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書迷正在閱讀:公子每晚都穿越、溺婚、我完全無法抵擋你那張無恥的臉、主人攻、獵罪者、大佬們嬌軟易推倒、無名、噩夢空間、末世穿書之同情反派要不得、你必須也喜歡我
“資助他的人呀?!?/br> “啊——?”李姑姑張了張口,竭力使自己口音往普通話靠攏:“就是你啊,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位大善人呢。怎么突然就過來了,也不提前說聲?!?/br> 岑矜沒空閑扯寒暄,只問:“李霧呢,應(yīng)該在家吧,”她垂眸,目光自手機(jī)上一掠而過:“今天周六。” 女人說:“在家,肯定在家噻,”她回頭喊:“李霧!李霧?有人過來看你了!” 少頃,屋內(nèi)并無動靜。 女人讓她們進(jìn)門,跑向隔間著急攬手:“叫你出來呢,起來!別喂了啊!聽不聽我講話啊?!?/br> 她的口氣近乎斥責(zé)。 岑矜跟在后頭,停在同一扇門前。 與此同時,灶臺邊的少年也擱下手中瓷碗,偏頭看過來。 他眉心微皺,視線觸及此處的下一秒,濃眉之下本無焦距的大眼睛,變得異常錯愕起來。 岑矜靜靜看著他,少年的面孔與相片里的有所重疊,卻也有了區(qū)別,似乎更加銳利了,又或者該說,他的面貌,已變得與那雙不屈的眼睛更為相匹。 少年迅速站直了身體。岑矜以為還要跟過去一樣平視他,但很快,她就在自己不受控制上移的目光中暗暗自嘲起來: 原來,在她、在他們根本不以為意的時間里,柏木從未停止過生長。 第3章 第三次振翅 電話里一去不返的人,忽然從天而降,李霧不知要如何描述此時感受。 可能不再僅止于感激,更多情緒在翻涌、高漲,以至于他在頃刻間面紅耳赤,背脊也開始隱隱滲汗。 他對資助人的印象其實(shí)不深,只記得是一對年輕夫妻,氣質(zhì)高知且不易親近。走完程序后,他們再沒來過山里,唯有每半年按時進(jìn)到爺爺賬戶的一筆金額提醒著他與他們之間尚有系帶,他必須學(xué)有所成,涌泉相報(bào)。 報(bào)恩的前提是走出這座山。 如果一直留在這里,他將被土石掩埋,至死都無法生芽見光。 李霧胸腔起伏,只緊盯著門口的女人。她在昏靄燈盞下如籠柔光,亟待確認(rèn)是實(shí)體還是幻象。 姑姑的大嗓門及時將他喚醒:“傻站著干嘛,叫姐啊?!?/br> 李霧唇微啟,半晌沒擠出一個字。兩次見面,他們話都不曾講上一句,遑論這樣親近地稱呼她。 走流程那天,他就跟個木偶人似的被袁主任扯來扯去,只簡單答了些問題,最后是道謝、合影,全程同他好言好語的只有她丈夫,而她意興闌珊,從不插話。 見李霧一直悶?zāi)?,姑姑躁得?zé)罵起他來:“你這小孩怎么回事!人都不會喊了?” 她語氣一重,方才由李霧喂食的小孩,也在板凳上啊啊怪叫起來。 周圍大人林立,卻沒一人看他理他,他終于找準(zhǔn)機(jī)會刷存在感,立馬動用全部肺活量,聲嘶力竭,不見停歇。 李姑姑走上前去佯裝要打,小孩哪能善罷甘休,繼續(xù)尖叫,屋里頓時嘈雜到極點(diǎn)。 岑矜長時間未得到休息的大腦幾臨炸裂,她太陽xue突跳,急劇脹痛起來。 多虧程立雪當(dāng)機(jī)立斷一聲吼,才使屋里重歸平靜。 謝謝。岑矜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激,如果沒遇到這女孩,她今天可能就要交待在這里,不是沿途深陷泥潭,就是要被此刻的噪音激出心臟病。 