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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淡去。畢竟,人的感情向來脆弱多變。這樣想著,霍長雋的呼吸在經(jīng)歷了好幾秒的焦灼亂拍后,終于平靜了許多。他為自己筑起了高高的圍墻,拒絕別人窺探和自我窺探,自以為作出了最明智的決定。第十九章逃跑的機會7月中旬,徐耘安在學(xué)校的光榮榜上看到了霍長雋的名字,他是市內(nèi)藝考加文化課總成績前三,被Y大音樂系錄取。每次經(jīng)過那個榜單,看著霍長雋有點傻氣的證件照,徐耘安就忍不住嘴角翹上天。那種偷親成功的甜蜜時不時就蹦出來,他只敢在夜里夢里獨自回味,嘚瑟又忐忑成個偷吃蜜糖的孩子。既想公諸于世,又想埋在心底長久回味。更傻氣的是霍長雋接受地方電視臺采訪,那時候他近視配了副細(xì)黑框眼鏡,看著成熟穩(wěn)重了不少,可是一笑露小虎牙就破功,就像小孩子偷戴爸爸的眼鏡玩過家家。徐耘安靜靜凝望被好些人簇?fù)?,攝像機照著的霍長雋,酒窩里漾著無限笑意,心想他喜歡的人多么的了不起。他在不遠(yuǎn)處的走廊逐一擺好支架,放上美術(shù)班最近的優(yōu)秀作品——這是他主動申請而來的任務(wù)。當(dāng)時徐耘安一舉手,全班人多少表露出訝異,班長還再三確認(rèn)。在他們的印象中,徐耘安才華橫溢但冷淡不合群,在班里沒什么存在感,也很少積極主動去參加什么活動。“有什么好笑的,說出來也讓我笑笑?”一把熟悉的爽朗女聲在背后響起,徐耘安的肩膀被一把攬住,雖然高度上攬得挺勉強的,整個人被壓垮了好十幾厘米。徐耘安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師姐趙書瑛這會兒也高考大吉,參加完表彰大會就從隔壁學(xué)校竄進來。他笑笑沒說什么。趙書瑛整個上午站在cao場上暴曬,聽李老校長慷慨陳詞,也不管臟不臟,直接坐在花壇邊上歇腳,抱怨個不停:“弟弟啊,你不知道,今天我看要跟很多人合影,就說穿雙新買的增高鞋,誰知道老李打了雞血似的,連續(xù)扯了一個半小時,之后還有各種領(lǐng)導(dǎo)發(fā)言,哎真是夠夠的。這新鞋又特磨腳,我剛下樓梯還崴到了?!?/br>說著就給徐耘安遞上一幅畫,徐耘安接過并在支架上固定好,說:“我包里有藥酒,等會兒給你涂一下。我平時肌rou酸痛或者扭傷也用那個,挺管用的?!?/br>趙書瑛上前捏他臉說:“哎呦喲,真乖,jiejie我要哭了?!?/br>徐耘安對趙書瑛自然的親昵很受用,他們倆從小學(xué)就認(rèn)識,見過彼此最稚嫩最滑稽的時候,比如因為畫不好被徐初罰站,又比如趙書瑛畫到崩潰還一邊哭天搶地一邊畫,徐耘安很淡定地給她擦眼淚鼻涕,耳膜差點兒就被她震破了。她是唯一一個給他家人感覺的存在。做完采訪,霍長雋目光掃過來,恰好就注意到趙書瑛挽住徐耘安的胳膊,兩人在花壇邊上有說有笑。幾乎沒見過他跟誰這么親近,還笑得那么開心舒服,霍長雋心里談不上什么感覺,只是目光不自主盯緊,腳步往他那方向邁過去。他上前打招呼,烏黑眼眸投來的視線似有若無落在兩人交纏的手。徐耘安最近手臂軟組織勞損,趙書瑛從相熟的中醫(yī)那兒學(xué)了幾招,正給他按摩按摩。徐耘安對上他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渾身頓時如被針扎,松開了趙書瑛的手,沒來由的做賊心虛。