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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援助交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坐了一天一夜,精神極度疲憊,臉色慘白,眼圈通紅。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隔著一條通道的另一塊墓碑后面,陸尋已經(jīng)注視了他很久。

柳橙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看著夕陽西下,暮色四合,他終于艱難地坐起來,用額頭抵著冰冷的石碑,最后說了幾句什么,然后站起身,動了動僵硬的胳膊和腿,朝著墓園出口走去。

陸尋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跟著。

柳橙去坐公交車,陸尋也讓司機(jī)不緊不慢地跟著。

陸尋看著柳橙抱著小魚缸,在學(xué)校附近下了車,仿佛是漫無目的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柳橙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他和陸尋第一次見面的私人會所,他在門口徘徊良久,抬頭望著已經(jīng)閃爍起來的霓虹彩燈,回憶起他第一次和陸尋見面的情景。

那男人笑如春風(fēng),還很正經(jīng)地跟他握手:“柳橙是吧?你好,我是陸尋?!?/br>
那時候陸尋不知道他是個陰暗偏執(zhí)的小妖怪,他也不知道陸尋其實(shí)很好,值得真心相待。

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jīng)錯了,柳橙自嘲地想,沒所謂,他已經(jīng)錯習(xí)慣了。

他站在會所大門旁邊的陰影里,低頭再抬頭,想象著那個冬夜,陸尋是怎么從這里下車,是怎么款款走來,怎么穿過氣派的大門,他有沒有給門童撒一點(diǎn)小費(fèi)呢?

柳橙轉(zhuǎn)身,朝會所里面望去,他覺得自己可能看見了陸尋高大的背影,正向著那個有魚和梅花的包間走去,向著他走去,他很想叫住陸尋,跟他說一聲——

嗨,陸先生,停下吧,別再往前走了。

第十四章

柳橙失神地盯著會所里曲折幽深的走廊,直到一個服務(wù)生過來問他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他才怔怔地回神,說了聲抱歉,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柳橙一轉(zhuǎn)身,有人在面前,他再一抬頭,看見是陸尋。

那一刻柳橙以為自己眼花了,有所思顧有所見,他剛想去揉揉眼睛,就聽見陸尋含笑說:“橙子,在這干什么?是不是餓了?”

柳橙如墜夢中,他錯愕地看著陸尋,怎么也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地碰見他,偶遇?不會吧,那難道是他來找我了?更不會吧……

他知道了嗎?

陸尋笑得親切,一絲破綻也看不出,他揉了揉柳橙的頭發(fā),對恍惚無助的男孩兒說:“正好在這里吃個飯,”說著他遞過來一個紙袋子:“上次說給你做個紅豆墊子的,放車上一直忘了給你。”

柳橙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覺得那沉甸甸的袋子被塞進(jìn)了自己手里,緊接著陸尋從他另一只手里把玻璃魚缸接了過去,驚喜道:“這是送給我的嗎?我客廳里那個魚缸空了好久了,”他仰天嘆了口氣:“唉,三十多歲的人了,養(yǎng)什么死什么……”

柳橙折騰了一天一夜,又累又餓又困,這會兒又連懵帶嚇的,真心撐不住了,他機(jī)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下一秒就暈倒在陸尋懷里。

最后還有意識的時候,柳橙強(qiáng)撐著問陸尋:“你沒收到我信息嗎?”

陸尋把他緊緊抱著,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發(fā):“收到了。我不同意?!?/br>
……

柳橙再次醒過來是在陸尋家里,他躺在陸尋大腿上,陸尋坐在沙發(fā)上,正怡然自得地看電視,他穿著舒適的居家服,右手里拿著遙控器,有一下沒一下地磕在左手手心上。電視旁邊的魚缸里重新注滿清水,柳橙新買的幾條小金魚游得無憂無慮,電視上正在播新聞,講得的人民生活幸福,天下太平。

柳橙:“……”他茫然地看著陸尋,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在做一個細(xì)水長流,家長里短的夢。

“醒了?”陸尋低下頭,對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語調(diào)輕松,嘴角邊掛著懶洋洋的笑:“醫(yī)生來看過,說你就是累的睡著了,不礙事的。餓了嗎?起來吃東西吧。”陸尋雙手托著柳橙的頭,把他慢慢扶了起來。

茶幾上放著牛奶和三明治,陸尋端了杯子塞在柳橙手里,牛奶還是溫的。

柳橙的目光像兩枚小釘子,緊緊盯在陸尋臉上不動了,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千方百計(jì)地想從這張熟悉的面孔上看出點(diǎn)什么,憤怒也好,怨恨也好,失望厭棄也好,總能讓他踏實(shí)點(diǎn),但偏偏他什么都看不出,那張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通透溫和,還是那么賞心悅目。

“怎么了?看著我干什么?”陸尋在柳橙腦門上輕輕一彈,“看我長得帥?”

“……”柳橙勉強(qiáng)笑了笑,好不容易張開嘴,聲音干澀沙啞:“趙總……”

“趙總?趙庭嗎?”陸尋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他跟你說什么了?”

柳橙喝了一口牛奶,借著吞咽的動作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看來他什么都不知道,柳橙想,他緊繃著的心忽的放松了,阻塞的血管恢復(fù)通暢,臉上終于有了一點(diǎn)血色:“沒,沒說什么?!?/br>
陸尋對柳橙再一次分手失聯(lián)的事絕口不提,柳橙心里沒底,一時也不敢說什么,他只知道要盡快離開這里,尤其不能在陸尋家里過夜了,剪不斷理還亂,事情只會越拖越不可控制的。

陸尋竟然也沒挽留,只目光深沉地看了柳橙一會兒,就說,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陸尋親自開車,柳橙坐進(jìn)副駕駛位,才突然覺得哪里不對,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陸尋自己開車。

“陸先生,要不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陸尋沒理他,發(fā)動了車子,他開得很小心平穩(wěn),等完全走在大路上,才自顧自地開口說:“那次事故之后,我就幾乎不自己開車了?!?/br>
柳橙悄悄咽了一口唾沫,沒吭聲。車上放著鋼琴曲,這旋律柳橙很熟悉,陸尋的手機(jī)鈴聲也是這個。

陸尋輕輕搖搖頭,笑得有幾分苦澀:“不管事情起因怎樣,是誰的責(zé)任,那么一個大活人因我而死,多年以來,我的心里一直都不好過。你明白嗎?橙子,”陸尋轉(zhuǎn)頭看著柳橙,目光中隱隱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天憫人:“這世界上沒有誰活得特別輕易,死了的人活著的人,受害者還是兇手,都有自己的牢籠……”

柳橙偏過頭,透過車窗,看著燈火通明的街道和神色匆匆的行人,人們呼吸,說話,或哭或笑,似乎都知道自己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你不是兇手?!绷扔X得自己的眼眶酸脹,他努力眨眨眼睛,說出的每一個話音似乎都帶了guntang的顫抖。

陸尋好像沒聽見,他平靜地續(xù)上剛才的話頭:“那段時間,我低落抑郁,做噩夢,失眠,得了‘特定對象恐懼癥’,恐懼的對象包括黑暗,水,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