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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這些災(zāi)民自生自滅”陸子安道,“不但是這里,天子腳下也多有無家可歸之人?!?/br>程小蝶憤憤道,“一定是當官的中飽私囊,將朝廷播下的錢糧克扣殆盡。”慕容遠道,“某些地方官員為了掩飾太平,故意知情不報,朝廷也未必知道這些?!?/br>程小蝶道,“難道他們就忍心看著餓殍遍地”慕容遠道,“官員看得下去,江湖人卻看不下去,爹在世時也常和我提起,很多災(zāi)民都是江湖人救濟的?!?/br>陸子安道,“小蝶,你聽過不少江湖俠士逼著官員開倉放糧的事吧”程小蝶道,“嗯,從小就聽過?!?/br>陸子安道,“官府中人雖然痛恨江湖俠士,卻不敢將此上報,因為是他們作孽在先,朝廷也不會庇護他們?!?/br>程小蝶道,“是了,江湖和官府的摩擦都由你們陸家處理,你和陸伯伯一定要幫著江湖人。”陸子安笑道,“只要江湖人做得對,我和我爹一定不會偏袒官府?!?/br>幾日后三人來到了妙峰山腳下。這里聚集了無數(shù)武林中人,大大小小的客棧都已經(jīng)住滿,三人正徘徊無計,忽然一個店小二模樣的人來到三人面前問,“幾位是不是慕容公子、陸公子和程姑娘”三人正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店小二接著道,“是這樣,有位程大爺幾天前在小店給幾位定了房間,又囑咐小人每日到街上查看,程大爺告訴過我?guī)孜坏南嗝?,是以上前詢問?!?/br>程小蝶高興道,“爹想得真周到。小二,快帶我們過去?!?/br>慕容遠問道,“敢問那位姓程的大爺可在客棧?!?/br>小二道,“今天一早就出去了?!?/br>三人隨小二來到了一家題名為“秦晉”的客棧,取名如此大概是希望江湖人來此都能和和睦睦??蜅S形鍖痈撸紫聝蓪邮遣蛷d,供客人喝茶吃飯,頂上三層是客房。小二帶著三人來到了第五層里面相鄰的天字號客房,三人各入一間。慕容遠全身松懈下來,剛一進屋就迫不及待躺到了床上。床墊軟綿綿的,整個人仿佛陷在其中,無一處不熨帖。奔波不停的心終于在這舒適中安定下來。慕容遠閉上雙眼,意識漸漸模糊,不知不覺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屋子里的光線已經(jīng)暗下來了,慕容遠打開窗子,發(fā)現(xiàn)西邊山頭上一輪夕陽已經(jīng)隱沒半邊,幾朵云霞好似微醺一般慵懶地躺在低矮的天邊。外面還是人聲嘈雜,不過聲音已經(jīng)低下來了。慕容遠出了房間,敲了敲陸子安和程小蝶的房門,都沒有回應(yīng)。他慢慢走下樓,想要討一杯酒喝。剛下到二樓,只聽程小蝶興奮地喊道,“遠哥哥,這里!”慕容遠循聲望去,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坐著程小蝶、陸子安,還有程一風。慕容遠走過去,程一風先開口道,“這一覺睡得可好”慕容遠笑道,“甚好,已經(jīng)不知道今夕何夕了?!?/br>程小蝶笑道,“遠哥哥怎么也變得文鄒鄒的”陸子安接著道,“看來我以后就又多了一個文友。”慕容遠看著大家笑了笑,轉(zhuǎn)而對程一風道,“程伯伯這幾日可是游山玩水”程一風道,“這些天一直陰雨連綿,想出去走走可老天不答允。只是在幾個客棧間走動,會會老朋友?!?/br>慕容遠道,“我見許多人似乎是大有來頭,動輒有一般隨從前呼后擁?!?/br>程一風道,“這些人不是各幫派掌門就是富家子弟,在江湖上倒有一些威信?!?/br>程小蝶忽地往樓下一指,道,“你們看那個人是誰”慕容遠從窗子望去,竟然是邱大儲,后面跟著韓碩、塞北五虎等人。上次慕容遠挑斷塞北五虎每人右手手筋已是手下留情,只盼他們以后不要為非作歹。照此看來,無論如何這些人是改不了兇惡的本性。程一風示意他們不要再看,以免被邱大儲等人發(fā)現(xiàn),引起不必要的沖突。吃過晚飯,程一風道,“明日就是盟主大會,你們也早些休息,免得到時候疲乏?!背绦〉完懽影蚕挛缍紱]有休息,雖然一直沉浸在好奇和興奮的情緒中,但臉上也顯出了疲倦,先后回房休息了。慕容遠下午睡了一覺,此時精神尚好,獨自一個人挪到窗邊,一邊喝茶一邊觀看樓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這些人大多是武林人士,而且都是在江湖上混跡已久,似乎什么人都認識,沒走幾步就先跟人打上招呼。慕容遠想起父親慕容烈生前也是如此,無論見到摯交好友還是陰狠狡詐之徒總是一臉和氣。而他除了和一些交心的朋友之外,很少和那些江湖駭客打交道。慕容烈一直希望他多在江湖走動,認識江湖朋友,有朝一日在盟主大會上奪得盟主之位,為江湖人做些事情。慕容遠卻總反駁說,如果每個人都能嚴于律己、潔身自好,又何來那么多事情更何況江湖之大,一個盟主也管不了所有的事情。父子二人一向和睦,唯有在此事上有些爭吵。此番武林大會,若按慕容烈的意思,慕容遠當力爭取勝,可這并非慕容烈的遺愿,慕容遠也沒有角力之心,他只盼早日確立新盟主,將寶盒交托,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事。天色漸晚,客棧即時亮起了燈籠。四下里人聲漸漸隱沒,街道上空空的有些寂寥。天上布滿了陰云,一輪圓月在頭頂時隱時現(xiàn)。慕容遠也想得有些累了,于是回房休息。路過陸子安和程小蝶的房間時,里面沒有透出一絲亮光,想來是已經(jīng)睡著了。慕容遠沒有點蠟燭,躺在床上看著空無一物的天棚,沒有一絲睡意。到了二更時分,才覺得眼瞼有些發(fā)沉。剛要入睡,卻聽頭頂側(cè)上方的瓦片有滑動的聲音。慕容遠立刻警覺起來,右手已然握住了床邊的清湍劍。瓦片滑動的聲音還未停歇,大概有四五片瓦被移開到其他地方,一大片月光從屋頂?shù)穆┒凑者M來,在慕容遠床邊形成一片方形的光亮。隨即一大團陰云擋住了光線,房間又暗了下來。屋子上的聲音停止了,果然一個黑衣人猶如鬼魅一樣從屋頂飄下來,慕容遠心知對方輕功不弱,當下提起了百倍精神。黑衣人四處掃視了一遍,然后直奔屋子中央那張放著慕容遠隨身包裹的桌子而去。慕容遠豈容他得逞,當下從床上跳起,清湍劍及時出鞘,銀光閃動,黑暗中如一條長練直奔黑衣人胸口。“什么人!”慕容遠喝道。黑衣人并不答話,側(cè)身避開劍鋒,身子一縱,破開窗子逃了出去。屋子里的聲音驚動了程一風等人,程一風立刻起身穿衣要過來幫忙。慕容遠尾隨黑衣人追了上去,黑衣人顯然很熟悉這里的地形,一路不停地穿房越脊,慕容遠看其功法身形,絕不像一般的毛賊。又跟了一陣,那黑衣人不知道躲到何處,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了。無奈之下,慕容遠只得回到客棧,程一風等人已然在他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