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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晚來天欲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動這位固執(zhí)的顧先生,卻也贊賞他的做法。著實,酒街確實已經(jīng)搬離了不少人家,可仍有些不愿背井離鄉(xiāng)的人,他們的孩子還是愿來找心心念念的顧先生。孩子們天真懵懂的笑臉,令顧衍之更加不悔自己的決定。

好在錦國只是把持了權(quán)政,并未對老百姓如何。雖然,很有可能隨時發(fā)動侵略。

錦國的搜人行動,也愈發(fā)頻繁了,這讓暮沉開始焦躁不安。盡管如此,由于擔(dān)心顧衍之的安危,每日暮沉還是會送顧衍之到私塾,為他清掃得窗明幾凈,再守在梅花林邊等著下學(xué)。若有錦國軍隊從門前經(jīng)過,他便如狡兔一般溜到屋后藏起來。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

酒街臨鎮(zhèn)的郊外軍隊營地里,用隸書濃墨重彩地印著“錦”字的明黃軍旗迎風(fēng)招展,任陰風(fēng)怒號,卻挺立不倒。

中央最大的營帳中,一襲月白長衫的男子半倚在軟榻上,手中握著一卷羊皮地圖。一頭烏發(fā)輕攏耳后,披散下來。頭低垂著,卻掩不住一雙好看的眉眼。膚如凝脂,毫不遜色于女子。妖而不媚,有如畫卷中的美男子。

不知是榻前的瓜果飄香,還是男子身上淡淡的體香。

突然,門外走進一身披胄甲的士兵,恭敬地向著榻上的男子跪下請安。男子抬眸瞥了一眼,微微起身一揮手,示意免禮。

“報告蕭大人,有消息了?!?/br>
士兵手上依舊行著抱拳禮,用低沉的嗓音小聲說道。

“在哪?”

聽到士兵的話,蕭逸像是被爆仗炸到般驚起,瞪大了眼睛盯著士兵。

“據(jù)手下幾個小兄弟說,在往西約十里的酒街,見到過與燁皇子相似的男子?!?/br>
“可看清楚了?”

“沒湊近了看,那人便走遠(yuǎn)了,所以不敢肯定就是燁皇子。不過……”

“不過什么?快說!”

“李將軍手下的副官前幾日去酒街巡視時,也說是在酒街的私塾附近,總能見到那位與燁皇子相似的男子。只不過那人不知是有意防范躲避著我們的搜查,還是本就懼怕我軍的普通農(nóng)戶……”

后面的話,蕭逸已經(jīng)聽不見了。他攥緊了軟榻上的攢金絨席,滿心滿眼皆是故人身影。

“燁君,我來接你了?!?/br>
蕭逸以細(xì)碎的聲音輕聲呢喃著,不斷重復(fù)著所愛之人的名字。本就好看的眉眼,笑起來仿佛都要開出了春花。

“蕭大人?您說,我們現(xiàn)下是由李將軍將此人帶回,還是……”

“不必,我要親自去接。若當(dāng)真是燁君,我想讓他親眼看看,我為他奪來的,這城池河山?!?/br>
蕭逸笑著,將手中的羊皮地圖攥得更緊了。

幾日的陰云密布,寒氣也愈發(fā)刺骨。終于,酒街又迎來了一場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從天而落,千樹萬樹梨花開。

前幾日,轉(zhuǎn)來了臨鎮(zhèn)已被錦國和平攻占的消息,使得本就動蕩不安的酒街更加人心惶惶。

池荷這幾日心情糟糕透了,因為她最好的伙伴,鄰家的二丫,和爹娘一起搬走了。

宿雪尚未消融,月光輕柔灑下,小小的庭院映照得微亮。零落在天邊的幾顆星,悄悄地眨著眼。凜凜朔風(fēng),將滿地落雪吹凍。

池荷睡著時,眼角仍抹著淚痕。顧衍之和暮沉一直安撫著這個可憐的小家伙,直到她睡著才離開。

回房路上,顧衍之抬眸望著天上的浮云蔽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如今已經(jīng)沒有孩子去私塾了。自臨鎮(zhèn)被攻破的消息傳來,在錦國虎視眈眈下的酒街,已經(jīng)搬走了大半,只剩下些只要未發(fā)動戰(zhàn)爭,便不愿離開家園的人們。

