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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的抬起頭說道:“大叔!我沒要雞蛋?!?/br> 老板搓了搓干枯的手,臉上的皺紋在一笑中更深了。他溫和的說:“吃吧,吃完了就回家。明兒就是元宵節(jié)了。你是今天最后一個客人了,正巧還剩了只雞蛋。我不收你的錢?!?/br> 不棄看著碗里的雞蛋,感動得心頭泛酸,眼淚直往上涌。她埋下頭,大口大口的吃著。 陶缽的秘密(5) 捧著碗珍惜的喝完最后一口面湯,她連蔥花都挑著吃了。不棄滿足的拍了拍肚皮,從座位上跳起來。她端著碗走到灶臺旁笑道:“多謝大叔的面和雞蛋,太好吃了。我?guī)痛笫迨帐鞍伞!?/br> 不顧老板的阻擋,不棄挽起衣袖麻利的洗碗刷灶臺。 老板封了火后笑道:“真是個勤快的孩子,快回家去吧!” 他和藹的看著她,唇邊的笑痕很深。那張布滿艱辛生活痕跡的臉讓不棄下了判斷,這是個善良樸實(shí)的老人。也許,他能幫她度過這一晚。 不棄用力一咬唇,眼里泛起了淚光。她輕聲說道:“大叔,我能不能在店里睡一晚?我是來望京城尋親的。我沒有找到親戚家,身上錢不多,不敢去住店?!?/br> 看到老板猶豫,不棄掏出剩下的銅錢塞進(jìn)他手里道:“大叔,我就這么多錢,你先拿著。明天你來店里看到?jīng)]有損失再還我。求你了,大叔?!?/br> 面館里只有幾張破舊桌椅,也沒有什么可被偷的。老板望著不棄哀求的目光,軟了心腸。他把錢還給不棄道:“店里沒有床和被蓋。” 不棄大喜,抱著披風(fēng)道:“灶臺暖和,我在灶臺下蜷一晚能行。窮人家的孩子只要有個能擋風(fēng)的地方就行了。我不會著涼的。謝謝大叔!” 老板關(guān)了店門,蹣跚著離開。他回頭看了眼面館,搖了搖頭想,她連一吊錢都沒有呢。找不到親戚的話,這丫頭咋怎么辦哪。 莫若菲能跟著車轎的蹤跡找到大石橋?,F(xiàn)在各坊已經(jīng)關(guān)坊了,就算他找來南下坊,客棧里找不到人,他也沒辦法挨家挨戶的搜。明天元宵節(jié),南下坊這一帶游人如織,她能趁著人多離開南下坊,去別的地方找間屋子租住下來。不棄得意地笑起來。 她將披風(fēng)攤在灶臺上烤著。小面館只有她一個人,靠著溫暖的灶臺,不棄靜下心回想著和興源當(dāng)鋪掌柜的對話。 不對呀?掌柜的聽到她找竹先生時沒有吃驚和奇怪。他為什么還要給她一吊錢呢?開當(dāng)鋪的隨時都能遇到貧苦人去典當(dāng)東西,難不成來一個窮人就發(fā)善心給一吊錢?如果掌柜的認(rèn)識竹先生,為什么他像是沒有聽懂她的話,打發(fā)她走呢? 她摸著漸漸被烘干的披風(fēng),白色的鶴羽捻線光滑如水,黑色的黑狐貍毛溫暖厚實(shí)。不棄想起伙計的話來。蓮衣客用這種黑白二色的披風(fēng)是為了方便隱藏蹤跡。尋常人少有用這種黑白二色的披風(fēng)。如果她拿著這件披風(fēng)去織紡查訪,她能找到蓮衣客的蹤跡嗎? 現(xiàn)在莫府應(yīng)該大亂了,莫若菲會把這件事稟報七王爺嗎?知道她失蹤,七王爺會有什么反應(yīng)?會不會大肆搜查? 諸般思緒在不棄的腦袋里打轉(zhuǎn)。她裹著披風(fēng),眼前又浮現(xiàn)出蓮衣客替她結(jié)披風(fēng)帶子的那雙手。他在天門關(guān)像神一般降臨在她身邊,把她從黑衣女子的鞭下救出。那一刻的形象在她腦子里無比清晰。她撫摸著脖子上的銅錢輕聲說:“我現(xiàn)在走了,你還能找到我嗎?” 