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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生養(yǎng)他的故鄉(xiāng),去伴他左右,隨他撐起這片大好河山??衫碇菍⒏星楹葑崃艘蝗櫻苤唤肫?,早年因與錦國的戰(zhàn)爭而戰(zhàn)死沙場的大哥,想起了因錦國sao亂間接喪命的母親,想起了因錦國的侵略而流離失所的百姓……顧衍之壓低了朦朧的淚眼。男兒有淚不輕彈,明明不想這般丟人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掉淚,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暮沉松開了緊攥著的拳頭,泛白的手掌漸漸恢復(fù)了血色。仿佛不愿看到這樣脆弱的顧衍之一般,他深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雙眸。生不逢時。暮沉聽到了心被生撕的聲音,從那聲音中,哀哭地嗚咽著這個詞。倘若自己沒有生在錦國,倘若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倘若這是一個沒有兩國爭戰(zhàn)的和平盛世……既然生不逢時,亂世不容。若想朝朝暮暮,長相廝守,那么這盛世,便由我來為你而造。暮沉如是想著,堅定地邁開腳步,向低著頭的顧衍之走去。顧衍之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微揚起頭。熟悉的一襲墨衣,熟悉的棱角分明的俊俏面容,此刻卻看起來如此虛幻而陌生。驀地,暮沉一把攬住顧衍之,仿佛要把他揉進身體里一般。聽到懷中的人悶哼了一聲,暮沉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臂。伸手輕抬顧衍之的下巴,眼前的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面色慘白,好像一副隨時都會倒下的虛弱樣子。那一刻,暮沉好像心都碎成了粉末,像這酒街不愿消逝的殘雪。小心翼翼地,暮沉俯身輕吻顧衍之的薄唇。錯愕地顫抖,顧衍之瞪大了眼睛。他用力地試圖推開暮沉,卻發(fā)現(xiàn)他是如此堅定有力。“蕭逸……在……”嗚咽的斷音在雙唇之間傳遞。顧衍之驚訝于暮沉?xí)绱瞬活櫴捯菁板\國眾人的存在,或許,作為尉遲燁的他,在錦國時,本就是這般恣意妄為的性格吧。想著想著,顧衍之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神情。明明心像被抽離了一般,一想到眼前這個人,什么恨,什么仇,又一股腦拋之腦后了。面對這樣的自己,顧衍之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暮沉面色沉重。他別過身去,用修長的手指從腰間摸出了一枚玉佩,塞進了顧衍之手里。玉佩色澤通潤,碧綠剔透,仿佛通體浸水一般。溫碧通靈,好看得緊,該是上等的老坑翡翠。玉身精雕著一對比翼鳥,羽翼豐盈,栩栩如生。“這是當(dāng)年,父皇親手送給母后的。是寓意夫妻恩愛、長相廝守的信物。當(dāng)時朝廷根基未穩(wěn),新婚后不久,父皇便要隨大軍出征。臨行前,父皇將這枚玉佩交予母后,說了一句話?!?/br>暮沉眉眼低垂,湊得越發(fā)近了些,完全擋住身后蕭逸的視線。他一邊小聲對顧衍之呢喃著玉佩來歷和寓意,一邊將玉佩的編繩也小心翼翼地放進顧衍之的掌心里。顧衍之不語,只是攥緊了玉佩。“生當(dāng)復(fù)歸來,死亦長相思?!?