需要購買生活上的用品,只要去東街的集市便可。雖然絲毫不影響生活,卻總有一層陰云籠罩在酒街上空。因為不知何時,大好河山就易了主。而這位主,又不知何時會將懸在每個人頭上的刀子落下。

“暮沉,如果我也有意離開酒街,遷往都城……我可以聯(lián)絡(luò)我的舊友,暫時在那兒生活一段時間。你愿意……和我們一起去嗎?”

顧衍之吞吞吐吐地組織著語言,不敢望向牽著自己手的暮沉。他不知道,倘若暮沉婉拒了提議,要去尋找自己的親人,甚至是尋找他口中的蕭逸,那時該如何是好。

“有何不可?”

暮沉寵溺地捏了捏緊握著的顧衍之的手,對眼前的人兒充滿愛憐。

“當(dāng)真?我們可能要四海為家,居無定所?!?/br>
顧衍之不敢確信。

“衍之,有你的地方,就是家?!?/br>
暮沉附在顧衍之耳邊,輕聲道。

顧衍之霎時紅了臉,頓了頓,便低著頭獨自快步往房間走去。暮沉笑了笑,無奈地跟上。

“衍之?!?/br>
暮沉在身后喚著他的名字,眼帶笑意。

“何事?”

顧衍之停下腳步,并未回頭。

“當(dāng)年,知曉我的心意后,為何沒有拒絕?”

暮沉也不知自己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雖然他著實曾有過疑惑。畢竟自己喜好男色,在錦國的朝廷中是人盡皆知??汕Ю镏猓恢约荷矸莸念櫻苤?,在大家心中是那樣一本正經(jīng),溫柔正直的私塾先生。他定不像錦國時,那些妄想依靠成為自己枕邊人,而有所圖的男寵們。

“只是所愛之人,剛好是你??v你是男兒之身,也與此無關(guān)。”

顧衍之愣了愣,片刻猶豫后,還是回眸望著站在月下的暮沉。臉頰上是羞紅的飛霞,眼底盡是脈脈的柔情。

翌日,二人將舉家遷往都城的決定告知池荷時,小姑娘意外平靜地接受了。不如說,還有些開心,因為據(jù)說二丫一家要去的地方,離都城不遠(yuǎn)??僧?dāng)三人在離開酒街前,一起去老夫人墳前祭拜時,小姑娘又開始哭了起來。每次想起慈祥的奶奶,她總是哭得梨花帶雨。

時光總是在最想珍惜之時,流逝得飛快。這幾日,三人將所有的細(xì)軟收拾好,又盡量避開錦國軍隊,去了酒街一些充滿回憶的地方。對于顧衍之和暮沉全程攜手前行,毫不避諱,而暮沉又時不時像個地痞流氓一樣調(diào)戲自己小叔叔的事,池荷只能無奈地?fù)u搖頭,笑著想等以后長大了,也要找一個能這樣與自己舉案齊眉,恩愛兩不疑的愛人。

最后一日的黃昏,落日熔金。幾日來的雪積了厚厚一層,天地白茫一片,夕陽下又好似鍍了金邊。私塾梅花林的梅花開了,成了銀裝素裹中星星點點的紅。

暮沉陪在顧衍之身旁,漫步園中。執(zhí)子之手,靜默不言。

忽然,顧衍之停了下來。駐足之地,正是當(dāng)年暮沉倒下的地方。暮沉也未曾忘卻,蹲下身,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地上的殘雪。

“衍之。若你跟著我這樣身份的人過這一生,怕是要下地獄的?!?/br>
暮沉打趣地說道。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或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