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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鏡頭滿面春風(fēng)笑得歡快。原本蘇融站在一旁看著他,現(xiàn)在這一半已不知去向何處。劉姨在一旁握著她另一只手,此時她看見符舟夾在一行大人之中走進來,忙起身跑過去將符舟抱進懷里,道:“小舟,不要走,不要丟下mama,mama錯了,mama道歉,想吃蘋果么?mama給你削……”說著便光腳跑進了廚房。外婆抹著眼淚跟著她,外公從衣兜里摸出煙斗,隨后又不動聲色放回去。外婆在于蘭身旁說了許多勸慰話語,于蘭不答,拿著刀子在蘋果上危險的比劃。“孩子,你別這樣,你……”“媽,你們知道的吧?”她忽然頓下動作,轉(zhuǎn)身一雙眸子緊盯著外婆,外婆哽淚不語,于蘭一看那表情便心下明了,道:“當初怎么就不讓我死了呢?”“孩……”于蘭再次打斷外婆的話,她發(fā)起狠來,將幾只蘋果砸向爺爺奶奶,符文遠趕緊擋在老人面前,其余大人急忙拉著于蘭勸慰。所有話語左耳進右耳出于蘭一概不聽,她心里似乎好大一團火,整個人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滿地破敗,一片狼藉。于蘭哭喊道:“你們都知道!你們合起伙來陰我!你們兒子是個變態(tài)!變態(tài)??!”“他喜歡男人啊……”作者有話要說:寫這篇文的初衷,基本上就是想要在的世界里探討一下同性戀的孩子將來會走上怎樣的道路,雖說我在這里自嗨對三次元而言并沒有什么卵用……第6章第6章一語既出,從前遮遮掩掩的秘密被悉數(shù)捅破。劉姨心里驚極,但到底沒有過分表露。屋子里安靜透了,仿若無活物呼吸。劉姨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驀然發(fā)覺符舟始終一聲未吭,獨自站在墻角,手里拿著不知何時從地上撿起的蘋果。嘴里塞著半個,喉里哽著又半個。符舟臉漲得紫紅,劉姨忙跑過去順他的背,連聲道:“孩子,吐出來,快吐出來?!?/br>眾大人這才從僵持中清醒過來,忙圍到符舟身邊,符舟咳了好幾下,總算將蘋果吐出來,臉色卻依舊驚懼難平。經(jīng)此一嚇,原本蓄勢待發(fā)的爭吵被生生咽回去,眾人圍著餐桌坐下來。外婆揉著衣角,不知所措,每回她來這城里都十分拘謹,謙卑烙在骨子里,先前慌亂不覺得,這一靜下來那些細小蟲子便撓著她心讓她實在坐立難安。頰邊兩條淚痕始終沒干過。前些年她得了白內(nèi)障,后來壞了一只眼睛,總翻著白,從此只留一只眼睛可以視物。符舟以前問過她為什么不做手術(shù),外婆笑笑說發(fā)現(xiàn)得晚了。其實還是怕用錢。窮人眼里的錢不算錢。用的了多少呢,符舟不明白。符文遠臉色灰敗,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坐在長桌這頭,視線低垂落在桌布的邊沿上。于蘭緊緊抱著符舟坐在長桌那頭,兩人保持最遠距離。從前、從前,于蘭翻著繪本給符舟講故事時,開頭總要這般念。從前,農(nóng)村姑娘生了重病,從鎮(zhèn)衛(wèi)生所轉(zhuǎn)到縣立醫(yī)院,又從縣立醫(yī)院轉(zhuǎn)到市醫(yī)院,兩位老人帶著獨女與心焦,花光積蓄,負債累累。屋漏偏逢連夜雨,醫(yī)院檢查出腫瘤,不開刀不行,兩位老人山窮水盡,在走廊上嗚咽落淚。