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皺，開始哼唧，“啊啊啊我頭好疼，喘不上氣……”

    杰森：“……”

    杰森懷疑地問：“喘不上氣，你還能說話？”

    不怪他謹(jǐn)慎，實在是小麻煩精太能折騰，套路一層接一層，作為一個單純的寶寶，他根本招架不住。

    阿黛爾趕緊用手捂住喉嚨，表示話說不出來了。

    “你態(tài)度溫柔一點嘛，”提姆勸道，“阿瑞斯可是她消滅的?！?/br>
    阿黛爾點頭附和，小姑娘認(rèn)真地說：“我是真的很難受。”

    “我可憐的小黛，”迪克的眼中充滿憐愛，他扣住杰森的肩膀，把他推到身前，“小翅膀，交給你了?！?/br>
    迪克和提姆以為杰森會抗拒，或者再推辭一下，但沒想到杰森半句廢話都沒說，他深深地看了阿黛爾一眼，在她面前單膝蹲下，木著臉念起了贊美女孩容貌的詩歌。

    阿黛爾似乎很累，她緩緩合上眼，把腦袋靠在提姆的胳膊上，呼吸平穩(wěn)地睡著了。

    迪克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不太對勁兒?！?/br>
    “有什么不對，”念完一首詩的間隙里，杰森漫不經(jīng)心地說，“她確實力量透支了?！?/br>
    提姆挑眉，“你怎么知道？”

    “她不在這種事上開玩笑，”杰森語氣平淡，“之前在迷宮里也是?！?/br>
    說快掛了就是快掛了，哪怕表現(xiàn)得再不正經(jīng)，也是實話。

    阿黛爾的睫毛的微微一顫。

    第53章 鳥團

    阿黛爾開始只是裝睡, 但后來就真的因為疲勞過度而睡著了。

    朦朧中她覺得自己被裹進了一個縈繞著淡淡硝煙氣息的溫暖懷抱里，她側(cè)過頭蹭了蹭, 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即意識像綴了鉛一般，沉沉地落入寧靜的深淵中。

    這一覺睡得安穩(wěn)又踏實，等到阿黛爾再度蘇醒, 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

    晚風(fēng)中夾雜著清脆的鳥鳴，拂過樹葉, 又掀起一陣沙沙低響。夕陽的余暉穿過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灑在床上，被窗格分割成零碎的幾塊。

    阿黛爾四肢攤開, 布娃娃般歪在大床的正中央,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睡了有多久。扁扁的肚子在唱歌, 阿黛爾跟饑餓感抗?fàn)幜艘粫? 終于還是慢吞吞地爬起來, 幾乎是被本能支撐著游蕩去了盥洗室完成簡單的洗漱，最后頂著亂蓬蓬的長發(fā)飄下了樓。

    客廳里開著一圈綻放暖黃色光暈的壁燈, 壁爐里的火燒得正旺, 松木枝嗶剝作響，陣陣濃郁的松香味氤氳浮動。

    杰森穿了件深紅色的套頭毛衣，蓋著厚厚的毯子坐在爐邊的沙發(fā)里看書, 聽到動靜, 他把書往腿上一扣, 抬起頭打量著阿黛爾, “終于醒了？”

    阿黛爾不往下走了，她沒骨頭似的朝著樓梯扶手一靠，雙手捧臉，“我餓?！?/br>
    杰森指了指客廳，“阿福給你留了飯?！?/br>
    “其他人呢？”阿黛爾環(huán)顧四周，忽然覺得這座房子變大了一點點，但很快她就意識到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是因為周圍太空曠太安靜了，所以顯得大，“只有你？”

    “你想見誰？”杰森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布魯斯去善后了，布魯?shù)潞Ｎ挠惺拢峡吮痪值拇顧n一個電話叫回去上班，提姆在韋恩塔跟屬下們開會開到昏天黑地，達(dá)米安還沒放學(xué)……

