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裴灼清楚這些，所以在和胡主任解釋的時候思路很清晰。

“……但不管怎么說，還是給學校添麻煩了。”

胡主任聽見這事兒也頭疼，跟領導打電話請示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你們盡量低調(diào)點，和學生還有學生家長不要有任何金錢往來。”他把鑰匙交到裴灼手上：“其他事我們來溝通商量，你盡管教書?！?/br>
班里有十幾個學生報名參加，在冬日里風雨無阻的過來補課。

裴灼頭回給他們在周末開小灶，時間安排的不松不緊，還允許家長坐在后排旁聽。

他熟悉每個學生的優(yōu)勢和劣勢，在因材施教方面有種穩(wěn)妥的自信。

這也是孩子們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陸凜不方便過來接裴灼下班，就會獨自在家里照顧狗狗洗衣做飯，然后在小區(qū)門口等他回來。

他們都習慣這樣，在疲憊的時候把車開到小區(qū)附近的停車場，然后慢慢散步回家。

其實小區(qū)里的環(huán)境一成不變，逢年過節(jié)偶爾掛串燈籠什么的，噴泉池看久了也索然無味。

但從小區(qū)門口到家門口的一段路，好像才是獨屬于休息這兩個字。

家里有教案試卷要寫，學校有學生領導等著。

他們總是互相陪伴著對方慢慢走，經(jīng)過回廊，穿過噴泉群，繞過秋千架和樹林，把緊繃的神經(jīng)和肌rou都緩緩放松。

到了期末之前，冬日里閑散怡情的小雪轉成了大雪。

裴灼原本想直接把車開到地下停車位，但開到家門口時北風忽然停了，天上還出了太陽。

裴灼把車停在門口，開車門時地面全是堆雪。

一把束好的傘就立在旁邊。

“今天吃白蘿卜燉羊rou?！标憚C牽他出來。

男人比他高半個頭，一起走時就很有安全感。

裴灼講了一上午的時態(tài)，這會兒大腦完全放空，整個人顯得有些慵懶。

陸凜走在他的身邊，說話不緊不慢，聽著很解壓。

“早上去菜市場，差點沒搶過那些老太太?！?/br>
“老太太？”

“嗯，都在囤白菜，我們囤的有點遲了。”

老一輩人習慣在這時候買十幾顆甚至更多的白菜扔家里屯著，讓它們在陽臺或者墻角里過個冬。

雖然說在家里捂著，也不至于跟著打霜變甜，但好像多放一放，口味就會變好。

老傳統(tǒng)可以給家里帶來很多生活感。

“我買了二十顆，還沒搬完就看見阿毛在偷偷磨牙?！标憚C慢悠悠道：“明明剛給它換了骨膠?！?/br>
“它聞見什么都好奇，上次鼻子差點被大閘蟹鉗著?！迸嶙茻o語：“教都教不聰明?！?/br>
兩人聊了幾句，在同一處停了下來。

這段路因為地勢的原因，積雪比其他地方都來的深。

陸凜忽然握緊裴灼的手，蹲下道：“乖，上來?！?/br>
“不用吧，”裴灼失笑：“怕我摔倒么？”

男人徑自背起他，并沒有廢多少力氣。

裴灼伏在他背上感受著身體騰空，仔細一想自己好多年都沒這么被背過了。

陸凜肩寬背闊，因為固定健身的緣故身材很標準。

他趴在他的背上，突然感覺自己像個小孩。

“怎么突然要背我？”

“積雪在融化，不想你濕了鞋子。”

其實這時候可以來些浪漫的問答。

裴灼開口想揶揄他兩句，想了想也沒開口，抱緊他的脖子任由他繼續(xù)背著。

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

他莫名地很喜歡。

到了元旦節(jié)，學生們終于放三天假。

老師們齊齊松了一口氣，提前一個星期就開始數(shù)日子，比高三學生還盼著休息。

回到班里照例得板著臉訓人：“知不知道還有幾天就要高考了？還有心思聊元旦怎么玩？這時候多做一道題，就等于在超過一cao場的對手往前跑！”

轉身回辦公室了繼續(xù)哀嘆：“怎么還有四天才放假啊，讓不讓人活了？”

到了十二月三十一號，裴爹打電話過來了：“兒子，你們元旦出去么？”

“不出去，怎么了？”

“是這樣，你還記得你那個小侄子么，叫知知?！?/br>
“哎？”

“他今年要中考了，能不能元旦找你輔導兩個小時啊?！迸岬睬宄麄冸y得休息，忙不迭加碼道：“等這階段你們忙完了，我請你們?nèi)|京泡溫泉去，絕對好好感謝你們?！?/br>
“小事，你別緊張?！迸嶙扑懔讼聲r間，感覺沒多大問題：“他英語不行？”

“差點意思，想讓你幫著看看?！崩系俸僖恍Γ骸靶∨崂蠋煿缓?，其實你這時候敲詐我兩筆我也不介意?！?/br>
“股票又漲停了是吧？”裴灼了然道：“跨年我們就不回來了，春節(jié)一塊吃飯就行，沒多久就要過年了。”

“好好，就這么定?！?/br>
裴灼把這事說給陸凜聽的時候，老陸在專心燉白菜湯。

他發(fā)現(xiàn)裴灼口味偏甜，每次不聲不響能喝兩三碗，喝完還瞇眼笑。

“我那侄子很乖的，就在家里呆兩個小時?！?/br>
“沒事，你要是愿意，我們可以留他吃頓飯?！?/br>
“那倒不必，他多半要去吃肯德基?！?/br>
到了元旦下午，知知按時被送了過來。

他爸媽也覺得叨擾，送了一大盒名酒。

裴灼推了兩次，勉強還是收了。

小侄子才一米五，蹦蹦跳跳像只小松鼠。

“知知多喝牛奶，以后個子長高點。”

“好！”

裴灼覺得書房光線不夠亮，索性把他叫到餐桌旁邊講課。

這小孩悟性高腦子聰明，基本上一點就透。

本來裴灼以為要三個小時才能補完，知識點全捋一遍才過了一個小時。

大的知識面都是熟的，小問題雖然多，但一項項講完也很快。

裴灼閑著也是閑著，把他數(shù)學作業(yè)拿起來看。

小侄子揚著腦袋道：“第十三題和第十五題我不會?！?/br>
裴灼抄了根自動鉛筆在旁邊解題，算了兩遍答案都不一樣。

陸凜剛好和領導打完電話回來，和他們打招呼時順便看了眼題。

“十三題答案是根號三，十五題選D?！?/br>
小侄子驚喜道：“參考答案也是這么說的！陸叔叔你好棒??！”

裴灼算的答案跟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悶悶道：“我怎么也是個高中老師……”

陸凜噙著笑：“可能是我數(shù)學比較好?！?/br>
等小男孩被爸媽接回去吃肯德基了，裴灼又把那道題翻來覆去的算了一遍。

“怎么就是根號二呢？”他舉著草稿紙給陸凜看：“每個步驟我都有顧著啊?！?/br>
陸凜用筆尖指了兩行：“這兒算錯了?！?/br>
裴灼第一眼沒看出來，按著草稿重新看了兩遍，臉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