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1
一看就是這鳥崽子按照自己的口味找來的。但不管怎么樣,也是個能填肚子的。薛閑為了說服玄憫別管他餓不餓,先把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也不嫌棄那么多了。他嗤笑了一聲,屈指在那鳥崽子腦門上彈了一下,“這些天算是沒白養(yǎng)你。”言罷,他伸出瘦長的食指在果子堆里挑挑揀揀,挑了一枚顏色鮮亮的脆柿子,在手中拋上拋下地顛了顛,沖玄憫挑了挑下巴:“我先吃著,你先養(yǎng)著,這山里的東西還得自己動手,我懶得很,還是等天亮了去城中食館好好吃一頓。”最終,玄憫還是依言在床邊打起坐來。這銅錢被他用了整整一世,又被薛閑注入了靈氣,調(diào)養(yǎng)起來倒是事半功倍。這種根基全毀乃至送命的損傷,也不過只用了一晚就差不多了。一整晚,伴在玄憫耳邊的是各種細小的動靜。有時是薛閑吃那些脆果時清脆的“咔嚓”聲,有時能聽見他起身,袍子從椅子邊沙沙擦過,極輕的腳步從這間屋里延伸出去,似乎是進了另一間屋,在木書柜里抽了些書冊,又輕輕走回來。他原本是往靠窗的桌案走的,半途卻又改了方向,徑直轉(zhuǎn)過來坐到了竹床上。玄憫睜眼時,所見的便是這番場景——薛閑坐在他身邊,背倚著墻,兩條長腿舒適地交疊著,身子并不那樣正,微微歪斜,透出一股閑散之感。外頭的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清淺的天光從窗外透進來,照在薛閑身上。而他懶懶地抬了眼,語調(diào)有些拖,聲音低得像是懶得費力氣:“這就好了?我這一冊書還沒翻完呢。”“嗯。”玄憫應(yīng)了一聲。“費了一夜精神,餓么?”薛閑一邊嘀咕著“你一介凡人,怎么比我還抗餓?”一邊伸手在旁邊攤開的布兜里翻了翻。“這脆柿子味道還不錯,挺甜的,你要不要嘗嘗?”他這一夜嘴巴幾乎沒閑過,滿滿一兜果子被他吃得只剩了兩枚,其中一枚黑鳥沒挑好,上頭還有個蟲眼。所以能吃的也就只剩下一枚脆柿子了。薛閑說著這話時頗為不要臉,好似這柿子不是他沒吃完,而是特地留給玄憫似的。他一指撇開帶蟲眼的果子,將那枚品相還不錯的柿子拿了起來,一抬眼就發(fā)現(xiàn)玄憫始終在看他。“看我作甚?臉上沾了果子汁水了?”薛閑將柿子塞進玄憫手里,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臉邊。他從頭至尾都表現(xiàn)得自如極了,就好似他們早已如此過了無數(shù)個清晨一樣。玄憫忽然便覺得,他之所以喜歡住在這遠離塵囂的竹樓里,似乎為的就是這么平靜而閑適的一幕。十年、百年甚至千年萬年,怕是也不會厭倦。興許是因為從昨夜起,他已經(jīng)算是重活一世了,而這一世注定是要同薛閑從頭綁到尾的。又興許是經(jīng)歷過真正的生死相隔,他的心境多少產(chǎn)生了一絲變化,有些情緒不再那么死死壓著了……玄憫沉靜地看了薛閑一會兒,伸手捏著薛閑的手腕,將他在臉上胡亂摸索的手拿開,又用拇指抹掉了他下巴上沾著的一點野果汁液印記。薛閑覺得他的拇指在自己下巴上摩挲了兩下,又停了一會兒。相接觸的皮膚位置頗有些曖昧,以至于薛閑心思一動,任由他捏著下巴,瞇著眼睛拖著調(diào)子道:“若非是我的錯覺,當日在那黑石灘上,你似乎背著我干了件壞事——”玄憫抬起眸子,看進他眼里,聲音溫沉低緩:“何事?”