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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得老夫人賜字,若不是她院里的丫鬟多嘴多舌,這事還要瞞多久?” 前朝女子皆是許嫁行及笄禮后才有字,因而有待字閨中這樣的說法,本朝則在這方面有了些許的改變。 本朝□□皇帝曾為自己剛出生的外孫女——朝陽郡主賜字,朝陽郡主是本朝的一位傳奇人物,文能舌戰(zhàn)群儒,武能騎馬殺敵,以女子之身入朝為官,還曾在一次叛亂中率兵救駕。 正是有了她的種種壯舉,本朝對女子才會這般的寬容。 有了這么一個正面的范例,世家中慢慢就出現(xiàn)了長者或尊者給未出嫁的女孩兒賜字的風(fēng)氣。演變到現(xiàn)在,給女子賜字不再是許嫁的意思,凡高門大戶的世家女,必然是在出嫁前就有字的。 溫五是庶出,不敢為自己說老夫人的不是,只能拉出和溫瑤年歲相差不大的溫七,打著替溫七抱不平的名頭,抱怨幾句。 不過溫五說的也沒錯,恐怕娘親也被氣得不輕,溫七想。 溫五都能聽到的消息,溫二太太自然也聽到了,就像溫七想的那樣,溫二太太氣得砸了兩個茶盞,還是聽身邊的嬤嬤說溫七她們來了,才趕緊讓下人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收斂好自己的氣憤,滿目慈愛地見了溫七和溫五。 “大冷天的,起這么早作甚,快去和老夫人請了安,回去多睡會兒。”溫二太太是真的心疼溫七,哪怕溫七不會說話,她也將溫七視作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若不是只有送去莊子上才能保下一條命,她是死也不會讓人把溫七從她身邊帶走的。 溫七就算再聰明也不是生而知之的神童,自然沒有幼時住在溫府的記憶,只是在隱山的時候,自己的母親總會托人往莊子上送東西給自己,各季新衣與各色吃食玩具,應(yīng)有盡有,溫七就是石頭做的心,也早就被捂熱了,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是冷心冷肺的人。 溫七見母親為了自己強壓氣憤,當(dāng)下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溫七一路揣著手爐,雙手溫?zé)?,覆上溫二太太還有些發(fā)抖的手,攏在手心,慢慢揉捏。 等溫二太太因氣憤而顫抖不已的手漸漸恢復(fù)了正常,溫七才在溫二太太掌心寫到:“小七在這,不氣?!?/br> 寫完抬頭,正對上溫二太太滿是錯愕的眼,那雙眼漸漸濕潤,溫二太太抱住了溫七,聲音哽咽:“好孩子,娘不氣,娘不氣了?!?/br> 溫七抬手回抱,一旁站著的溫五與這一出母女溫情格格不入,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后她們又一塊去了溫老夫人那里,現(xiàn)在闔府都知道老夫人獨寵溫瑤,要略過溫五忽視溫七,給溫瑤賜字,偏老夫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等她們兩個請了安,就留她們在身邊說了幾句話。 末了,老夫人問:“對了,六丫頭怎么沒來?” 老夫人身邊的嬤嬤便站出來說道:“六姑娘身邊的丫鬟犯了錯,沖撞了七姑娘,被大太太命人給發(fā)買了,六姑娘難過了半宿才睡下,早上起不來也是有的?!?/br> 老夫人嘆氣:“六丫頭就是心善?!?/br> 不問溫七剛剛回府就被一個丫鬟沖撞,只說溫瑤心地善良,一顆心也是偏得沒邊了。 溫五聽出了深意,藏在袖子里的手捏得死緊。 