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服侍祖母是嬙兒的榮幸?！?/br>
    王沅趁機說：“陛下，昌平君與石姑娘想來奔波應(yīng)該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回永壽殿整頓一下。”

    張麗妃笑道：“是啊，老人家經(jīng)不得勞累，永壽殿已經(jīng)都收拾好了只等著昌平君您入住呢！”

    昌平君笑著對李湛說：“不錯，你這個兩個妃子看著都是伶俐的人。”

    王沅與張麗妃扯著嘴角陪笑，送昌平君到了永壽殿，讓她安頓好后，又囑咐宮人用心服侍，終于功德圓滿，能夠離開了。

    第122章

    兩人從永壽殿出來， 張麗妃攤手，無奈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先頭的余家與馮家爭得你死我活，沒想到被這石家撿了便宜，看來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她這話粗魯，但卻是這個道理。李湛在民間時，石家對他多有照顧， 石堅拿他當(dāng)親子對待，他是與石家的幾個表兄弟們一起長大的， 感情深厚。他登基后， 也沒忘了石家， 升官封爵，賞賜豐厚，石家那時候低調(diào)， 在長安城中并不顯眼，等馮氏衰敗了，石家才開始真正崛起，走向朝堂。這樣的家族，肯忍肯捱，只要李湛有一分提拔母族的心思， 那么皇后之位非石家女莫屬。

    王沅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在宮里小心翼翼這些年，到底是比不過那些天然地位就優(yōu)越的人。張麗妃大概是與她有同樣想法， 嘆了一口氣，道：“算了，走一步，瞧一步吧?！?/br>
    ……

    永壽殿。昌平君靠在榻上，兩名侍女蹲著替她捶腿。石嬙捧來一碗茶奉給她，“祖母，您喝茶?！?/br>
    “乖！”昌平君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道：“這么些年來，還是嬙兒泡的茶最得我意。”

    “祖母，您過獎了。”石嬙低著頭道。

    昌平君看這個孫女兒是越看越愛，這么好的姑娘也合該母儀天下，有她在陛下身邊，自己也能夠更加的放心陛下了。

    石嬙攤開一本書念起來，昌平君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石嬙為她念書已經(jīng)有好幾年。她把手按在書上，道：“今日不必念書，咱們祖孫倆說說話?！?/br>
    “嗯?！笔瘚院仙蠒?，靜靜地聽祖母說話。她一向是個活潑大方的女子，今日進宮后卻一反常態(tài)默不作聲。

    昌平君關(guān)切地問：“可是這宮里不習(xí)慣？不用怕的，有陛下與祖母在，沒人敢欺辱你?！?/br>
    石嬙搖搖頭，“沒有，祖母，我只是想爹娘了。”

    “咳，傻孩子，咱們只是小住，等陛下生辰過了就回家去，沒事的。再說你也大了，總要嫁人的，若是在夫婿家里因為太過想念爹娘哭鼻子，那可就丟臉嘍！”昌平君打趣道。

    “祖母，”石嬙撒嬌，“嬙兒不嫁人，一輩子陪著您與爹娘！”

    昌平君笑呵呵地說：“未嫁的女孩兒都是這么說的，當(dāng)年你姑母嫁人前也這么說?！笔瘚院闷娴貑枺骸肮媚讣薜氖潜菹碌母赣H嗎？”

    昌平君點點頭，道：“當(dāng)年哀思太子成年，太宗皇帝與皇后為他選家人子，選中了你的姑母，你姑母很爭氣，入了太子府，沒幾年就生下了陛下，只是命苦，還沒享福就去了，這都是些往事，提起來讓人傷感，不提也罷。對了，你看惠妃與麗妃怎么樣？”

    石嬙道：“只見過一面，看起來都是和善好相處的人?！?/br>
    “你這孩子就是太天真，這樣是容易吃虧的呀?！辈骄唤行n心，“待人處事要多留幾個心眼，惠妃與麗妃能在這宮里有今日的地位，可見不是平常人?！?/br>
    石嬙低頭，“嬙兒知道了?！?/br>
    昌平君拍拍她的手，道：“不過陛下是個念舊情的人，厚道的很，從他待我們石家就能看出來，想來看在你姑母的份上，也能好好待你?！?/br>
    石嬙頭埋得更低了，默不作聲，昌平君以為她害羞，笑道：“大姑娘都是要出嫁的，別害羞，嫁給陛下多好，母儀天下。你現(xiàn)在是運氣好呢，早些年，陛下還未成親，我與你父親憂心陛下的婚事，那時候你年紀太小，只能為陛下聘了余家的女兒為妻，可沒想到余家的女兒就這么去了，之后的馮氏也沒做幾年皇后?，F(xiàn)在你的年紀正好，這是老天爺都要讓你坐皇后的位置啊?！?/br>
    石嬙羞怯地說：“祖母，你就別說了?！?/br>
    “好好，祖母不說了，可憐見的，今日你也累了，快去歇息吧，祖母這里不用你服侍了。”

    為了給昌平君接風(fēng)洗塵，次日，在永壽殿擺了一個小宴。宮里排的上號的嬪妃都去了。樊太后讓人送了賞賜過來，廣成君則是親自過來。王沅擔(dān)心人太多，徽君受了沖撞，沒有帶著徽君過來。等她來到永壽殿后，才發(fā)現(xiàn)除了戎充儀帶著大公主來了，張麗妃與程恒娥都沒有帶著孩子過來。

    暫時養(yǎng)在廣成君那里的三皇子與二公主過來了，二公主與大公主關(guān)系生疏，玩不到一起去，姐妹們都沒有過來，她待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嚷著要去找四妹玩。廣成君對她百依百順，立刻就讓人送她去了宣室殿樊太后那里。

    昌平君很喜愛李瑜，抱起他都不愿意放手，石嬙擔(dān)心她手臂會疼，勸道：“祖母，你的手臂不好，可別傷著了?！?/br>
    昌平君笑道：“是啊，那給你來抱抱吧?！?/br>
    石嬙在家時也抱過侄子侄女，姿勢熟稔地抱起李瑜，李瑜在她懷里很舒服，沖著她笑。昌平君道：“這個孩子倒是同你投緣?！?/br>
    胡母也笑道：“瑜兒很喜歡石姑娘呢?！焙改昙o大了，照顧兩個孩子難免有些力不從心，而且她很明白依照自己的身份，并不適合撫養(yǎng)皇子公主。李瑜總是要有個養(yǎng)母的，胡母認為這個石姑娘就很適合做自己外孫的養(yǎng)母。

    嬪妃們恭維了昌平君幾句，就各自坐下用膳看戲，看著昌平君、胡母與石嬙在那說說笑笑。常才人心里尤其不爽快，悄聲對何才人說道：“瞧瞧，這石家也忒不要臉了，石姑娘還不是皇后呢，就在這宮里擺起譜來！”

    林寶瑟聽到她說的話，笑道：“前頭那兩位是枉為他人做嫁衣，到頭來贏家在這里呢！”

    她們竊竊私語說著話，王沅笑著對公孫柔嘉說：“宮里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真是托了昌平君與石姑娘的福呢?！彼f反話，公孫柔嘉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道：“可不是嘛！”

    程昭儀目光落在石嬙身上，嘴角帶笑，眼睛里卻一絲笑容也沒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