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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的氣勢浩蕩朝前卷去。呼——縈繞了不知多少年的濃重霧瘴被這非比尋常的妖風掃蕩得一絲不剩,露出了山坳間被吹得彎腰及地的層層老樹,以及一條清晰的路。薛閑轉臉沖玄憫挑了挑下巴,嘴上是沒說什么,臉上的表情也和他平日里懶散中透著乖張的模樣別無二致,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莫名透著一種“你是不是該贊嘆著夸我一句”的意思。玄憫垂目掃了他一眼,道:“椅子扶手裂了。”語氣依然……有點咸。薛閑:“……”這種天生不會看臉色說話專煞風景的玩意兒就應該被種進大海。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好多人問語氣咸是什么意思,其實就是本來想寫“不咸不淡”,后來覺得比這個要重一點,就干脆寫了“有點咸”,大約就是“有點甜”的反義吧,腌人的那種第61章同壽蛛(一)沒有了那些白茫茫的濃重霧瘴,一些原本被霧掩著的東西便顯露了出來。玄憫掃量了那條路以及兩旁半枯不枯的草一眼,“有人來過又離開了?!?/br>薛閑從鼻腔里重重哼了一聲算是應答。噎人誰不會啊!不過……有人來過?“哪個尋常人好好的會來這種地方呢?來尋死么?”石頭張倒是聽見了玄憫的話,頗為不理解。不過他說著說著便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重點,“等等,來過又離開了?活著離開的?”能進這種地方絕不會是偶入,能不受霧瘴影響活著出來的也決計不可能是尋常人。“難不成還有另一撥人也在找他?”石頭張“嘖嘖”兩聲,“來頭似乎還不簡單,那人究竟惹了幾家禍?但是進去了又出來,說明要么是要完了債,要么是干脆將人一起帶回去算賬,再要么就是要找的人根本不在……”他不是個傻的,又愛叨叨,這一會兒的工夫,一張嘴頂了四張,把其他人所想的也一并說完了。于是薛閑便看向了陸廿七。廿七以為他要問自己算得準不準或是讓自己再算算其中變化,誰知他正要開口,薛閑又把頭轉開了。就見他抬手抄了一把風,大爺似的靠在椅子里,而椅輪子則已經順著那條路朝山坳深處滾去了。只不過這一個眨眼的工夫,就出去四五丈遠了。他的聲音也隨之遠了一些,拖著懶洋洋的調子,傳進眾人耳里:“那就先將這里抄了,當真不在了再去攔離開的那撥人,攏共一人兩只腳,就算騎了馬也就再多兩只,能快到哪里去,我睡一覺再追也追得上。”眾人:“……”總有那么些個能上天的喜歡刺激只能在地上跑的。薛閑一人風馳電掣地行在前頭,這條路除了兩旁雜草多一些,也沒什么旁的阻攔,估計那層霧瘴就是最大的屏障了。于是他很快便停在了山坳中心那三層的小竹樓前。他是個萬事不愛倚賴人的性子,畢竟有能力給他幫忙的人本就少之又少。玄憫這樣的于他來說已經是唯一的例外了,但玄憫畢竟是個凡人,且那串寶貝銅錢還握在他手里,于是他自然而然打起了頭陣。他本意是想先來這山坳中心探個究竟,最好一并把能翻的地方翻一遍,一來若是碰上什么機關或阻礙,能順手解決了,以絕后患。二來若是要找的人真不在,也省了那些兩腳凡人來回的時間。總之,姿態(tài)很瀟灑,氣勢很逼人。但是……這勞什子竹樓偏偏有他娘的三層,每層樓梯還拐來繞去,竹片又薄,偏偏還一處連著一處,牽一發(fā)動全身……羅列如此多的缺點只是因為……某人借著風力把自己送到了樓前,又十分輕松地將椅子抄底托上了二層,可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他正打算延續(xù)著這般氣勢堂而皇之地進屋抄家呢,結果卻發(fā)現(xiàn)這竹樓的破門太窄,而他所坐的椅子又有些寬,要想進去得先把門炸了,然而這門若是炸了,整個竹樓估計也塌了,碰不得也走不開……總之,這破門就是來氣他的,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于是,當石頭張和陸廿七跟著玄憫來到小樓前時,看到的便是薛閑面無表情支著腦袋坐在二層門邊的情景。“怎么?人當真不在了么?”石頭張看他面色冷冷的,不像是高興,下意識問了一句。薛閑目光涼涼地掃了他一眼,驚得石頭張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默默捂上了嘴。“他還不曾翻查吧……”陸廿七倒是不怕嚇的說了一句。“為何?”石頭張甕聲甕氣道。陸廿七正要開口,卻見玄憫仰頭淡淡看了那祖宗一眼,抬腳上了竹樓的樓梯。兩人也不再多言,忙不迭跟了上去。玄憫沒問薛閑為何坐著不動,而是自顧自地在二層相互連通的三間小屋里走了一遍,又兀自沿著精巧的樓梯上了三層。石頭張他們不好袖手旁觀干等著,也不好在薛閑面前討嫌,便跟著他上上下下,很快便將整個竹樓翻了個底朝天。然而,一無所獲。別說人影子了,江世寧不在,連鬼影子就見不到一個。薛閑面無表情地看他們在自己面前來來回回,十分來氣。“還真沒有?!笔^張嘀咕了一句。陸廿七卻十分肯定道:“在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林子里突然傳來了什么東西撲打在枝葉上的輕響,聽得眾人均是一頓。“難不成躲在林子里,趁機跑了?”石頭張朝林子深處張望了一眼。沒了霧瘴的遮擋,林子倒是變得一目了然,聲音也清晰得可以辯出方向。眾人朝那處看了片刻,就見那處的枝冠間突然飛出來一只皮毛漆黑的烏鴉。陸廿七突然開口道:“興許先前那撥人的想法跟你一樣呢?!?/br>石頭張一愣:“你是說那些人也是像咱們一樣翻了一遍又一無所獲,剛巧聽見了林子里有聲音,所以……那倒確實有可能?!?/br>“你這話……聽著好像是那鳥是個成精的,在故意將人引走似的?!笔^張是個膽小的,不過這也使得他格外敏感,只要聽見一件事,便能拔蘿卜帶泥地牽出一堆來,“嘶——說不定還真是,你想啊,先前那么大的霧它居然還能呆在這林子里頭,難不成那霧瘴是個沒毒的?可能嗎?不可能,所以只能是那鳥有問題。”陸廿七不怎么愛搭理人,也不接他這一長串的話,只清清淡淡地重復先前的話:“反正要找的那人還在這里?!?/br>“你怎的知道?”石頭張轉頭掃了眼,“你又算過一回了?什么時候算的,我怎的沒看見?”陸廿七受不了他嗡嗡不斷的聲音,摸了摸耳朵道:“沒算,直覺?!?/br>旁人若是說“直覺”,薛閑興許會讓他滾一邊去,但是陸廿七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