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令他既想放肆，又不敢褻瀆，抱著方墨猶豫不決，可憐兮兮地依著本能時不時挨挨蹭蹭兩下，最后釋放出來時悲哀地想方墨果真變了，如今已不對他有♂求♂必♂硬。

夢外，坐在床沿神情清冷的青年一錯不錯地盯著床上抱著團被子蹭的起勁的人，眼望著幽幽燭光下那人光潔玉潤的臉龐泛著靡艷色氣的紅潮，一會兒舔被子一會兒用臉蹭，忽而yin靡頹然，忽而清澈如水。方墨眉目微動，探出指尖，將要觸碰到他燃著艷火的眉心，只聽他一聲長長的隱忍又舒緩的呻吟，觸電般手指一抖，縮了回來。

江家只為兩人備了一處廂房，他將人送上床后，便到外屋小憩，聽見痛苦的聲音以為李唐被夢魘了，哪知……

挑開薄被，一陣帶著曖昧汗水的暖香從被褥里傳出來。方墨靜靜望著他白色里衣某一處濕了一片的位置半晌，直到沉入夢中的人畏寒似的痙攣一哆嗦才陡然醒神，輕輕地放下被子，撫平被面的褶痕掖了掖，而后立起身。

剛跨出一步，修長的身影頓時僵硬，闃寂的視線下移，可疑地在胯下停留兩秒，接著繼續(xù)朝外走，只是步履亂了節(jié)奏，匆促而雜亂，上榻時連披在身上的大氅也忘了取下。

第二日，李唐早已忘了夢里的場景，只悄悄換下衣褲。出了里屋，方墨一身偏偏白衣立在屋中，執(zhí)著一只銀針撥動香爐里的香片，煙氣裊裊地升騰。

“殊兒昨日睡得如何？”方墨放下針，淡淡笑著。

“挺好?！?/br>
“聽聞丹香玉液滋養(yǎng)腎精，只是貪杯反而損耗身體，殊兒往后不許多喝?！狈侥v騰地坐回矮榻。

李唐一聽，心里發(fā)虛，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做了不好的舉止，讓方墨逮了個正著，只得訕訕點頭。

傭人端著水進來侍奉他梳洗，李唐想著法子想要化解尷尬，一邊洗臉一邊瞥著眼問：“方教主看的什么書？”

方墨倏爾一僵，默默放下書卷，自這人起床他便漫不經(jīng)心，這才發(fā)現(xiàn)竟將書拿反了。抬首望見清潤的少年目光如小狗般閃著亮光，不禁心頭軟軟陷進去，隱約是正好能裝下一個人的位置。

“，志異怪談罷了?！狈侥暼袅魉従彽?，“所談不過是荒山一怪與天地并生，與萬物為一，千年一吸，千年一呼，其吸氣，萬界聚氣生日月星辰，其呼氣，天地覆滅萬物消散。呼吸瞬息，世間輪轉(zhuǎn)，生而復(fù)滅。”

李唐認(rèn)真聽著，道：“此書頗得道家旨趣。只是此怪住在荒山，若荒山可尋，怕人間為活命，要上山堵住它的鼻子，不許它呼出下一口氣?！?/br>
方墨淺笑：“荒山確實可尋，此怪也非愚癡，知人心可畏，便投胎作人，隱入人間，化名為殊。此人確是天地靈寶，連壁不可比其輝，珠璣不可爭其華，為我心頭所好?！?/br>
前幾句，李唐還聽得津津有味，結(jié)果越聽越不著調(diào)，再一看方墨笑吟吟地瞧著他，一本正經(jīng)撩撥人的本事是他拍馬不及的。

他沒能聽出方墨的話是真是假，便轉(zhuǎn)身讓人為自己纏發(fā)，透過面前的銅鏡，模糊地望見方墨看著他的方向。

有江謹(jǐn)在，李唐的小日子滋潤了不只一點，相約搭著畫船游湖，歌女隔江撥弄琵琶，飲綠聽香，春風(fēng)愜意。過了幾日一場涼雨，方墨又病得起不來，李唐赴宴聽雨，出門時方墨仍老神在在，手中握著書卷做病弱書生狀。