/br>說罷,暮沉又將顧衍之緊緊地抱進懷中,像是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終于,顧衍之也有了回應(yīng),抱著暮沉的雙臂更加用力了些。“衍之,太平盛世,我將親自為你守住。你若不愿此刻隨我同去錦國,那我便不會強迫你。我會安排人護你周全,你要等我回來,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迎你回去,可好?”暮沉輕撫著顧衍之的發(fā)絲,直到感受到他堅定地點了點頭,才將他放開。“望君……珍重?!?/br>顧衍之緊攥著余溫尚存的玉佩,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身后的蕭逸,早已是臉色發(fā)黑,他終于肯將目光移向暮沉以外的人。那雙極盡媚姿的眼眸,此刻仿佛竄去了地獄烈火一般,正惡狠狠地盯著顧衍之。倘若眼神可以殺人,恐怖顧衍之早已被千刀萬剮了。可蕭逸不敢動手,甚至不敢去多說一句。他無法自拔地深愛著這個,在他面前肆無忌憚?chuàng)砦撬说哪腥?。同時,卻也忌憚著這個看似落敗,實則可以將自己一擊斃命的男人。即刻恢復(fù)溫柔如水的神情,蕭逸笑著為他心愛的燁君備馬,并號令軍隊回程。從上馬那一刻,暮沉的雙眼便一直不舍地凝望著身后如木樁般呆愣在原地的顧衍之,直到那人于蒼茫大地中,與銀裝素裹融為一體,逐漸化為一個模糊的黑點,再也消失不見。蕭逸看在眼里,將顧衍之的容貌記在了心里。若是心中有棵參天大樹,粗壯的樹干上用無數(shù)銀針扎著名為顧衍之的詛咒小人,在心里,蕭逸已經(jīng)能將整棵樹都用群針扎倒了。盡管為了討燁君的歡心,必須勒令自己對此熟視無睹。顧衍之,終究這個男人還是回了錦國,回了他本該得到的位置。他是我此生的全部。奪走他?你,想都別想。蕭逸緊咬雙唇,狠狠地抽了一下韁繩。蕭蕭馬鳴,悠悠旆旌。第10章第十章錦書難托永安二十九年,春,云國亡。錦國最小的十六皇子尉遲燁,在其軍師蕭逸的協(xié)助下,率領(lǐng)錦國大軍吞并整片云國國土,一統(tǒng)天下。如今已是國力昌盛,幅員遼闊。百姓在朝廷安撫重賞之下重建家園,開始了新的勞動耕作。國泰民安,盛世太平。天時,地利,人和。尉遲燁以新帝身份登基,改國號瑞定。瑞安元年,新帝重賞前朝功臣元老,厚恤殉國將士家屬。提拔了一批在爭戰(zhàn)中出生入死,功不可沒的統(tǒng)帥。其中,軍師蕭逸,已由新帝欽定,封為上卿,替前朝上卿榮親王之位,賜封號嘉。前朝老臣們都知道,這個新封的嘉親王,便是當(dāng)今新帝仍是皇子時,最得意的男寵。亦是令前朝上卿中了美人計,守不住江山的罪魁禍?zhǔn)?。嘉親王生得一副好眉眼,又是一副媚而不妖的美人模樣。新帝根基漸穩(wěn),卻遲遲不見其下旨選秀納妃。一些打算將家族之女舉薦的朝臣們,紛紛開始猜測起來,此事是否是因為新帝枕邊那位榮極一時的嘉親王。“新帝寵愛嘉親王,不愿選秀納妃,充盈后宮。”“傳聞新帝幼年時,有一次隨先帝南下于江南游園時,救了倒在路邊餓暈的嘉親王?!?/br>“是啊,新帝與嘉親王,那可是青梅竹馬。盡管先帝當(dāng)年沉迷男色,嘉親王的地位卻從未動搖過。所以說選秀這事被耽擱,怕是與此有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br>按理說,聽到這些嚼舌根的傳言,應(yīng)該予以懲罰才是??刹恢獮楹?,蕭逸每每聽到這些傳言時,都情不自禁地心里一暖。盡管那位新帝已經(jīng)變了。每日發(fā)瘋一樣地處理朝政,盡可能地親力親為。雖然這太平盛世,正是由此而來??珊敛粦z惜自己身體而拼盡全力的尉遲燁,對蕭逸來說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批閱奏折,與眾卿議政,片刻不肯歇息躲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