薛閑將書冊擱在一邊,順勢握住了玄憫的手腕,借力坐直身體,然后湊頭在玄憫唇邊吻了一下,又一本正經(jīng)地癱回來,倚著墻壁重新拿起了書,挑著眉道:“無妨,扯平了。”說著,他交疊的長腿還晃了晃,似乎剛才的舉動自然極了。玄憫垂眸靜了好一會兒,忽然出聲,“不對?!?/br>薛閑晃著的腿一停:“嗯?哪里不對?”“你忘了遮眼……”玄憫的聲音沉沉的。沒待薛閑反應(yīng)過來,他便已經(jīng)抬手覆了過來,輕輕壓在了薛閑的眸子上。薛閑呼吸一滯,眼前變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緊接著,玄憫的吻便壓了過來……第98章發(fā)發(fā)糖(五)上一回黑石灘上的那個吻只是蜻蜓點水,甚至連淺嘗輒止的算不上,沒有絲毫悸動和曖昧的意味,更像是某種克制又莊重的告別,因為懷的是后會無期的心。那時候的薛閑五感剛開始恢復(fù),只隱約覺得唇邊被輕輕碰了一下,若非他曾經(jīng)在百蟲洞中看見過玄憫的死期,甚至連觸碰都覺察不到,畢竟那時候他已經(jīng)無心去注意這些了。所以直到這時,他才算真正明白到了被玄憫吻著是什么感覺。玄憫平日里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漠而難以親近的,像是一尊克謹?shù)谋?,冷而沉穩(wěn)。若是沒有靠近他,單憑雙眼遠遠看著,甚至會產(chǎn)生一種他連皮rou筋骨都是雪塑的,連氣息都是冷冰冰的錯覺。然而他的吻卻是溫熱的,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意味,就好像把此生所有溫軟又深重的情緒全部傾注在了這樣親昵的舉動里。這樣的親昵意味出現(xiàn)在玄憫身上,大約是百年難得一見了,薛閑又怎么可能招架得住,當即便潰不成軍了。他在溫軟情緒的包圍之下,仰頭回應(yīng)起來。他蹭著玄憫微涼的鼻尖,嘴唇微張的時候,唇角的一抹笑意甚至還沒散。不過……約莫半個時辰后,這一抹溫和閑散的笑意便蕩然無存了,連一絲影子都找不見。薛閑萬分后悔那一刻他張了嘴,用舌尖舔開了玄憫的唇縫和他唇齒糾纏。否則他也不會在此時一手撐著玄憫的腰腹,一手死死勾纏著玄憫手指,坐在玄憫身上……玄憫身上滿是蒸出的汗,而他則汗?jié)竦酶鼮閰柡?,皮膚緊貼之處潮濕又滑膩,連死死糾纏的手指都快要勾不住了。興許是龍涎這東西太過害人害己,又興許是心意相通之后再無壓抑,薛閑從沒想過自己能失控成這副模樣,他吻咬著玄憫的動作焦慮又急躁,膝蓋抵在硬質(zhì)的竹床上,已經(jīng)壓出了紅印。他緊繃著腿,沉沉地壓下腰去。瞇著的眼睛再度蒙上了一層水霧,濃黑的眼睫已經(jīng)濕透了,他眼邊難以抑制地泛起一層薄紅時,抵著玄憫的嘴唇微微張開,長長地透了一口氣,喘息中透著一絲幾不可聞的低吟。勾著的手指痙攣似的用盡了力,終于因為汗液而滑了開來,又一把攥住了玄憫肌rou緊繃的手臂。玄憫空開的手在薛閑透不過氣時,又握住了他的腰,向下加了一把力道。薛閑終于忍不住急喘了一聲,只是他還未喘到底,玄憫的目光又從半睜的眸子里透出來,從他唇間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