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耽誤你了，不如趁此機會，求了皇后，讓她替你找個人家吧?！?/br>
    蘭草搖搖頭，堅定地說：“真人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奴婢情愿侍奉真人一輩子?！?/br>
    馮清芬無奈道：“也罷，你若是改變主意了，可隨時跟我說。”

    蘭草心疼她，道：“當(dāng)年樊家犯事，樊太后如今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馮家沒了，陛下不再受人桎梏，真人你何不求了陛下，一同返回長安去。您本是生在富貴鄉(xiāng)里，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從未吃過半點苦頭，實在沒有必要這里苦熬啊?！?/br>
    馮清芬放下書，道：“回了長安，不但我處境尷尬，而且還會連累琰兒。伴君如伴虎，我并不再想侍奉陛下了，在這里自在清凈，雖然是粗茶淡飯，但是心里過得舒坦，我反倒覺得比掖庭好。掖庭，我這輩子都不再想回去了，以后就是我死了，也不愿葬在杜陵，只想找個青山綠水的地方葬了，所以，這些話你以后也不要再提?！?/br>
    蘭草順從地說：“奴婢都知道了，以后不會再提。”

    ……

    一行人在上林苑待了三日就返回長安，除了同意徽琰去看望馮氏的那日，李湛提過馮氏，之后就再也沒有提過馮氏此人。王沅實在想不通，李湛對于余氏算得上情深義重，相比之下，馮氏并沒有得到他的幾分真心，馮家謀反，因為馮氏并沒有參與進來，更重要的是因為徽琰，李湛留下了馮氏的性命，但至此以后就當(dāng)再也沒有她這個人，從未提及過。

    徽琰與徽鸞卻是從來沒有忘記馮氏，這次來上林苑，徽鸞生了一場小恙，所以沒來，但她卻偷偷跟王沅說，讓王沅代她看望馮氏。

    徽君走過來說：“母后，四jiejie哭了?！?/br>
    王沅問道：“她可是當(dāng)著你們的面哭的？”

    “不是，”徽君搖搖頭，“今日上課，徽琰jiejie眼睛腫腫的，我覺得她肯定是哭過了?！?/br>
    昨日從上林苑回來，徽琰應(yīng)該是不舍與馮氏分離吧，畢竟這次見過面之后，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面。

    徽君把頭埋在王沅的懷里，王沅摸摸她的頭，笑道：“怎么啦，徽君？”

    徽君悶悶地說：“母后，我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的人，能夠一直陪在母后身邊。”

    王沅笑道：“母后也很有幸能有你這么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br>
    李湛過來時，正好見著母女倆膩在一起，于是笑道：“徽君，你看你這么大了還賴在母親的懷里撒嬌，要是讓你弟弟看見了，肯定會笑話你的?！?/br>
    徽君從王沅的懷里抬起頭來，揮揮小拳頭，道：“他要是敢笑話我，我就湊他。”

    王沅大笑，“長姐如母，徽君當(dāng)然有資格教訓(xùn)弟弟，不過要有理有據(jù)，嗯，盡量動口不動手。”

    李湛看她氣呼呼的樣子，忙說：“父皇跟你開玩笑呢，你弟弟他是不敢笑話你的?！?/br>
    徽君丟下一句“我跟弟弟玩去了！”然后飛快地走了。

    王沅努努嘴，道：“徽君這個年紀，正是似懂非懂，又愛面子的時候，陛下，你下次再這么說話，徽君可要氣得不理你這個父皇了?！?/br>
    李湛無奈，“朕這么多女兒中，現(xiàn)在看來徽君的脾氣反而是最大的。”

    王沅道：“她是公主，脾氣大些也無妨?！?/br>
    李湛嘆氣，“我是擔(dān)心徽娟，她以后是要和親匈奴的，脾氣太溫和了可不太好?！?/br>
    “脾氣溫和的人也不一定會吃虧，我很早就讓人教導(dǎo)她匈奴的風(fēng)俗、語言、文字，想來她適應(yīng)起來應(yīng)該不會太困難。到時候再陪嫁幾個有見識，能力的人過去輔助徽娟，而且今日不同往日，匈奴依附大周，遠遠沒有能力與大周相抗衡，陛下再多多敲打忽邪王子，諒他也不敢欺辱徽娟。”

    李湛笑著聽她說話，然后道：“你想的很周到，可謂是朕之賢內(nèi)助啊。”

    王沅笑道：“這是陛下在贊賞我？”

    李湛點頭，“第一次見你時，你冒冒失失地爬樹上摘桃子，任誰也想不到現(xiàn)在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你當(dāng)皇后這幾年，配的上一個賢字?！?/br>
    王沅道：“這是陛下親口贈給我的賢字，謚號評判一個人的功過是非，從來女子都沒有謚號，陛下金口玉言，以后我要有自己獨立的謚號?！?/br>
    第148章

    李湛當(dāng)即允諾：“朕答應(yīng)你?！?/br>
    王沅笑眼彎彎， 李湛捏住她的鼻子，打趣道：“你的父親王翁就不似你這么多心眼。”

    王奉光的直與魯，王沅沒有學(xué)到，她拉著李湛的袖子，故作生氣狀，“我只是盡力想把事情辦得周全些，怎么到了陛下的嘴里就是心眼多了，我不服氣?！?/br>
    李湛哄她， “我只是開玩笑罷了，別生氣?！?/br>
    王沅去撓他的手心， 兩人眉來眼去?；站е瞰憦耐饷孀哌M來， 乳娘連聲說：“五公主， 您慢點兒，小殿下太重了，還是讓我來抱吧?！?/br>
    徽君說：“我抱得動。”兩人聽到徽君的話， 忙分開坐下，就見著徽琰臉漲得通紅，李珣在她懷里掙扎。

    王沅上前接住李珣，將他放在榻上，笑道：“你的小五弟長得太胖啦，連母后現(xiàn)在抱著他都覺得吃力?！?/br>
    徽君伸手去戳五弟鼓鼓的臉蛋， “他可真胖， 四弟都沒有他胖，太能吃了。”

    李湛將徽君招到身邊來， 徽君倚靠在他肩上，問道：“父皇，上林苑好玩嗎？”

    徽鸞生病不能去上林苑，徽君為了陪伴她也沒有去，但其實她心里非常想去。李湛心喜她們姐妹感情這么好，道：“上林苑可以騎馬狩獵，父皇下次去的話一定帶上你?！?/br>
    徽君歡呼起來，“父皇，你答應(yīng)我了，可別忘了。”

    “父皇一諾千金，你就放心好了?！崩钫啃Φ馈?/br>
    徽君與李湛嬉鬧，王沅看著兒子牙牙學(xué)語，只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平靜又悠閑。

    然而這種悠閑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天氣漸漸涼下來的時候，太子府了出了事情，董良娣不知為何跌了一跤，挺著八個月的肚子早產(chǎn)了。

    這是李頊的第一個孩子，他心情激動，等在產(chǎn)房門口，女醫(yī)與穩(wěn)婆的面色嚴峻，道：“太子殿下，良娣早產(chǎn)，胎兒尚未滿月，再加之胎位不正，所以良娣生產(chǎn)艱難?！?/br>
    李頊急道：“府里藥材什么的都不缺，盡管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