靠著溫暖的灶臺,不棄漸漸的睡著。 “咚,咚咚!” 店門有節(jié)奏的被叩響。 不棄悚然驚醒,會有什么人深更半夜來敲一間破舊小面館的門?難道是莫府的人搜來了?如果是莫府與七王府聯(lián)手找人,巷子里沒道理這么清靜。是老板的熟人朋友嗎?她cao起根搟面杖顫著聲音問道:“誰呀?面館關(guān)門了。” 木門的門栓被緩緩撥動,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不棄嚇得倒退一步,跌坐到地上。手緊緊的握住搟面杖,驚恐的望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來人手里提了盞燈籠閃身進(jìn)了屋,反手掩上了房門。他把燈籠放在木桌上,從腰間取了煙桿,點(diǎn)起一鍋煙來。 不棄失聲喊道:“掌柜的!” 來者正是興源當(dāng)鋪的掌柜。他吧嘰了一口煙幽幽吐出,慢吞吞的說:“風(fēng)動幽竹山窗下,花燃山色紅錦地。是這句詩對嗎?” 竹先生?不棄被他的話驚得半晌沒有言語。她激動的看著他,目中涌出狂喜:“你就是竹先生?你是從當(dāng)鋪里一直跟著我嗎?是不是我在當(dāng)鋪門口和伙計糾纏時被很多人看到了,怕引人懷疑,所以才不出現(xiàn)?” 掌柜的沒有否認(rèn)他一直在暗中跟著不棄。他溫和的看著不棄道:“我不是竹先生。你可以叫我一聲海伯?!?/br> 他不是?不棄脫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這句暗語?你究竟是什么人?” 海伯輕嘆了口氣道:“你又是什么人呢?是誰告訴你這句詩,又是誰叫你來興源當(dāng)鋪找竹先生?” 陶缽的秘密(6) 九叔只告訴過她,如果他死了,就拿著信物去望京南下坊興源當(dāng)鋪找竹先生,會有人替他照顧她。至于這句詩的來處她并不知道。不棄愣了半晌說道:“你既然不是竹先生,就不是我要找的人?!?/br> 海伯凝視著不棄突問道:“九少爺還好嗎?” 不棄一呆,他說的九少爺是九叔?她試探的問道:“你認(rèn)識花九?” 聽到這句話海伯從凳子上蹭地站了起來,眼里放著希翼的光,連佝僂的背都打直了些。他急聲問道:“他在哪兒?他終于肯回來了?天可憐見,老奴不死心的在望京城等了一年又一年,就盼著九少爺哪天會出現(xiàn)!” 見海伯這么興奮,不棄不禁有些難過。她輕聲說:“如果你說的九少爺是花九叔的話,他已經(jīng)過世了。我六歲時下了場大雪,他,他就去了?!?/br> 海伯猶如挨了當(dāng)頭一棒,無力的坐下。他的眼神頓時失了光彩,突然間又老了十歲似的,背比初見他時駝得更厲害。他喃喃地說:“少爺啊,你叫老奴怎么忍心回去見老爺?”兩行濁淚從他眼中簌簌落下,顯然已是傷心到了極點(diǎn)。 不棄在旁邊有點(diǎn)害怕的看著他說道:“九叔說不定不是你嘴里的少爺呢,掌柜的你別太傷心了” “是他!不是他,就絕不會知道這句詩,絕不會讓你來當(dāng)鋪找竹先生?!焙2?dāng)蒯斀罔F的說道。 海伯能接住九叔說的下一句詩,他也知道竹先生。聽到九叔去世,海伯的悲傷不是假扮出來的。他這么肯定,那么他一定知道竹先生在哪里了。不棄心里盤算良久,又問了一遍:“九叔有件東西叫我交給竹先生。你既然認(rèn)識九叔,能不能告訴我竹先生在哪里?” 海伯抹了淚,再看不棄時似在她臉上找尋著什么,看得極為仔細(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