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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拿棉簽的那只手上。 然后,他就一只手被她抓著,一只手幫她消毒抹藥。 扶桑沒有抓上他的手腕,而是覆在了他的手心中。 一疼就緊緊地握上去,像是要掐出骨血來。 傅希愣是一句怨言也沒有。 抹完藥后,男人放下她的褲管。 扶桑左右瞄了瞄,眼珠子一轉(zhuǎn),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突然說:“傅警官,我想洗頭。” 傅希側(cè)目,一臉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她,仿佛在說:你想洗就洗唄,還用跟他報備嗎? 扶桑撇了撇嘴,說:“可是我腿傷了,站不穩(wěn),坐著的話,一個人也洗不了,所以你幫幫我唄?” 傅希歪了歪頭,有點兒摸不清扶桑今天的套路。 他站起身,手扶在腰間,波瀾不驚地說:“扶桑,我?guī)湍阆吹脑?,就不只是洗頭發(fā)這么簡單了?” “那是什么?”扶桑好奇。 “拔你頭發(fā)?!?/br> 扶桑:...... 扶桑憤道:“你就不能輕點嗎?我又不是大老爺們,不行,我一定要洗,昨天弄得那么臟,澡也沒洗,頭發(fā)也沒洗,油死了,再不洗要餿了。況且,明天就要離開保護站回北京了,那更要洗了?!?/br> 傅希沒轍,乖乖地打了桶水上來,幫她打濕,開始搓頭發(fā),軟趴趴柔滑的短發(fā)仿佛一拉就斷,傅希盡量把動作放到最小,搓得差不多了,就幫她沖洗干凈。 最后還連打了兩桶熱水上來給她自己進(jìn)去洗澡。 待所有事情整完,扶桑換好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出來,整個人清爽多了,干干凈凈的,被熱水蒸氣熏到的臉紅撲撲,嬌俏又可愛。 倒是傅希,黑色的長褲因為幫她洗頭的緣故打濕了一半,整個人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卻一點兒也不影響他高大挺拔冷峻的美感。 傅希低眸看她,扶桑也仰頭看他,喊了聲:“傅希。” 不是“傅警官”。 l*q 傅希眼眸中多了幾分深意。 扶桑未等他提出疑問,便再次開了口。 聲音朗朗,清脆極了。 “回去后,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 翌日。 是羌塘志愿活動的最后一天。 所有人大包小包地收拾好東西,吃完早餐,跟老站長和村民們告了別,就開始上車準(zhǔn)備離開。 在這兒干了半個月的活兒,隔離了塵世,沒有上網(wǎng),累過,清閑過。 要說唯一遺憾的,就是來到這傳說中距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卻沒有去看過這兒最美的風(fēng)景。 男志愿者和特戰(zhàn)隊們雖說來的時候鬧了一場矛盾,但是十幾天過去,他們的改變所有人都是看得見的,畢竟也只是個十幾二十歲的小屁孩大學(xué)生嘛。 誰年輕的時候沒怕過苦,沒怕過累。 現(xiàn)在大家都閉口不提來時在車上發(fā)生的事兒。 其中一男志愿者伸了伸懶腰,吆喝著提議了一番:“梁副官,我們來這兒這么久了,也沒出去玩過專門看過什么風(fēng)景,不如你順著路帶我們兜兜風(fēng)唄?!?/br> “兜風(fēng)???”梁棟開著車,目視前方,卻刻意繞著彎地說,“能不能兜風(fēng)可不是我說了算,我就一司機,要問也是問我們大隊長?!?/br> 誰都知道,傅希跟男志愿者曾經(jīng)鬧過不愉快,這會兒男志愿者立馬就慫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不敢開口,還是坐旁邊的江眠月鄙視他一眼,他才鼓著勇氣出了聲:“傅隊長,那個......那個...來羌塘那會兒,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你別介意啊。那時候我承認(rèn),是我不懂事,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還是多虧了您,罵醒了我。所以,今天也差不多要分別了,正式跟你說聲對不起?!?/br> 另一男志愿者也插一嘴:“我也,對不起?!?/br> 傅希坐在副駕上,手指在車窗邊沿輕敲,他漫不經(jīng)心笑了聲:“兜風(fēng)可以。你們想去看山,看河,還是看山頂上的雪???” 男志愿者作為男生,沒好意思自己就做了決定,便轉(zhuǎn)個身問江眠月和扶桑的意見。 扶桑盯著傅希的側(cè)臉,突然想為難他,傲嬌地說:“我都要看呢?” 傅希剛想開口駁她。 梁棟興沖沖沒眼力價兒地插了句話:“隊長,我知道有個地方什么都能看。” 扶?!班摇绷艘宦暋?/br> 傅希懶得搭理她。 而后,梁棟把車轉(zhuǎn)了個方向,往東邊而去,繞了個大彎來走,走到臨近阿爾金山。 梁棟找了個位置不錯的山丘,停下車,讓大家們?nèi)ネ妗?/br> 大概兩個小時后,集合回帝都。 江眠月和扶桑下了車,望著眼前那一座座連綿不斷的白雪山,四周風(fēng)雪彌漫,天空湛藍(lán)湛藍(lán)的,有一群的藏羚羊在奔跑。 頓時驚呆了眼。 以防走丟,大家上山都是成群結(jié)隊地上,也不敢上太遠(yuǎn),只是在半山腰處,找了一小塊還算平坦的空地便開始拍起照來。 女生在自拍,男生在拍景,打算回去后發(fā)朋友圈動態(tài),也不枉費自己路途遙遠(yuǎn)過來一趟。 江眠月拎著手機,開著美顏,拉著扶桑自拍得興奮,和扶桑拍完又拉葉梓曦和特戰(zhàn)隊里的成員來拍。 扶桑靜靜地看著她瞎折騰,吸了一口山上稀薄卻極度清爽的氧氣,一眨眼,霍然發(fā)現(xiàn)傅希一個人站在不遠(yuǎn)處望著遠(yuǎn)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笑了聲,三兩步走過去。 喊:“傅警官,你怎么一個人啊?不拍照嗎?這里的景這么美?!?/br> 傅希搖搖頭,深邃冷靜的雙眼垂下,輕輕掃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晚梁棟對他說:“隊長,中央派人去獅泉河清走那三個歹徒尸體時才發(fā)現(xiàn),尸體已經(jīng)不見了,說明黑狐搶先得到了消息,并且提前帶走尸體。里面的三個人都死了,是誰殺的,死無對證,黑狐肯定不會這么快懷疑你。怕就怕在,以后他若發(fā)現(xiàn)了什么,記恨上你。所以,回去以后,小心一點?!?/br> 傅希靜默許久,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她嬌俏的小臉,看著她的短發(fā)在雪里飄。 突然笑了笑,發(fā)問:“你上次說,你頭發(fā)不能剪是因為什么?” 上次,指的是梵烏山的救援。 風(fēng)聲太大,呼嘯呼嘯的,扶桑并不能聽清他的話。 風(fēng)刮得她的臉生疼,嫩白的臉頰簡直要跟這血色融為一體。 扶桑問:“什么?” 傅希耐心地重復(fù)了一遍。 “因為外婆,我外婆是江南人,喜歡穿旗袍,留長發(fā),更喜歡溫柔靈巧的孫女?!?/br> “外婆就一個孫女?!弊詈?,她似乎憶起什么,溫吞吞道。 傅希淡薄的唇勾了勾,盯著她笑:“那留長吧,好看點?!?/br> 真的嗎? 扶桑漾在唇邊的笑弧漸漸擴大,面對喜歡的人的贊美,她不知道該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