霍長雋笑容得體地作了自我介紹,趙書瑛自來熟性格,主動聊起今年高考的藝考情況,徐耘安站在一旁倒顯得多余了,還被趙書瑛當(dāng)成跑堂小哥使喚去教室拿藥酒。等折回來的時候,這?;糸L雋留在原地,專注地看著一幅畫。見徐耘安左顧右盼還準(zhǔn)備掏手機找人,霍長雋笑了:“這么緊張你的小女友?她還有約先走一步,讓我跟你說聲?!?/br>徐耘安緊張成結(jié)巴,連忙解釋道:“不,不是,不是女友,她是跟我一起學(xué)畫畫的師姐,我們就像姐弟一樣?!?/br>“那就是我誤會了,可惜啊,”霍長雋語氣里聽不多多少感**彩,他心里確實也談不上多可惜,“不過,趁還在學(xué)校的時候找個女孩談?wù)剳賽垡餐玫模辽佻F(xiàn)在還算單純,感情多少有幾分真,你說對吧?”除了對,徐耘安還能說什么。他重重地“嗯”了一聲,想扯出一個笑容但臉部肌rou還是不可控地向下垂,匯成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嘴上不說,可悵然若失的酸楚不小心就從眼底跑出來。霍長雋將徐耘安的強顏歡笑看得清清楚楚。他是故意的,為的是讓徐耘安知難而退,慢慢放涼這份熱情。興許他也只是一時誤入歧途,將依賴、緊張錯當(dāng)成所謂的喜歡,等冷靜下來想明白就好了。如果直接拆穿他的心思,這傻瓜肯定會哭的。可他為什么要在意徐耘安哭沒哭,他不禁在心里反問自己,可也沒太糾結(jié),估計這答案不怎么討他喜歡。霍長雋皺眉,沒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揚起下巴示意徐耘安看眼前那幅畫:“這畫是你的?”徐耘安點頭,挺不死心地問道:“你覺得畫得怎樣?”淺棕色的眼眸里重新綻出新鮮的渴望,此刻正牢牢盯著霍長雋。他經(jīng)常被夸贊畫得好,但在霍長雋面前還表現(xiàn)得像個急于求表揚的小學(xué)生。霍長雋無奈地嘆了嘆氣,感覺自己心態(tài)有點像看透小孩心思還要配合演戲的家長。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徐耘安的頭:“看你這幅畫,我感覺很暖,就像是春天還沒過去?!彼氲疆厴I(yè)以后也不會有什么交集的,當(dāng)下難免就心軟了。徐耘安沉浸在被摸頭和夸贊的喜悅中,一顆心泡在蜜釀里不勝酒力,免不了有點放肆了:“沒長新畫得好吧?”“胡說,你比他畫得好多了。”徐耘安不知道春天過沒過去,他只知道現(xiàn)在他內(nèi)心是一片春光融融,暖風(fēng)和煦。“師哥,祝賀你。”徐耘安把藏了好些天的話終于說出來,攢了好些月份的柔和愛意靜靜淌了這么一句話的時間,又小心地攥回到最靠近心臟的兜里。霍長雋臉上笑意淡淡:“嗯,謝謝。明年的藝考可要加油了?!?/br>徐耘安要把剩下的畫架搬回到畫室里,霍長雋幫把手提了幾個,兩人并肩在校園里走著。霍長雋沒說話,視線在徐耘安頎長的身影以及俊秀的側(cè)臉晃了一溜夠。校園里來往的男生紛紛換上了夏季校服弄得臭汗淋漓,眼前的人兒還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襯衫,方才還目光赤忱地癡癡凝在他身上,眼神里的情緒丁點都藏不住,干凈清秀得如一汪涼涼的清泉讓人動容,好似每個女孩高中時代最忘不了的他,長著一張名為初戀的面孔,眉目安靜無瀾,愛意滿滿又悶著不說,直到那目光那舉手投足悶出了點滴深情,過后細(xì)想起來就感覺自己也被悶得軟成一碗冰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