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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角度,隨意一拍,便收起了手機。 岑矜問:“口感如何?” 周綏安細細嘗了下巖魚,開始具體分析之前每道菜的口感層次,搭配水平,營養(yǎng)價值,認真到可以當這家店的特聘營養(yǎng)師。 岑矜:“……” 欲哭無淚地迎來尾聲,岑矜長舒一口氣,瞄了眼周綏安反應。 男人面無異樣,眉眼與狀態(tài)都還算松弛,看起來是滿意的、享受的,岑矜也跟著放了心,并感恩上蒼,終于可以將此事翻頁。 兩人在店門道別,雨比來之前要大了,天地鰨光怪陸離,像被沖刷的水族箱。 地表顛倒放映著這座城市的所有浮光掠影。 岑矜與周綏安立在雨檐下,默不作聲地等了會,無人先行。 雨不見收勢,周綏安一手掛著大衣,一手將攏著的雨傘遞到她身前,開口道:“給你用吧。” 岑矜不動聲色退避半步,拒絕:“不用?!?/br> 一旦收下這把傘,就要再歸還,你來我往,容易沒完沒了。 對于這種捉摸不透的男人,避而遠之是最佳選項。 哪怕他可能出自真心好意,但岑矜也不會再讓自己重回被動局面。 她寧可淋雨。 讓今晚成為他們最后一次碰面。 “我公司車庫就在附近,不到兩百米?!狈乐怪芙棸财髨D說服自己,岑矜上前兩步,毫不猶豫走進雨幕,這一次她將自己的tote包擋到了頭上,力證她亦能借此擋雨,無所畏懼。 周綏安收回手,只凝視著她。男人面色沉寂,在黑色襯衣的襯托下有如晃白的紙燈。 轉(zhuǎn)身一刻,岑矜放下包,提著快步朝大廈方向走。 走出約莫五米遠,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喚:“岑矜――” 岑矜頓步,視線已被水浸得有些模糊,剛要回頭,一片溫熱而柔滑的屏障已經(jīng)當頭罩下,讓她與濕冷的世界從此隔絕。 岑矜定了下神,才發(fā)現(xiàn)是件大衣,她回頭尋人,可惜側(cè)面視野同樣局限,并不能及時直面對方。 “不想要傘就用這個吧?!?/br> “再見?!?/br> 嘭一下,有人張起了傘,還有跟上次一樣的結(jié)束語,在雨水里像道喑啞的咒。 岑矜怔忪一下,忙掀開大衣,重新回到淅瀝雨絲下。 但遺憾的是,只能看到周綏安往反方向走的身影,他握著傘,黑衣黑褲,好似地上的水洼化形而來。 岑矜發(fā)絲濕透,黏到頰邊,她捋了下,張口急促叫道:“周先生――” 男人恍若未聞,僅回頭看了她一眼,就攔住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岑矜眼睜睜看著那車呼嘯而去,后窗緊閉,車輪碾碎一地光影。 ― 回到車上,岑矜隨手將大衣丟到了副駕上。 她并沒有披著它回來,整個人都濕透了,坐在尚未回暖的車廂里瑟瑟發(fā)抖。 她看了會那件黑色的大衣,厭煩到像在目視一道無禮的枷鎖。片刻,她靠向椅背,思考著要怎么處理這件衣服。 她很快有了方法―― 第一步:清洗,處理干凈這件衣服。 第二步:清理,聯(lián)系快遞郵去F大。 到小區(qū)時,岑矜在干洗店前停了下來,繞去副駕將大衣取出,帶了進去。 她氣勢兇煞,頗似獵戶提著一只垂死的黑鷹,要來屠宰場剝皮剔骨。 老板見是熟人,綻開笑容問了聲好,轉(zhuǎn)頭想給她找干毛巾。 岑矜說了句不用,把大衣一下撂上柜臺:“這件衣服麻煩你洗一下,從我卡里劃錢?!?/br> 老板接過去,瞅了下標簽,“要按奢侈品收費了?!?/br> “我知道,下周我過來取,”岑矜又囑咐道:“洗仔細點?!彼幌朐俳o對方任何能找上門來的紕漏與把柄。 老板應了聲好,開始檢查衣袋,摸到右邊時,他頓了頓,從中摸出一張卡片狀的東西,好奇瞥了眼,而后遞給岑矜:“你的嗎?” 岑矜接過去,面色微變。 那是一張植物標本,底部背景為棕色卡紙,潔白的花朵連同兩片綠葉被完好無損地壓嵌和展示于玻璃紙下方,栩栩如生。 右下角還附有花卉學名與寥寥幾句介紹,簡單易懂,字跡清雋。 岑矜將卡片翻至背面,只有宜市植物園LOGO。 確認無更多內(nèi)容,她將它捏回指間。 與老板道別,走出門后,岑矜并未上車,在外面冒雨走了一段,找到最近的垃圾桶,將卡片扔了進去。 她的膈應并未因此減淡。 回去取車時,岑矜確定了自己兩個新的過敏源,一個是周綏安,一個是深山含笑。 第72章 第七十二次振翅(早退沙發(fā)) 雨大的關系,李霧沒有回家,岑矜想找他當面凈化心靈也未能如愿,只能靠沙發(fā)上彈他視頻。 見她找來,李霧臨時停下手中作業(yè),一心一意陪她聊天。 男生只穿著薄薄的T恤,岑矜端起杯子問:“不冷嗎?” 李霧也把那只愛因斯坦杯亮到鏡頭前:“有熱水,不冷?!?/br> 岑矜見狀,燦然笑了:“拿開,擋著我看帥哥了?!?/br> 白色阻礙物被疾疾移走,重新?lián)Q上少年俊朗的面孔,他的前置攝像頭是有專人美顏效果嗎?為什么李霧的眼睛更大更亮了,多注視一會,就仿佛被裹進液態(tài)水晶球,化作當中的雪粒或亮片,輕盈,澄明,蕩漾。 岑矜看了又看,眼越發(fā)彎成縫,少晌又氣勢洶洶瞇起,班主任一般監(jiān)工督促:“寫作業(yè)?!?/br> 李霧眉梢微揚:“你呢?!?/br> 岑矜說:“我看著你寫?!?/br> 李霧笑問:“不會無聊嗎?” 岑矜擺頭:“不會,我可喜歡看小寶貝認真學習了?!?/br> 李霧把手機放遠,大概靠在了什么東西上面――讓他直拍的臉有了一定角度的改變,但好看程度半分不減。 男生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轉(zhuǎn)了下筆:“那我開始了?” “寫你的吧。”岑矜往鏡頭上彈了個不輕不重的腦隙。 “嘶――”李霧還配合起她,揉額角:“疼?!?/br> 岑矜也偽作心疼,呼呼氣:“吹一吹吹一吹痛痛吹走咯?!?/br> 兩個人相視笑著,目光蜂蠟般膠在對方臉上。 直至隱隱約約聽見李霧室友在痛罵酸嚎,岑矜才不再拿他取鬧,也把手機斜放到杯子前,打算去房間把筆記本拿出來,兩人一起干正事。 剛在沙發(fā)坐定,岑矜發(fā)現(xiàn)視頻已經(jīng)斷了,摁開來一看,是她們總監(jiān)來了電話。 岑矜忙回過去,迎頭一頓交代:“我聯(lián)系不上益皓這小子了,說不想干了,要去散心,然后就關機了,客戶急事找不到人,你先幫著頂頂吧?!?/br> 因個人能力強的關系,岑矜在公司的為人態(tài)度也一向剛:“他罷工關我什么事?!?/br> 總監(jiān)說:“他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