他的血,順著刀刃一滴一滴地掉落在雪地里。“你……你干什么?”謝韶肩上劇痛不已,猛地跪倒在雪地里。隱塵笑了笑,邊伸出舌尖去舔了舔刀鋒上滴落的血:“我|干什么?”“要不是這雪山寒冷至極,我等常人根本無法上來,我會帶著你這個拖油瓶?”謝韶捂著肩上的傷口,艱難地站起身來,冷冷道:“卑鄙小人……”隱塵沒理會他的咬牙切齒,自顧自道:“在侯府看見你時,就感覺到你身上流淌著一股奇異的灼熱之氣。我一直疑惑,是什么讓你體質(zhì)如此,并且跟自己打了個賭,認(rèn)為你不會害怕這山上的寒氣,果真如此。在路上,我便已經(jīng)吸了你的靈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并沒有用?!?/br>“在你背上躺了這么久,突然想起到,會不會是……你的血?”“……我的?血?”謝韶驚訝不已,從肩上傳來的痛楚卻無時不刻不在肆意叫囂。“結(jié)果,呵,還真被我猜對了。你身上流著與常人不同的鮮血?!?/br>謝韶一步一步撐著走到他面前,剛想拔出劍,便被隱塵一腳踹翻在地。“靈力沒了,血也幾乎要流盡了,還妄想和我決斗?真是自不量力。我看吶,你就在這乖乖等死吧?!?/br>說著,隱塵便狠狠地踩住謝韶的手掌,蹲下身來,用匕首狠狠地劃開謝韶的手腕,霎時鮮血橫流。之后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接住那滴落的鮮血。皮膚撕裂的劇烈痛楚令謝韶尖叫出聲,然而靈力散盡,他只能躺在地上,動彈不了,只能乖乖令隱塵接著體內(nèi)的血液。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也不知道血流了多久,痛了多久,他已經(jīng)睜不開眼,又或是睜開了眼,眼前卻是一片黑暗。最后,是狂野寒風(fēng)在耳旁疾嘯的聲音。漫天飛雪與他一同往下墜落,黑暗在無盡蔓延,腦子里也是嗡嗡不絕的嘈雜聲。他聽見嘶嘶作響的風(fēng)聲,靈魂似乎都被拆穿開來,與風(fēng)雪融在一起。作者有話要說: 別打我hiahia~婚遲早會真正結(jié)的,但不是現(xiàn)在~☆、夙沙謝韶以為自己已經(jīng)命喪黃泉進(jìn)了極樂世界,畢竟內(nèi)力全無,全身痛到麻木,大腦里只剩一片空白。然而醒時一陣幽雅的熏香沁入他的口鼻,眼前似有裊裊霧氣看不真切,他慢慢坐起來,上好的白玉鋪就的地面,純色的輕紗幔帳嵌于房梁之上,令他一陣惘然。不過多時,只見門外一人端著一碗不知是何物的東西緩緩進(jìn)門,一看到他醒過來,連忙朝外驚呼:“公子,那人醒來了!”這個聲音是男是女,謝韶一時分辨不清,有種雌雄莫辯的味道。只是看清了此人身著白衣,頭上戴著詭異的頭飾,他從未見過。門外又進(jìn)來一個人,此人卻讓他徹徹底底地驚醒了。他生來這二十年,從未見過那么氣質(zhì)卓絕的人。繁復(fù)雕鏤的銀制頭飾,仿佛是一片完好的雪絨花盛開在青絲之上。額頭中央的花鈿也是銀紋,在那羊脂玉一般白的皮膚上暈染開來。最驚艷的是那雙丹鳳瞳眸,如寒夜般散發(fā)幽幽冷意。美中不足的是,那人蒙著一方面紗。“醒了?”聲音如碎冰跌入一汪無瀾清泉,泛起陣陣漣漪。謝韶看得呆了,只會坐在床上,木訥地點點頭。那人嘴角突然揚(yáng)起一絲弧度:“看傻了?”隨即伏下身來,純白似雪的長袖如一陣清風(fēng)拂過他臉頰,淡雅的芬芳更是讓他沉醉。原來是想要去拿他枕邊的一支銀簪。“找了幾日,沒想到居然落在了枕邊?!蹦凶虞p輕擦拭著銀簪,不輕不重地說道。接著遞給另外一個白衣人,應(yīng)當(dāng)是他的手下,“拿去給她吧?!?/br>“是?!笔窒陆舆^簪子,便退下了。“你是誰?”謝韶終于回想起來。他應(yīng)當(dāng)是被那個心術(shù)不正的道士扔下了山崖,沒有摔成rou泥灰飛煙滅就已經(jīng)是人間奇跡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又遇見幾個完全不認(rèn)識的人?“我姓蘇,名載玉?!?/br>“蘇公子?!敝x韶向他行了個禮,接著想下床,被蘇載玉推回原位:“別亂動,阿娘說你受了重傷,需靜養(yǎng)一月才行?!?/br>“是你救了我?”謝隨曄問道。“非也,是我阿娘。她現(xiàn)在出門了,估計要過幾個時辰才會回來。你先在此好生修養(yǎng)便是。”兩人距離極近,謝韶又盯著蘇載玉看了好一會。許是覺得不自在,蘇載玉問道:“你又是何人?怎會從山崖跌落?常人一般無法爬上這座山,你……是如何做到的?”謝韶看著那雙澄澈流轉(zhuǎn)的眸子,將事情的經(jīng)過全盤托出。然而畢竟還是保留了幾分警惕,只是說陪同友人一起來尋寶,卻被友人利用,中途遭到暗算,被拋下山崖,幸得恩人相救。不料,蘇載玉聽完,眉頭一蹙,道:“尋寶?這空曠無人的雪山上,哪里來的寶?估摸那人也只是個道聽途說、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罷了?!?/br>“這種不入流之徒,能尋到寶才怪。”“嗯嗯?!敝x韶察覺道了蘇載玉眼中的嫌惡,連聲附和。蘇載玉隨機(jī)恢復(fù)常態(tài),溫聲道:“你便在此好好歇息。我母親出門有些事要辦,不過多時便會回來?!?/br>“我在此多久了?”“大概昏迷了半月?!?/br>謝韶一驚。不知道侯府那邊,覃翩如何了。他一想起覃翩正在遭受莫大的痛苦,便愈發(fā)覺得不安。“那你呢?你去哪?”蘇載玉回過頭來,眼中笑意盈盈,毫不遮掩:“你的命是我娘救的,我自然不會棄你不顧。過幾天我便來瞧你,順便給你帶一些藥?!?/br>“謝某在此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謝韶急忙拱手道。“謝你自己福大命大吧?!碧K載玉出門時,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