姑姑扯起孩子,回身陪笑:“嗐呀,孩子還小,擾到你們了。” 岑矜挽唇,只牽動皮rou,并無切實(shí)笑意:“他是你的孩子嗎,多大了?!?/br> 姑姑道:“八歲?!?/br> 岑矜一掃灶臺上的碗,音色綿軟,卻話里有話:“都八歲了還要人喂飯呀。” 姑姑聞言頓生不快,但不敢發(fā)作,只討巧道:“這小孩不聽話,老不好好吃飯,這不,就讓他哥哥喂了撒,他哥哥制得住他。” 岑矜不再搭理,視線回到李霧身上。 她徑自往里走,最后停在少年跟前,如久未謀面的長輩那般評價(jià):“長高了?!?/br> 是啊,來到近處目測,他已比她高出近一頭,岑矜不由再次感慨成長的力量。 只是——少年周身不見半分這個年紀(jì)該有的飽滿朝氣,他面頰微陷,拔高的體型只叫他看起來更加清癯貧苦。 對視于岑矜而言是社交禮儀,但李霧不行,他極快斂目,睫毛密密蓋過濃黑的眼睛。 岑矜只字未提電話的事:“不記得我了吧。” 李霧眉間緊了下:“記得。” 岑矜彎下眼角:“吃過飯了嗎?” 李霧說:“沒有。” 岑矜問:“方便跟我出去說兩句么?!?/br> 李霧點(diǎn)了下頭。 姑姑面色微變,當(dāng)即松開堵孩子嘴的手,身子雖厚卻靈活地?cái)D來他們身前,堪當(dāng)一堵矮墻:“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話不方便講,我去盛粥,你就在這邊吃飯,大家邊吃邊說好了么。” 岑矜淡笑:“就單獨(dú)說兩句?!痹捖涮_就走,繞開她。 姑姑“欸”了聲還想攔,岑矜置若罔聞,只側(cè)身示意李霧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門,來到院子里。 此時已是傍晚,山間起了霧,海潮般氤開來,矮舍孤峰陡被美化,皆成云中仙境。 腳邊菜葉被打濕,綠靈靈泛著光,岑矜低頭看它們一眼,回過身問,“作業(yè)寫完了嗎?” 本打算恭肅相待的李霧,不料她開場白竟是嘮家常,一時愣了下,才說:“還沒?!?/br> 岑矜問:“沒空寫,還是不想寫?!?/br> 李霧靜立片刻:“沒空寫?!?/br> “因?yàn)橐癸垼俊眲偛盼堇锼?,已讓岑矜對他現(xiàn)下處境了然于心,他的求助也的確如他所言,是別無選擇,她接著問:“是不是還有別的家務(wù)農(nóng)活占用了你課后時間?” 李霧抿了抿唇,頷首承認(rèn)。 岑矜又問:“什么時候住過來的?!?/br> 李霧回:“這個月?!?/br> “是嚴(yán)主任的安排?” 李霧點(diǎn)頭。 “以前的房子呢,怎么不自己住了?!?/br> 李霧說:“村長說是危房,不讓我住了,我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也轉(zhuǎn)給姑父了。” 岑矜頓了下:“你多大了。” “十七?!?/br> “高二?” “……” 李霧突而不語,視線越至她腦后。 岑矜跟著回頭,就見李姑姑雙手扒在門邊,吊著眼沖這邊張望,也不管此舉是否不妥。 岑矜呵氣,遞去一個無奈笑臉。 李姑姑也笑出幾分尬然,扭回身子,用不大不小的聲調(diào)對程立雪訴苦:“聊這么久,在家說不行?多重要的事非得站大霧天里聊?有什么不能說的,瞞著我這個親姑姑做什么?!?/br> 看似訴苦,實(shí)則挖苦,故意說給他們聽呢。 程立雪繃著唇,沒搭腔。 李姑姑壓低聲音:“小程書記,你知道這個女的今天過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