彼時還在職的尤玲著白褂從長廊那頭走來,見這一幕,只匆匆一瞥便別開視線,之后與同事查房看見床上蜷縮著的虛弱少女時,除卻醫(yī)生職責(zé)也并未多想其他。哪知這對夫妻卻突然下跪,挑的對象還是旁人眼中最鐵石心腸的尤玲。尤玲看兩人抽抽搭搭一說要賣血一說要賣腎,十分無奈,道還未及那地步,這樁手術(shù)簡單,成功率還是很高的。兩人卻仍舊痛哭流涕似要斷腸。旁邊護士向尤玲附耳低聲道,不是愁手術(shù),是實在沒錢,賣器官的事兒打聽了好幾趟。那來求我做什么,我還能二話不說幫你把錢墊了?于是將人敷衍推搡開去。兩人實在走投無路,在醫(yī)院看見人就拉著央求幫忙聯(lián)系配型。誰敢摻和?從此市立醫(yī)院醫(yī)生護士遠遠見了兩人便都繞道走。這天回來,被纏了好幾次的符琛一邊把外套往衣帽架上掛一邊對尤玲道:“且不說眾多規(guī)定,就他倆這年紀,保不齊出什么大差錯。再窮也不該走這條路,三姑六婆不就是這時候顯神通的么?!?/br>尤玲正要接話,電話急突突響起來。“嫂子啊,”那頭一相熟友人的聲音,一開口,低沉話音便將尤玲一顆心吊將起來,“這風(fēng)氣在部隊盛行你怕是也聽說過的,有的人就近取水解一時之渴,有的人至真至誠一顆心都奉上。我也就不彎彎繞繞了,就此來說,這地方,文遠這孩子實在不適合,久待下去怕生大事。”放下電話,尤玲仿佛被抽干了力氣,直直落在沙發(fā)上。那話符琛也聽見了,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掃開桌上一只花瓶,“這兔崽子!老.子真想捏死他!”但虎毒不食子,符琛的心腸到底是軟的,再狠的話他嚷了多年也并未實踐。這天晚上,尤玲躺在床上睜大眼睛凝視黑夜,符琛則左右翻來覆去。“你別翻了,擾得我頭疼?!庇攘釠]好氣道。“送他去歷練倒把他送到男人堆里頭了!”符琛冷嘲熱諷一句,而后忽的起身,蹭蹭火氣直往上漲。“你做什么去?”“我去宰了季家那禍害!”“省省吧,單文遠心里不干凈,那孩子知道什么。”說到此,尤玲嘆口氣,竟為兒子生出幾分遺憾來。符文遠是當年與家里大鬧一場后被硬塞進部隊的?,F(xiàn)在父母累極氣極,又打了將他撈出來的決定。兩人在醫(yī)院弄一張證明,又找部隊疏通關(guān)系,一番折騰。“此事可大可小,也不見得就一定有辱門楣,關(guān)鍵還是你們的態(tài)度?!碑敵蹼娫捓锏挠讶嗽俅翁嵝训溃骸斑@條路,不容易啊。就我所知,許多人最后還是結(jié)婚生了孩子的。”友人嘆一聲,尤玲隔著電話都能看到對方直搖頭的模樣。轉(zhuǎn)折便是在這里開始的。起先,尤玲心中只一點模糊念頭,她找到那對夫妻試探了幾句。彼時醫(yī)院已下了最后通牒,兩人見正路行不通已經(jīng)在偷偷聯(lián)絡(luò)黑市,一聽尤玲愿意幫忙,自然千恩萬謝,后來漸漸咂摸出其中意味,勃然大怒。腎有一對,女兒只此一個,樸實的老夫妻自然不可能干這幾乎算是賣女兒的勾當,大罵尤玲變態(tài)女人生了個變態(tài)兒子,狼心狗肺。符文遠從部隊回來,聽了尤玲建議也是直說尤玲不可理喻,他這種人娶了人家姑娘怎么對人負責(zé)。符琛隨手抄起一只煙灰缸朝符文遠飛過去:“你這種人?你現(xiàn)在知道你見不得人了?!”尤玲道:“我看你就是被季家那小子迷得失了心竅,興許骨子里還是喜歡女孩子的。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