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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揮著帕子把閉月羞花趕開:“什么鳳仙樓啊,我家的館子叫映竹軒,這哪兒跟什么閉月羞花似的,要土死了。我們家蕙仙兒姑娘,那可是平淹畫廊里養(yǎng)大的,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平淹畫廊里出來的?”陸不然雖然不好文雅之事,但這平淹畫廊的名字還是聽過的。“正是。陸公子,不如一會兒叫我們蕙仙兒陪您去燈會上逛逛。”金鳳聽陸不然發(fā)問了,趕緊答道。“你可能放心交給我?”“瞧您這話說的,陸公子是什么人呀,自然信得過?!?/br>“那今日我就去見上一見這蕙仙兒姑娘吧。”陸不然請金鳳帶路,又對其他鴇娘笑了笑:“各位jiejie可別生我的氣啊,陸某也是心生好奇。”“唉,今兒就算我讓著她吧。陸公子您可得記著我們羞花閣呀?!?/br>“我們凌柔姑娘才不會被外面來的貨色比下去呢?!?/br>閉月坊和羞花閣的兩位鴇娘帶著鬧哄哄的人很快就散去了,這夜晚長著呢,也不必過于流連陸不然這一個恩客。在這風(fēng)月之地討生活,來來往往的,只要能掏出銀子來,誰不是座上賓呢,從誰手里拿這銀子不是拿呢。陸不然固然是討鴇娘和姑娘們歡喜的,可他又比不過銀子。金鳳把陸不然往映竹館里一領(lǐng),趕緊叫小廝給他備好上座。鳳仙樓也是問月街上的老字號了,不過近些年頭牌們一個接一個從了良,門庭冷落了不少??煽催@如今的映竹館處處別致,用件兒也看著精巧,絲毫沒有什么破敗的樣子,除了妓館的胭脂氣之外還當(dāng)真有些風(fēng)雅。金鳳笑著跟陸不然說,這映竹館無論是擺設(shè)還是名字,都是為了蕙仙兒姑娘改的。能讓鴇娘費這么大的手筆,陸不然是真的有幾分好奇,這蕙仙兒究竟是個什么人物。“這蕙仙兒姑娘可當(dāng)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嘿喲,這姑娘啊里里外外可費了我好些銀子了。就盼望著她今年在花魁大賽里面一展風(fēng)頭,把那什么凌柔、綠楹的,統(tǒng)統(tǒng)都給比下去,給我們老鳳仙長長臉。讓那些老家伙好好看看,到底這問月街上誰家才是最厲害的?!苯瘌P話里面透著好大的一股得意勁兒,看來這蕙仙兒姑娘確實是人上之姿。老鳳仙樓本來就是問月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館子,雖然之前是破敗了些,但氣勢卻還是在的,四層的樓子中間還有個被回廊圍出的臺子,正對臺子的一樓設(shè)了些雅座。約莫著金鳳也是用了心思,庭院里還移了幾顆花樹,又在臺邊修了水渠,里頭還養(yǎng)了些許的金魚,與遠(yuǎn)處的假山風(fēng)景應(yīng)和著,還真是頗有幾分懷山郡的風(fēng)雅意思。金鳳將陸不然引在一樓前排的雅座,又吩咐了幾個年幼的小雛伺候在他身邊,這才畢恭畢敬地起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今夜其實也是陸不然趕巧了,這蕙仙兒初次登臺亮相的事金鳳已經(jīng)策劃了很久,私下里也聯(lián)系了不少權(quán)貴,不過她之前也沒敢把心思打到陸不然身上去,只是今天他正好出現(xiàn)了,必然是要爭取一下的。