溫七繼續(xù)微笑,順便懂了為何師父從不讓她給家里去信,說自己已經(jīng)治好了嗓子能說話了。 應(yīng)該就是希望她能安靜閉嘴裝啞巴,免得胡亂說話,賤嘴毒舌,氣死了這位年邁的老太太。 無人應(yīng)答,這個話題又被嬤嬤引到了溫瑤前陣子給老夫人繡的抹額上,夸了許久溫瑤的繡工與心意,又提了幾句溫五的姨娘,說她前陣子犯了什么錯,但與溫五無關(guān),讓溫五放寬了心,最后才讓她們離開。 回去路上溫五一聲不響,卻也清楚,老夫人剛剛的話是在敲打她們倆,一是說溫五庶出,出身比不上溫瑤;二是說溫瑤在府里長大,溫七則是剛回家,比不上溫瑤貼心孝順。 所以不怪她老夫人偏心溫瑤,也不怪溫瑤能獨得長者賜字。 溫七倒是無所謂,她的字只有她師父和皇帝陛下能賜,老夫人不插手反而是件好事。 溫七回去后補了個覺。 溫瑤昨晚睡沒睡好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沒睡的。 一覺醒來,溫七發(fā)現(xiàn)屋里格外安靜,竟是一個人都沒有,便開口問了一句:“人呢?” 蹲在房梁上的金發(fā)少年:“都被叫走了。” 少年是溫七發(fā)揚師門(瞎瘠薄撿人的)傳統(tǒng),在夏國撿的。少年原本只會說他們夏國的方言,后來才跟著溫七學(xué)了官話,因此說話多少帶些口音,聽起來意外的好聽。 溫七下床換好衣服,用放在一旁的溫水洗了臉,這才慢吞吞地出了院子。 剛一出院子,溫七就遇到了溫五,平日里身邊總跟著兩個丫鬟的溫五如今身邊也是一個人都沒有,應(yīng)該是和溫七一樣,身邊的丫鬟都被叫走了。 溫七拉起溫五的手,在她手心里寫字,告訴她自己剛剛睡醒,又詢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丫鬟們都不見了。 溫五告訴溫七:“長公主來了?!?/br> 長公主? 溫五撇撇嘴,但還是努力壓下酸氣,擺出jiejie的模樣,安撫剛剛睡醒就發(fā)現(xiàn)院子里只剩下自己的溫七:“長公主的女兒與六妹私交甚好,長公主殿下過來,多半也是為了溫瑤,現(xiàn)在府中上下為了招待貴客忙碌不已,自然是顧不上我們的。” 長公主的女兒……溫七努力想了想,始終沒能從記憶里扒拉出長公主的女兒來。 算了算了,多想無益,溫七拉著溫五,在她手心寫字,問她要不要出去玩。 “出去?”溫五向來循規(guī)蹈矩,極少出門,也從來沒有不帶丫鬟出門過。 溫七知道溫五雖然看不慣溫瑤總往外跑,可心里還是羨慕的,就撒嬌一樣晃了晃溫五的手。 溫五本就對溫七的提議有些心動,被溫七這么一晃,更是動搖了起來,可她還是猶豫,溫七干脆拉著溫五就往溫府后面的小門跑去。 “唉,等等,帷帽還沒拿?!?/br> 溫七充耳不聞。 世家女出門前呼后擁才戴帷帽,她們身邊沒有丫鬟小廝,戴帷帽反而容易被人盯上,不帶帷帽混到平民女子中才是正確的出行方式。 平時要從小門出去可不容易,偏偏今天有貴客來,溫瑤還不在,府里不少小廝門房都被遣出去找人,溫五溫七輕輕松松就混了出去。 “我們?nèi)ツ??”從來沒有這樣跑出來過,溫五有些興奮地問溫七。 溫七在她手心寫:你想去哪? 溫五想了想,本想說聚賢樓,后又想起自己昨天才說過溫瑤總?cè)ツ抢锊缓﹄?,于是改口:“窈窕閣,我聽吳家姑娘說窈窕閣新出了一款口脂,可好看了?!?/br> 口……脂? 溫七愣住。 一路穿街過巷,溫五拉著溫七進了窈窕閣,窈窕閣進出都是女子,還有不少下馬車戴帷帽的官家女被迎到了樓上。 窈窕閣作為京城屹立不倒的知名胭脂水粉鋪子,自然不會做出狗眼看人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