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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放心,我會全力配合治療?!?/br>這種辛苦他當然很清楚,當年哥哥安揚在那場車禍中也是差點失去了雙腿,從輪椅上重新站起來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安洛親眼看著他像個嬰兒一樣嘗試著走路,每走一步都疼得滿頭大汗,卻總是帶著微笑說“沒關系?!?/br>既然當年的安揚能夠咬牙挺過去,安洛相信自己也能度過這個難關。他從來都不怕疼。比起身體上的疼,內(nèi)心的痛苦才是最難熬的。跟宋醫(yī)生會面之后,安澤拿了他開的藥,用筆認真記下飲食方面的注意事項,這才推著安洛的輪椅重新回到了住處。晚上,安澤又親自下廚給哥哥煲湯,說是遵循醫(yī)囑給哥哥補充營養(yǎng),這次又換了一種新的做法,把花生、鳳爪和生姜片放在一起熬一個小時,沒有加其他調(diào)料,熬出來的湯完全是原汁原味的香濃,鳳爪被煮爛了,入口即化,嘗起來非常的鮮美。安洛很喜歡這種湯,破例連喝了三碗,打破了昨天剛剛創(chuàng)下的一頓飯兩碗湯的歷史記錄。安洛心想,再這樣下去,他的腿還沒長好,身體肯定會長出一圈肥rou。安澤的做法不是在給哥哥養(yǎng)病,簡直是在養(yǎng)豬。不過,舌頭享受到美味食物并不是一件壞事,吃到好吃的東西也會讓低落的心情變好,安洛決定忽略長胖的問題,繼續(xù)享受弟弟制造的美味。安澤收拾碗筷后又回到客廳,坐在安洛的身邊,低聲說道:“哥哥,宋醫(yī)生說再過一周你的石膏就可以拆掉,等拆了石膏之后,你需要每天到醫(yī)院去做理療,如果嫌麻煩,到時候就直接住在醫(yī)院里?!?/br>安洛點頭,“嗯,知道了?!?/br>安澤輕輕拍了拍安洛的手背,似乎是在鼓勵,“哥哥別擔心,我會陪著你的?!?/br>安洛并不擔心,能夠重新活一次對他來說已經(jīng)算是賺來的,疼不疼根本不重要,他也不怕這些。雖說如此,可安澤的關心還是讓安洛心底升起一點久違的溫暖。安洛也禮尚往來地拍了拍他的手,說:“沒關系,我熬得住?!?/br>前世的安洛經(jīng)常受傷,疼得滿頭大汗的時候都是自己咬牙熬過去的,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關心的話,從來沒人給他任何鼓勵,更不會有人為他親自下廚。如今的弟弟安澤雖然性格難以捉摸,可至少,安洛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是認真的。可能是胃被他收買了的緣故,此時看他微笑的樣子,似乎也變得順眼了起來?兩人沉默地對視著,安澤的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安洛覺得兄弟兩人這樣對視下去太過奇怪,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對了,宋醫(yī)生就是你之前所說的那位骨科專家嗎?他看上去很年輕?!?/br>安澤點點頭說:“嗯,他剛到三十歲,是英國留學回來的醫(yī)學博士,在倫敦的時候一直研究骨折愈合方面的難題,發(fā)表了很多學術論作。人雖然年輕,卻很有建樹,我相信他的專業(yè)水平能夠幫得到你。”安洛低頭沉思了片刻,問:“他是英國哪所學校畢業(yè)的?”安澤說:“是S大的醫(yī)學系。”安洛突然一怔。沒記錯的話,當初小外甥邵榮也是在英國S大醫(yī)學系讀書。既然那所學校真實存在,也就是說,他重生之后所在的是同一個世界,只是時間推遲了二十多年,以前的一些朋友和親人或許依然活在這個世上。這么說來,小外甥邵榮……或許還在倫敦?當時自己立下遺囑,把大部分財產(chǎn)留給了哥哥安揚來繼承,小部分捐給了邵榮在英國的器官移植研究中心,沒想到的是,哥哥安揚居然也在同一場空難中喪生。既然他們兄弟兩人都死了,那么,那些財產(chǎn)最后又如何處置了呢?畢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沒人繼承捐獻給慈善機構倒也是個不錯的結局,就怕有人從中作梗,把他和安揚一生的心血全給私吞了。想到這里,安洛不禁輕輕皺了皺眉。目前,他也沒辦法查知那筆遺產(chǎn)的下落,只有過段時間,等身體康復之后再聯(lián)系一下遠在英國的邵榮來問問看,只不過,邵榮知道自己的舅舅死而復生估計會被嚇到……“哥哥在想什么?”安澤突然開口打斷了安洛的思緒。安洛回過神來,輕咳一聲,說:“沒什么?!?/br>安澤拿起遙控器問:“哥哥想看球賽嗎?今晚有歐洲杯聯(lián)賽。”安洛說:“隨便。”安澤看了他一眼,把電視調(diào)到了體育頻道,正在播出的果然是歐洲杯聯(lián)賽,法國隊VS荷蘭隊的小組賽,雙方隊員表現(xiàn)出色,踢得非常精彩,安洛跟著他一起看球,很快便專心地沉浸在了激烈的足球爭奪戰(zhàn)之中。半個小時后,比分暫時1:1打平。安澤見哥哥一臉平靜地盯著電視機,忍不住問道:“哥哥更喜歡哪支球隊?”安洛說:“沒有特別喜歡的。”安澤道:“所以,哥哥只是旁觀比賽的過程,結果和輸贏對你來說都無所謂,是嗎?”安洛點點頭,“嗯?!?/br>安澤看著他沒什么表情的側臉,沉默片刻,又低聲說:“很多時候都是這樣,臺上的人拼命努力想要贏得比賽,卻不知,臺下旁觀的人只是在看戲,根本就不在乎輸贏?!?/br>這段話似乎意有所指?安洛回頭看著他,問道:“你喜歡法國隊還是荷蘭隊?”安澤說:“都不喜歡?!?/br>安洛疑惑地道:“那你這話指的是……”安澤笑了笑,“哥哥意會吧?!?/br>說罷便站起來,留下一句:“我去洗澡?!比缓筠D身去了浴室。安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臺上的人拼命努力,臺下的人卻在看戲——他這話跟球賽有關?還是另有所指?如果另有所指,指的又是什么?記憶中突然浮現(xiàn)安巖的頒獎典禮上,安澤湊到哥哥的耳邊說話的場景——他當時到底說了些什么?為什么自從在電視機上看過那一幕之后,自己總是忘不掉那個畫面?沉思片刻后,還是沒想明白他的意思,安洛不禁輕輕皺起了眉頭。安澤,這個看上去最為成熟、穩(wěn)重的弟弟,心思也最難以捉摸。他沉重又復雜的眼神里,蘊藏的到底是什么心事?為什么在他的微笑中,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