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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銅錢龕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7

分卷閱讀87

    ?沒聽說過溫村?”疤臉男氣歸氣,說話時卻知道要壓低聲音,“不知道這里已經(jīng)荒了許多年?連個活人都沒有,你們哪來的膽子在這里歇腳?況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種時候來!你們知道么?外頭那一屋子,沒一個是人??!”

江世寧和陸廿七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復雜,畢竟這場景就好比一只鬼告誡你要小心另一只鬼,著實有些奇怪。

不過這屋里知情的也就他們幾個,其他人則完全不明白,還十分捧這疤臉男的場。

“知道啊,非但知道,還聽過不少傳言,什么每年冬月末這里都會有聲音,又是說話又是咳嗽的,還有唱——”那乞丐說到一半,忽然看到疤臉男后頭的一個男人手里正抱著幾件戲服,還拎著長髯。

“戲的呢……”乞丐毫無起伏地說完后半句,臉都綠了。

見到眾人的臉色,那疤臉男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戲確實是我們唱的,但這不一樣……”

他看了眼木門,像是透過木門看向了外頭那些人,嘆了口氣,道:“我們本就是這村里的人,從小吃著這里的米喝著這里的水長大的,徐大善人于我們有恩,若是沒有他,我們這戲班子里的老老小小,胎都該投過一輪了。”

“我們?nèi)杖漳昴昕傁雸蟠鹦┦裁?,可他什么也不缺,獨獨喜歡聽戲。我們這戲班子平日里走南闖北,四海為家,但每到冬月,都會往這里趕,趕在徐大善人壽辰這天給他唱上一出,讓他笑一笑,也算是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心意,這么唱了有十年了罷……”

“十年?”有個年長的乞丐道,“這大善人活著時候你們來唱也就罷了,怎的人都死了,你們還年年來唱?”

“答應(yīng)了的?!睉虬嘧永镆粋€老太太溫和地笑著,“當年答應(yīng)了的。只要他來聽,咱們便唱,他年年都在,咱們怎么好不來呢?”

“我們習慣了,并且都是自甘自愿的??赡銈儾煌@里的人都不認得你們,也不知道會不會沖撞,再怎么說也是陰陽有別,萬一沖撞了,興許會鬧出人命也不一定。”疤臉男皺著眉看向眾人,道,“我過會兒想辦法同徐大善人說說,讓他們信你們是誤入的,且還有旁的事情在身,不好逗留,讓他們甘愿放你們離開?!?/br>
他說這話時,玄憫一直站在窗邊,透過破了的窗戶紙朝外看,在疤臉男話音落后,他蹙著眉道:“這溫村三面環(huán)山,一面聚風,明堂迎陽,本是個乘氣局,怎么會出現(xiàn)地縛靈……”

還是一個村的地縛靈。即便這一村的人都成了地縛靈,以這村子的狀況,頂多能養(yǎng)個三兩年??裳巯?,不論是徐大善人還是他那些鄉(xiāng)鄰,都不像是快要消散的模樣,反倒鮮活得好似剛被“續(xù)了命”似的,這便只有一種可能……有什么藏在暗處的東西改了局。

玄憫余光瞥到了薛閑的后腦勺,轉(zhuǎn)身沖疤臉男道:“你既生于這處,可曾見過這村里有過什么古怪?”

他略一思忖,覺得具體是何種古怪還得薛閑自己來說,便走到墻角邊,打算暫且將薛閑額前的紙符摘下片刻。

誰知,他剛垂下目光,就和薛閑面無表情麻木不仁的臉對上了——

這孽障額上不止貼著一張紙符,還多粘著一只手。

玄憫:“……”面壁面出這種效果的,平生沒見過第二個。

第52章乘氣局(三)

那只手在截斷之后已然恢復了紙皮模樣,在紙符上粘吊著,隨著薛閑這祖宗的鼻息晃晃悠悠,讓人哭笑不得??傊?,這一看便知是何人的杰作。

玄憫轉(zhuǎn)頭朝江世寧瞥了一眼,后者咳了一聲,一邊掩著斷手不讓jiejie看見,一邊沖玄憫干笑道:“在下對大師的紙符頗為好奇,就伸手試了試……”

這話鬼都不信,畢竟江世寧這人向來規(guī)矩守禮,就算他真被勾起了好奇心,即便被活活憋死,也不會在不曾過問玄憫的情況下亂摘紙符。更何況這一路他也沒少見過玄憫的紙符,哪來的好奇?

就是傻子也能猜到江世寧必然是被薛閑威脅慫恿的。

玄憫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倒也沒多說什么。他輕輕巧巧地摘下了那只變成薄紙皮的斷手,沖江世寧點頭道:“腕子抬起來?!?/br>
“嗯?”江世寧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他稍稍側(cè)了側(cè)身體,將自家jiejie姐夫的目光擋在背后,將那斷手腕子伸了出來。因為太擔心被jiejie看見,他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余光始終注意著身后兩人的動靜,完全沒弄明白玄憫是怎么處理的,他只覺得自己手腕斷口處被人按了一圈,再低頭時,手已經(jīng)接上了,一點兒傷口都不剩,只是在腕子上留有一圈淺淺的淤痕。

非但沒被連坐,反倒連手都接上了,高僧就是高僧。

江世寧捏著手腕活動了一番,連聲道謝:“有勞有勞,下回……”

玄憫目光清清淡淡地從他面上掃過,江世寧一頓,立刻搖頭改了話音:“沒有下回了。”

“嗯。”玄憫似乎渾不在意,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過身去,重新站在了倒霉催的薛閑身邊。

“別看了,我攢了一嗓子的心頭血,再這么居高臨下看我,我能吐你一臉信不信?”作妖不成的某人著實憋屈,聽到江世寧那句“沒有下回”后,更是一肚子怨氣,想徒手將玄憫的腦袋揪下來。

玄憫本已經(jīng)抬手捏住了紙符末端,聞言動作一頓,默默看了薛閑一眼,又果斷收了手,轉(zhuǎn)身便要往門口走。

他轉(zhuǎn)身時,輕薄的僧袍袖擺浮了起來,只有手指能動彈兩下的薛閑眼疾手快揪住了袖擺一角,僵著脖子扯了兩下,瞇著眼睛紆尊降貴地放低了姿態(tài):“回來回來,別走了,我勉為其難不吐你了還不行么……”

玄憫一回頭,就見這孽障自己打了個寒顫,無聲地沖角落里“呸”了一下。

這孽障剛“呸”完,一抬眼就和玄憫垂著的目光對上了。

薛閑:“……”

玄憫:“……”

薛閑狡辯:“剛才呸的就是心頭血。”

玄憫:“……”

薛閑:“已經(jīng)吐完了,你的臉保住了?!?/br>
玄憫:“……”

薛閑忍不住要炸,但是看著玄憫那張皮相不錯的臉,又勉為其難地將脾氣憋了回去。他在紙符之下翻了個克制的白眼,心說:行吧,我來跟你講講道理。

這么想著,他便動了動手指,揪著玄憫的袖子角將他朝面前拉了拉。

他本意是想把玄憫拉近一些,壓低了聲音說話,這樣萬一需要低頭服軟也不至于丟人,因為旁人根本聽不見,至于這禿驢……反正他在玄憫面前丟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了。

可他剛扯了袖子角,還不曾來得及開口,那禿驢卻突然吃了耗子藥似的,態(tài)度徑直轉(zhuǎn)了個大彎,居然只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