江謹(jǐn)不急著和方墨商討正事，方墨也云淡風(fēng)輕地住下，李唐在兩人之間行來往去，沒看出方墨是個什么主意，倒是發(fā)覺江謹(jǐn)意有所圖，此次約方墨前來，只怕不會善了。李唐跟著做了幾天戲，日日欲言又止、忍辱負(fù)重的冷漠臉。

水軒的窗子只留一扇，兩人坐在幾案兩端，江謹(jǐn)不緊不慢地扇著手中的蒲扇，慢吞吞地煮著茶。

李唐看了眼守在八角廊檐下的侍衛(wèi)，道：“兄長今日可是有事相談？”

“不瞞賢弟，今日約你前來的確是有事所托?！苯?jǐn)一連探了他幾天口風(fēng)，已經(jīng)確認(rèn)他確實是被方墨所擄，雖說神色清淡，但受到的侮辱令他對方墨懷恨在心。“方墨的手段陰詭狠辣，如今領(lǐng)著魔教教眾重出江湖，蠱惑人心，令江湖中大半門派歸順，而屢勸不服的門派，諸如華門教、玄豐宗、拂云閣皆一夜滅門，江湖人人噤若寒蟬，不敢多言?！彼崞鸩鑹?，將滾熱的茶水注入李唐杯中，滾滾熱氣氤氳裊娜，“至于鐘城主，我府中人來報，他如今臥病不起，怕是要……”

李唐手一抖，袖子拂過幾案，打翻了茶杯，汩汩的茶水淌了一地。

江謹(jǐn)拾起杯子，壓低嗓音道：“鐘城主素來宅心仁厚，方墨是其晚輩，竟還……”

李唐起身斂袖，深深作揖，懇切道：“請兄長救家父一命。”

江謹(jǐn)扶住他的手，笑得寫意風(fēng)流：“賢弟父親亦是我父親，為兄義不容辭。”

李唐順著他的手勢坐回去，江謹(jǐn)便湊過來，低語道：“我邀方墨到此一敘，為的便是今日?！?/br>
李唐詫異地看他，他指了指窗外，雨勢連綿，煙霧迷蒙。

李唐眉一蹙：“雨？”

江謹(jǐn)?shù)溃骸百t弟不知，魔教所練的功夫是斷情絕愛的邪功，若是心有所愛，則功力盡散。如若是平日，天下無出其右，但據(jù)我所知，方墨襁褓之際中了毒，每逢雨天，全身經(jīng)脈承受斷裂之痛，功力也要降上一層?！?/br>
“兄長意思是能打過他？”

江謹(jǐn)搖頭笑了笑：“非也，方墨深不可測，江湖高手如云尚且折在他手中，我又如何敵得過他？更何況魔教護法與四大圣女亦不好對付?！?/br>
李唐料他還有后手，便不吭聲。果然，江謹(jǐn)從袖中掏出一只盒子，推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江謹(jǐn)，打開盒子，里面是兩顆小指指甲蓋大小的丸子，一顆黑色，一顆紅色。

“魔教的邪功，唯愛可破。這是昔日毒王所制的蝕心蠱，只要你吃下母蠱，再令方墨吃下子蠱，便可讓方墨對你傾心相許，百依百順。屆時，方墨本就降低的功力，會因子蠱而加速消散?！苯?jǐn)取出紅色那一顆，遞向李唐。

李唐遲疑地抬眸，對上他鼓勵的眼神，便接過來，一口吞下。論演戲的獻身精神還有誰能和他相比？沒想到他師父做的東西，現(xiàn)在進了他肚子里。這蠱毒他曾聽師父提起，江謹(jǐn)知道卻沒告訴他，中蠱的兩人受情毒困擾，每隔三日必要纏綿一次。不過，他恐怕不知道另一件事，當(dāng)年向他師父討要情蠱的人用情至深，而所愛之人病入膏肓，使用母蠱之人雖能得到子蠱宿主的愛，作為毒王的惡趣味卻要那人付出代價，為愛人承擔(dān)身體病痛。更殘忍的，一旦母蠱死，則子蠱便自由，宿主將忘卻這段泡影飛花似的愛意，而子蠱死，則母蠱必給其陪葬。

所以用它來讓人功力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