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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一群太監(jiān)宮女。王沅等人連忙起身下拜,“參見陛下?!?/br> 李湛心情仿佛很好,扶起王沅,道:“愛妃平身?!?/br> 王沅起身后,低著頭,“謝陛下。” 李湛眼神示意了下,屋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出去了。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床上,盯著王沅看,王沅的頭都快埋到地上去了。不是她不敢見人,是李湛沒有讓人傳報,進(jìn)來的太突然,她只化了一半的妝,臉上的粉也沒有擦完,頂著一個半面妝也太難看了吧。 李湛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下。 王沅抬起手臂,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一步步慢慢地挪過去坐下,只是不肯放下袖子。 李湛板著臉道:“朕長得這么可怕么,愛妃竟然不敢看朕!” 王沅急的快哭了,宮規(guī)中明明白白說了御前失儀可是大罪,如今孟昭姬正對她們這群家人子的規(guī)矩看不過眼,如果落在她的手里了,難道要傳信回家讓王奉光來跟李湛求情嗎? 第27章 “不是,”王沅急忙否認(rèn),“陛下您龍章 鳳姿,皎如玉樹,是個難得的美男子?!?/br> “嘖嘖,難得的美男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夸朕?!崩钫恳馕渡铋L地說。 平心而論,若論起美男子,姚家大表兄當(dāng)是王沅見過的第一人,膚色如玉,臉若明月,眼似繁星,為人溫和知禮,可惜從小就定親了。至于李湛,劍眉星目,英偉非凡,只是皮膚略黑,跟歷史上著名的美男子何晏衛(wèi)玠比起來總差那么一點,王沅只能昧著良心夸著李湛。 李湛伸手去扯她的袖子,兩人較勁,女人誰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見人,可是李湛,他作為男人,為什么不肯理解一下她呢? 王沅委屈,委屈地心都酸了,比喝了半壺醋都酸,鼻子眼睛都跟著酸了,索性不再同李湛較勁,任他把袖子扯下來。 因為春天來了,金桂就給她化了桃花妝,一邊眼角帶妝,一邊眼角仍然是素凈的,半面妝怎么看怎么古怪,李湛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這樣的,難怪你要遮住臉的?!?/br> 王沅最最愛惜自己的容顏,也挺自豪自己還長得不錯的,認(rèn)為李湛在嘲笑她,心就更酸了,那眼淚就滴滴答答地落下來。 “唉,你哭什么呀?”李湛有些無措,在他見王沅有限的幾次里,每次都是高高興興的,臉上都帶著笑,他想勸勸她,“快別哭了,你這一哭就更不好看啦?!?/br> 王沅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更加難受了,她從小聰明伶俐,長得漂亮,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夸的,從來沒想到“不好看”三個字會落到自己的身上,而且還是從萬人之上的皇帝的口中說出來的,這不等于蓋章 認(rèn)定她丑了嗎?她更想哭了。 “唉,你別哭了,你想要什么?”李湛決定哄哄她。 王沅用手帕捂住臉,充耳不聞。李湛年輕時也曾游蕩于秦樓楚館之間,很快就明白了她為什么哭,于是吩咐人端來水,親自拿著濕毛巾替她擦干凈,王沅的素臉露出來。 “這樣干干凈凈地多好看呀?!崩钫空f。 王沅拿著鏡子仔細(xì)照了三遍,拿著眉筆把自己淡淡的眉毛加深,然后涂了一點口脂,轉(zhuǎn)身向李湛福了福,乖乖地坐在一邊。 李湛笑道:“朕告訴你啊,不管是誰哭起來都是不好看的,什么梨花帶淚、桃花含露,那都是騙人的,只有涕淚齊下才是真的。所以,以后別哭了。” 王沅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李湛想了想,道:“其實你挺好看的,小時候就是一個好看的小姑娘,長大也好看的。朕沒有說你不好看,哭起來大家都不好看,朕也是一樣?!?/br>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看”,王沅終于滿意了。她伸出手拉拉李湛的袖子,展顏看著他。 李湛捏捏她的臉,道:“你小時候是否也這樣愛哭?” 王沅可不承認(rèn)這事,辯解道:“我不愛哭的。”一般有人欺負(fù)她,她都直接欺負(fù)回去了,根本不會委屈到哭,九五之尊的李湛說她不好看,這關(guān)系到女人的尊嚴(yán),她又沒法跟他辯,只好哭了。 “那朕可不相信。” 不相信就不相信唄,王沅眼珠子一轉(zhuǎn),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您有沒有哭的時候?” 李湛想了想,還真說:“朕也哭過,”他回憶起來,“那很小的時候了,五歲左右,朕還被關(guān)在廷尉獄,那年冬天特別冷,又冷又餓,實在忍不住了,哭了幾聲爹娘?!?/br> 王沅心有戚戚,拍拍李湛的肩膀,感嘆道:“我也是從小沒了母親,父親又那個樣子,母親生了四個孩子,嫁娶就要一大筆錢,憂思過甚,又過于cao勞,很早就過世了,過年的時候?qū)嵲谔胨司涂抟豢蕖!辈贿^想想,李湛似乎更慘,他的親祖父砍了親爹媽,連報仇都不能夠,不過能繼承皇位,想來哀思太子泉下有知,也該安息了。 李湛從來沒有想過會把年幼時候不堪的事情說出來,看著王沅同情兼理解的神情,他又覺得有點好笑,自從他當(dāng)了皇帝,好像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同情了…… 采青掀了簾子,進(jìn)來道:“陛下,婕妤,晚膳已經(jīng)備好了?!?/br> “用膳吧?!?/br> 李湛起身,王沅攀著他的胳膊起來,采青偷偷打量他們的神色,這才放心下來。 跟著李湛用膳極其省心,各吃各的,偶爾說幾句閑話。吃完飯時間還早,李湛道:“下兩盤棋吧?!?/br> 王沅是喜動不喜靜的性子,對于需要老僧坐定的下棋,根本談不上喜歡,沒有認(rèn)真學(xué),下得不好,下了兩盤,她差點睡著了,李湛彈了下她的額頭,她才清醒過來,老實道歉:“陛下,我錯了!” 李湛放下棋子,道:“算了,在宮外時,我也不喜歡下棋?!?/br> “那為什么現(xiàn)在喜歡下了?”王沅問。 “現(xiàn)在也不喜歡,只是進(jìn)了宮,不能像以前一樣凡事任由自己的性子,下棋么,正好可以磨磨性子?!?/br> 既然都沒有興趣,那再下棋根本就是折磨,王沅建議:“陛下,明光殿的后院的杏花開看,咱們?nèi)タ纯窗?!?/br> 李湛看看窗外,“這天都已經(jīng)黑了。” “肯定能看啊,再不行咱們看星星看月亮總可以吧。”王沅拉著他往后院走。 院子里種了幾株杏花樹,此時正是花開最繁盛時,王沅讓人在杏花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