如今陸不然已經(jīng)坐在這里了,要是真能瞧上蕙仙兒的話,這可是大大的長臉,問月街上誰不知道陸不然從來沒留下過哪家的姑娘。心里面打著如意的算盤,金鳳的臉上真是笑成了一朵花,她不斷招呼著人往雅座上坐。有個小廝帶著兩個打扮華貴的公子哥,一臉為難地走到金鳳面前,悄悄貼在金鳳耳邊說悄悄話。這兩位公子沒有被邀請,但出手相當(dāng)闊綽,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少爺,小廝自然不敢得罪,只能帶著這主仆二人問問金鳳的意思。金鳳看著小廝的臉色,就知道了他的來意。她上下打量著這兩人,其中穿玉色衣衫的主子相貌俊美陰柔,一旁的隨從也穿著考究,主仆二人一看便是口袋里揣滿了銀子的主??蛇@雅座上都坐滿了賓客,又有哪一位不是出手闊綽的人呢,這哪能得罪得起。金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客客氣氣地請這兩人去二樓的上座,那邊也是極好的位子。“我們家少爺是什么身份的人,你居然敢讓我們家少爺去別處?”玉衣公子還沒出聲,一旁的小廝先按捺不住了。“這位小公子,我們這也是不得已呀,您看我們這……”“休晚,你別……”面相陰柔的主子剛要開口,陸不然突然插聲進(jìn)來:“鴇娘,幫我給這兩位公子添個位子吧。”剛才還忙著跟鴇娘爭執(zhí)的隨從瞪大眼睛轉(zhuǎn)過身來,失聲道:“陸將軍,你怎么在這?”“休晚,不得無禮?!蹦枪酉仁墙凶×诵萃恚呕剡^頭來靜靜看著陸不然,而陸不然則一直笑瞇瞇的,還伸手示意他們快些過來。沒有片刻的猶豫,那公子沖陸不然作揖道謝。能留住以為大主顧自然是好事,金鳳趕緊叫人添上位子,又取了好些吃食過來,生怕兩個小公子再走出去。不過,這世道真是越來越奇怪,這逛窯子的公子怎么都一個賽著一個的好看呢。走到陸不然身旁坐定,那玉衫人也不再刻意壓低聲音,該用原本女子的聲調(diào)小聲對陸不然說:“懷山謝過將軍了?!?/br>“啊,不敢當(dāng),長公主何必客氣呢?!标懖蝗灰矊W(xué)著她的樣子小聲說:“不過長公主作這種打扮、又來這種地方,實在是有些危險。”“危險?”宋享原有些許疑惑,她問說:“懷山正是扮了男裝才敢前來?!?/br>陸不然只能笑笑,這風(fēng)月場上的事情可不分你是男是女,像他們這種樣貌的人總是被人盯得緊緊的??蛇@話他要怎么跟長公主開口,也只能開著玩笑暗示說:“陸某這副粗糙皮囊都有人惦記著呢?!?/br>“啊!還能有這等事?”宋享原的貼身侍女休晚輕聲叫道。“休晚,不得無禮?!彼蜗碓瓕﹃懖蝗晃⑽Ⅻc頭:“平日里對身邊的人有些驕縱,讓將軍見笑了。”“呵呵,休晚姑娘這是天真活潑,我倒覺得很好呢?!闭f完,陸不然就沖休晚眨了眨眼睛,休晚見狀立刻躲到自家公主身后去了。宋享原有些無奈地看著休晚,休晚跟著她許多許多年,早就如同是她的小妹一樣,即使她在人前犯了什么過錯,也不忍心多責(zé)備她。陸不然當(dāng)然也不是什么在乎禮數(shù)的人,反而這樣還會輕松自在些。“長公主恕我冒昧了,您怎么會來這映竹館呢?!?/br>“陸公子叫我懷山就好?!彼蜗碓瓕﹃懖蝗惠p輕搖了搖頭:“懷山只是來見見世面而已?!?/br>“這里哪里比得風(fēng)雅地方,只有些無聊無趣的男人到處找找樂子而已。”“偶然也想見見這樣的人罷了。在陸公子看來,自己也是無聊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