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君帶著石嬙回宮后，那心情更加好了許多。

    侍女憂心忡忡，很擔心掖庭令查出些什么來。程恒娥搖著扇子，笑道：“不會有事的，首先是那石姑娘立身不正，若不是她與鄧惟眉來眼去，別人能傳出閑話來嗎？這就叫做蒼蠅不叮無縫蛋?！?/br>
    這時，乳娘帶著李瑞進來，李瑞先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母親行禮，然后程昭儀把他摟在懷里，愛憐地摸摸他的小臉，問道：“瑞兒，找娘有什么事啊？”

    李瑞道：“娘，我想去騎大馬?！?/br>
    胡端娘就是墜馬而亡，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原因，但程昭儀是不愿意兒子去冒險的，她哄道：“你太小了，還不到馬兒的背高，要等你再長大些，你父皇自然會為你指派師傅教你學(xué)馬?！?/br>
    李瑞扁嘴，“太子哥有一匹大白馬，我也想要嘛?！?/br>
    程昭儀道：“娘給你弄一匹小木馬，你一樣可以騎在上面玩?！?/br>
    “我不要小木馬，那是小孩子玩的，我大了，會被meimei們笑話的?！崩钊鹑碌馈?/br>
    李湛正好過來茝若殿，聽到兒子說的話，不禁笑道：“瑞兒，你不是小孩子，那誰是小孩子？”

    李瑞理直氣壯地說道：“三妹、四妹還有五妹都是小孩子?！比缓笏钟行┪卣f：“上次我騎小木馬被四妹與五妹笑話，四妹說太子哥騎的大白馬才威風，五妹說她舅舅以后會送一匹馬給她?！?/br>
    他的童言稚語逗笑了李湛，承諾道：“等你六歲入了文思閣讀書，父皇也賞賜你一匹大馬?！?/br>
    李瑞歡呼起來，“謝父皇！”

    李湛與兒子說完話，拍拍他的肩膀，道：“出去玩吧，父皇有話同你母妃說?！?/br>
    待乳娘帶著李瑞出去后，李湛臉上的笑意就沒了，程昭儀剛開始還沒有留意，說著兒子的趣事，漸漸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勉強笑道：“陛下，您今日怎么了？”

    李湛盯了她一眼，道：“近來樂陵侯之女與安陽公主長孫的事情在宮里傳的沸沸揚揚，你都知道吧？”

    程昭儀心里一緊，小心地回道：“聽到過一點風聲，但不是特別清楚?！?/br>
    第125章

    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不管事情跟程恒娥有沒有關(guān)系，李湛都必須警告她一番，他說：“掖庭令審查出來其中一人是你茝若殿的人?！?/br>
    程恒娥心跳如鼓，面上卻如同尋常一樣，她不為自己辯解，反而說道：“陛下，此事雖然與妾無關(guān)，但妾仍然有錯， 那宮女畢竟是茝若殿的粗實宮女，妾沒有約束好宮人。”

    掖庭令抓起來的人還有大同殿與永壽殿的， 永壽殿的人是惠妃與麗妃安排的，若是真的論起罪責來， 至少這幾人也是擺脫不了， 是以程恒娥并不擔心。只是李湛并不曾怪罪王氏與張氏， 卻偏偏來了茝若殿，還這樣一副臉色，這讓程昭儀心里很是納悶。

    李湛道：“既然你已承認你沒有約束好宮人， 那么朕便罰你停俸三個月， 你可心服？”

    停俸三個月是小事， 程恒娥不差那點俸祿， 但是這事關(guān)她的臉面，她被罰連累兒子面上也不好看。程恒娥心慌起來， 莫非陛下真的查出來了些什么？李湛臉色嚴峻，程恒娥心中害怕， 跪在他腳邊，低頭抽泣，卻并不敢開口求饒。

    李湛想到她畢竟是二皇子的母親，語氣緩和了些，“起來吧?！?/br>
    程恒娥起身，道：“多謝陛下?！?/br>
    李湛拉她坐下，“程氏，這么些年來朕待你不薄，該是你的，朕自會給你，不是你的，你也不要肖想。”

    “諾?！背陶褍x低聲回答。

    李湛又說：“瑞兒是個好孩子，你好好教導(dǎo)他，讓他敬重兄長，善待姐妹。這樣才是朕心中期待的孩兒。”

    程恒娥有些不以為然，一個人如果想得到別人的敬重，靠的是自己的品德與能力，若太子沒有值得讓人敬重的德行，怎么配得到別人的敬重，即使這個別人是他的親兄弟。當然這話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口里還是乖順地回道：“是，妾都知道了?！?/br>
    李湛離開后，程恒娥坐在屋里，直到天色暗下來。侍女端著宮燈走進屋里，道：“娘娘，該用晚膳了?！?/br>
    程恒娥看看窗外，暮色沉沉，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悶坐很久了，李湛告誡她“不是你的，你也不要肖想”大概指的就是皇后之位吧，他讓她的瑞兒敬重兄長，不過是說瑞兒沒機會得到那個位子。

    她哂然一笑，雄才大略太宗皇帝非嫡非長，但他卻能繼承帝位，憑什么她的兒子不可以？皇帝統(tǒng)治一個國家，使大周江山永遠延綿下去，當然是有才德者才能繼承，若是無才無德，只會將帝國帶入萬劫不復(fù)之地。李湛今日來的目的并不是為了什么傳流言的事情，不過是為了警告她。

    想通后，程恒娥神清氣爽，李湛正值壯年，太子也還小，日子還長著呢，瑞兒總會有機會的。

    程恒娥受罰的事情很快在宮里傳遍了，其他涉及的人卻無事，更加證實了王沅的猜想，李湛只是借著由頭發(fā)落程氏，目的是為了保護太子。自古以來，帝王一向都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李湛卻十分念舊，余皇后過世這些年，盡心盡力照顧太子與二公主，在掌握權(quán)力后，重新提拔余氏族人。

    進了五月份，院子里的石榴花開了，嬌艷動人，王沅看著心情也好，再加之二哥王駿終于要回長安了。去年王駿跟隨盧江軍出使大苑、龜茲等國，整整一年，雖然偶爾有書信傳來，但王沅心里還是很為他擔憂，現(xiàn)在知道他即將要平安回來的消息，怎么能不高興？

    王淑與方云娥進宮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王淑打趣道：“二弟總算要回來了，聽說那邊太陽毒辣，不知道黑了沒？要是曬地黑溜溜的，嚇壞了小閨女就不好嘍！”

    方云娥年后生下了一個女兒，提起女兒來，她的臉上洋溢出一股初為人母的快活來，“婉婉憨吃酣睡，是個膽子大的孩子，想來見到她父親應(yīng)該不會被嚇哭的?！北绕鹑ツ陙?，她現(xiàn)在提起王駿表情自然多了，不再是羞答答的模樣。

    王沅問起真真來，“她這次怎么沒有跟著一起過來？”

    方云娥笑道：“真真現(xiàn)在是越來越懂事了，大嫂教她打理家事，她管的井井有條，本來這次是打算帶她來，但是大嫂的肚子大了，身子不太舒服，真真就說要留在家里照顧母親?！?/br>
    “真真從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