    “所以就只剩下了你?！卑Ⅶ鞝枔沃鍪种逼鹕?，小企鵝般笨拙地?fù)u晃著蹭下樓梯。

    “不，”杰森翻開書頁，低頭繼續(xù)看，“是因為某人拽著我不撒手?！?/br>
    杰森婉轉(zhuǎn)地表達(dá)了他并非主動留下……但誰care這個，阿黛爾根本沒聽出這言下之意，她蹭到一層，拐了個彎去廚房，天真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你可以把衣服脫了？”

    杰森：“……”這話讓我怎么接！

    既然阿黛爾已經(jīng)沒事了，能睡能吃能懟人，杰森覺得是時候告辭了，繼續(xù)待著難保小麻煩精不會再說出什么話把他氣得沒辦法。

    “別啊！”阿黛爾一把抓住杰森的衣角，“你走了這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以前阿黛爾沒覺得一個人有多難受，她可以跟小動物們說話，天南地北地聊各種見聞傳說，坐上一整天都會很開心。

    可是現(xiàn)在……

    “我還有事，”杰森無奈地說，“我有工作要做的?！?/br>
    比如黑吃黑，不是，是夜巡。

    “帶上我一起唄，”阿黛爾乖巧地眨眼睛，“我可以幫——”

    杰森義正辭嚴(yán)地拒絕了，“不行，你現(xiàn)在不能出門?！?/br>
    阿黛爾皺眉，“為什么？”

    杰森抬起手指，凌空點了點阿黛爾的胸口，“因為金蘋果?！?/br>
    阿瑞斯為了搶金蘋果都打上門了，韋恩莊園被毀了一小半，按照蝙蝠俠慣常的行事作風(fēng)，在解決這個大麻煩之前，阿黛爾是別想溜出去玩了。

    像是在一臺老舊電腦的搜索框中鍵入了關(guān)鍵詞，聽到“金蘋果”這個詞語，阿黛爾先是一愣，隨即感覺大腦深處涌起了奔騰的亂流，將所有有關(guān)“金蘋果”的信息抓取匯總，一股腦兒地推到了她面前。

    數(shù)據(jù)過載的瞬間不亞于在大腦里發(fā)生了一場小型爆炸，阿黛爾痛呼出聲，雙手抱頭，把前額磕在桌子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杰森：“你給我磕頭干什么？”

    “我……難受。”阿黛爾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別……說話說那么大聲！”

    杰森：“……”我就說了一句？聲音也不大？

    所幸難受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忍過轉(zhuǎn)瞬即逝的劇痛后，阿黛爾吁出一口氣，雙手撐著桌沿，緩緩直起上身，往后靠進椅背。

    她冰藍(lán)色的眼睛上浮起一層淺淺的水汽，像靜謐的湖面忽然被薄霧籠罩，臉上的表情走馬燈似的來回變，讓人一時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甚至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精分了。

    被封印的回憶仍然存在于腦海深處，但需要在特定的時間之后，使用特定的關(guān)鍵詞觸發(fā)。

    比如在跟阿瑞斯交手后提起“金蘋果”。

    阿黛爾已經(jīng)想起了金蘋果的意義，稍作聯(lián)想，就能清楚阿瑞斯為何要找到她，也明白了母親送她離開奧林匹斯、費勁巴拉折騰了一堆“禮物”送給她的真實目的。

    小姑娘抬起手，溫?zé)岬恼菩母糁彳浀慕z綢睡裙，緩緩按住曲線起伏的胸口。

    胸腔之下有什么東西在砰砰跳動，力道十足。

    是她的心臟，是這具人類軀體生命的樞紐，也是她神力的來源之一。

    創(chuàng)造了她，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把她拖向毀滅的深淵。

    阿黛爾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想起了不久前提姆帶她去逛街，在玩具店看到的躺在貨架上的可愛洋娃娃。

    售貨員小jiejie紅著臉靠近提姆，細(xì)聲細(xì)氣地給他介紹洋娃娃的功能——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