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什么?”沉吟十來秒,夏稚嘆口氣:“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br>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什么叫我說什么就是什么?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能人云亦云、隨波逐流,這鬼話不是你十年前信誓旦旦站在講臺上說的么?現(xiàn)在自己卻做不到?你是怎么為人師表的?”被逼到墻角了!“所以,我的確不適合當(dāng)老師?!笨嘈ο?,夏稚的目光投向床腳:“但是,那句話,你的理解過于偏激了,如果別人說的話你贊同,那就沒必用多強調(diào)一遍。”因為有種態(tài)度叫“默認(rèn)”!“所以,你的話我不反駁,并不就代表沒有主見。。?!比绻皇亲焐戏浺幌戮湍苊馊ツ侨说募m結(jié),那就軟一下吧。但是,最多也只能到這地步了。大概是吃了藥的緣故,高總的腦回路忽然有點梗,硬是把這話來回品味了不下幾遍,才總算成功歸納出中心,哼了聲:差強人意!但是,有個態(tài)度總歸比沒有好,無論如何也算是在面子上扳回一局:堂堂高總怎么可以一頭熱的去追人呢?!重新躺下,才覺眼皮沉,閉眼嘴唇憑著直覺找到那只湊在脖子旁邊的手輕啄了下:“記住你剛才的話,下次見到那個人,或者其他居心相同的人提出類似問題,答案只能是這一個!”困意洶涌襲來,朦朧中,似乎又回到青澀年代,那個豐神俊朗的青年,笑容儒雅站在講臺上侃侃而談,說的什么聽不真切,但沒關(guān)系,只要看著他,就很滿足,如沐春風(fēng)、心神蕩漾,就是那時的感覺吧。然而這樣的美好,卻沒有能夠持續(xù)太久,在那個陰雨淅瀝傍晚,一場突如其來的巧遇,把這一切毫無預(yù)兆摧毀了,毀得面目全非!那一天,在那個逼仄的咖啡館玻璃窗外,看著那只旁若無人的手十分自然的落在身邊人腰際,順而滑下,停留在那引起自己無數(shù)次遐想?yún)s從不敢在現(xiàn)實中奢望的地方的時候,那種驚詫和隨之涌上的憤怒,無法用語言形容!那一刻,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少年想都沒想就跨上新買的山地自行車,當(dāng)著剛剛走出店門的兩人的面,狠狠撞上了那輛九成新的進口豪車。。。回想起來,應(yīng)該從那一刻起,夏稚就明白了擺在自己面前的威脅和可能的后果,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補救,甚至沒有私下找那個知情者“聊一聊”,而只是任其發(fā)展!究其原因,可能是知道于事無補吧:處理那場“交通意外”的當(dāng)時,他就深刻體會到了那個表面文質(zhì)彬彬的少年內(nèi)心,實則是多么的冷漠和頑固。。。然而高航,從夏稚離開學(xué)校的那天起,就開始了和自己的斗爭,一面無限懊悔,一面又搜腸刮肚為自己辯駁,終于有一天,不能再忍受這種折磨的他,找去了那人家里,可是,只是呆呆站在樓下,望著上面的燈火直到深夜,再默默離開。那之后,這就成了他日常的必修課,隔三差五要去那個地方站上一陣,遠(yuǎn)遠(yuǎn)望著那個令他沉迷的背影,卻不敢上去哪怕假裝路過露一回臉。。。直到有一天,那人毫無預(yù)兆的搬了家,搬去了他無法找到的地方。。。一聲輕微的嘆息,令還沒有睡著的人心里一震,伸手觸上身邊人額頭,稍許,帶些疑惑收回:體溫正常,那是,做了不好的夢,還是最近事太多太心煩?手從被子里繞過去,輕撫那人的背心---像安撫睡夢中不安的孩子般。耳邊的呼吸聲逐漸恢復(fù)平穩(wěn),夏稚停下手上的動作,手卻沒有收回,依舊那么搭著,閉上眼睛,心里好像正一點點被填進什么,逐漸充盈。。。嘴角輕輕一個上揚:可能每個成人的內(nèi)心深處,都還駐扎著顆脆弱敏感的童心,隨時需要得到安撫和寬慰。而這人和自己那么像,所以才能毫無障礙的互暖吧。。。第7章循環(huán)深邃的夜色里,車子飛馳在林蔭小道上。夏南琛病危了,很突然。接到醫(yī)院電話的時候,夏稚正在大排檔慶功---他跟了兩個多月的項目終于順利拿下,柯其峰的主意,拉著高航一起去,表功只是其一,給他爭取今后的機會才是主要。然而一箱啤酒才搬來,醫(yī)院的電話就來了---始料未及!前一天還說情況穩(wěn)定。。。電話里說要快,否則不保證能見上最后一面!世事無常,夏稚當(dāng)然不是第一次體會,但是,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這十年,他的人生似乎就是這么悲喜疊加著過來:當(dāng)年父親出事不久,他遇到程然,算是在人生最低落的時候得到個精神支柱,可是旋即,就丟掉了第一份工作,當(dāng)他找到新工作的時候,程然向他提出分手。。。后來,父親出獄,生活逐漸穩(wěn)定,父親卻忽然被診斷出絕癥,為了錢,他換了這份新工作,遇到高航,現(xiàn)在,感□□業(yè)終于有了進一步發(fā)展,父親卻將離開。。。人生,就是這種無限的悲喜循環(huán)吧,經(jīng)歷多了,夏稚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克制和接受,面對眼下的境況,可能相較悲痛,更多的是感慨和愧疚,還有遺憾。。。車停在醫(yī)院門口,垂在身側(cè)的手被那只溫暖的大手握住,“我陪你上去?!?/br>夏南琛已經(jīng)在彌留狀態(tài)。夏稚在耳邊叫了好一陣,才見他吃力掀開眼皮,目光卻游離,已經(jīng)很難對準(zhǔn)焦距,用了十幾秒才停在兒子臉上,嘴輕輕翕張,卻幾乎發(fā)不出聲音。夏稚卻很快會意,盡力擠出一絲寬慰的笑容:“爸,你放心,稞稞現(xiàn)在很好,我會照顧好她的?!?/br>老人閉了閉眼,應(yīng)該是表示放心,睜開時,又是一陣游移,落在他身后,似乎有些詫異。夏稚微一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笑容自然了幾分:“爸,這是我跟你說過的高總。。?!?/br>“夏叔叔,我叫高航,是夏稚的朋友,你放心,我會照顧他的?!睉?yīng)該是對那人的措辭不太滿意,干脆親力親為。遲疑了下,夏稚用力點了點頭:“爸,他很照顧我!”病人失去神采很久的眼睛里忽然回光返照般一亮,嘴張了張,依舊沒能發(fā)聲,眉心卻是舒朗了。放在身側(cè)的手微微一抬,高航會意握住那只微涼的手,用力握了握。那一刻,垂死人的臉上忽然綻出幾絲神采,眼中也似乎重現(xiàn)了焦距,定格在病床前唯一的親人臉上,夏稚心中一震,急忙俯下身,握住父親的另一只手,湊在他耳邊輕語了一句,夏南琛點了點頭,在一臉釋然中,緩緩閉上眼。。。遵遺囑,夏南琛身后,不辦追悼會,不接受親朋近友悼念,一切走最簡程序。半個月后,這個身前風(fēng)光過也淪落過的人,悄無聲息下葬在了城郊墓園---在他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妻子身邊。一前一后走在有些泥濘的小道上,許久無話。下了坡,道路并沒有見得開闊,一條蜿蜒的石子小路隔開左右兩片墓區(qū),周遭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