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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門外。城中的探子先一步將消息送進的皇城之內(nèi),皇城四周各城門緊閉,暫且將鄭群擋在了城門外,但皇城之內(nèi)向來不是屯兵之地,哪怕集結(jié)了內(nèi)廷守衛(wèi)又如何能與來勢洶洶的鄭群抵抗呢。“夫子,那個人怎么會是鄭群呢……”整個昱央宮中異常的平和,雖然已經(jīng)夜深了,宋映輝和賀穩(wěn)卻在流淵閣之前擺起了茶桌,二人借著月色談論著皇城之外正發(fā)生著的事情。“怎么,覺得他不像是會謀反的人?”宋映輝對鄭群這個人的印象,只有他娶了自己的meimei而已,是個膽小懦弱的人,可也正是這個率兵造反。“可是鄭群他怎么會,被鬼怪上身也不會有如此之大的改變吧?!?/br>“他本來就是個鬼怪一般的人,心狠得不得了。”“夫子是怎么懷疑到他的身上去的?”賀穩(wěn)把喝空的杯子往桌上一推,宋映輝無奈地嘆了口氣,將賀穩(wěn)的杯中又倒上清茶,賀穩(wěn)拿回杯子抿了一口之后才接著說下去:“去年夏祭的時候,懷山長公主與墨邑長公主之間不是發(fā)生了些什么嗎,聽說墨邑長公主舉止怪異,所以就留心了一些?!?/br>“墨邑?”“陛下不記得自己有這樣一個meimei了?”宋映輝不好意思地摸摸臉:“我和皇姐不是與墨邑一起長大的,小時候能見到的機會也不多?!?/br>“那你們可真是一點都不關(guān)心這個meimei,總之,皇家是養(yǎng)不出那種會罵人的長公主的,必然是她嫁給鄭群之后出了什么事?!?/br>“我都不知道她在受苦……”宋映輝苦笑了一下,“是我不對。”“不是你的錯?!辟R穩(wěn)起身,“我們?nèi)ヒ娨娻嵢喊桑蝗凰烧娴囊詾樘煜露际撬哪抑兄锪?。?/br>宋映輝稍微算算時間,鄭群的人馬應該已經(jīng)進入皇城之內(nèi)了,雖然知道賀穩(wěn)早有計劃,但宋映輝還是有些提心吊膽。他問賀穩(wěn)為什么非得把他們放進來不可,賀穩(wěn)反問他難道是想讓全桑靈的人都見血腥,嫌自己的惡名傳得還不夠遠嗎。去年冬天的時候讀過喻持婉送來的信,宋映輝這邊就開始防備著敵方的后招,太皇太后和喻持婉那邊都由賀穩(wěn)安排了人暗中保護,不過他從沒說過這些人都是他從哪里找來的。流言這東西向來是防不勝防的,更何況宋映輝身邊先后逝去了兩人,如今太皇太后又倒下了,民間還是悄悄傳起了他命數(shù)不好的事情來,雖然只是茶余飯后說來打發(fā)時間的閑話,但誰知是不是被人記在了心里呢。宮城之中守備森嚴,原先只是擺擺花架式的內(nèi)廷守衛(wèi)都換做了精兵,雖然人數(shù)上變動不大,卻是個巧妙的行動。賀穩(wěn)將手抵在宋映輝的背上輕輕往前一推,示意他走到前面去,“陛下也得有些皇帝的架勢才行,我們可能要先見一個不靠譜的家伙了?!闭f完賀穩(wěn)抬頭沖圍墻上看去,順聲有人從墻上翻身而下。“賀幺兒可真是敏銳?!眮碚叽┲簧硪剐蟹?,他將面巾向下一扯,露出一張宋映輝很熟悉的臉來:“陛下也好久不見呀。”“陸將軍!”“陛下可真是客氣,微臣只是來湊個熱鬧而已?!标懖蝗恍χ鴶[擺手。賀穩(wěn)對陸不然說:“你還是對陛下放敬重些比較好?!?/br>某種意義上說來,夫子你自己才是對我最不敬重的人吧,宋映輝無奈地扶了一下額頭,“夫子,這是怎么一回事兒?!?/br>“功夫那么差,還要學別人飛檐走壁?!辟R穩(wěn)很挑剔地看了看陸不然一身的黑。陸不然無所謂地回說:“僅僅是翻個墻而已,我還應付得了,再說我可不能從那么多人中光明正大地闖進來。要是不小心受了什么傷,憑你可調(diào)動不了外面的那些人?!?/br>“他們畢竟是你一直藏著壓箱底的?!?/br>“被你發(fā)現(xiàn)了也沒法子,過了而立之年的人總要替自己尋點退路?!标懖蝗晦D(zhuǎn)而對向宋映輝,“這次我可是把保命的本錢都捧上來獻給陛下了,這功勞怎么也要多記上一筆啊?!?/br>賀穩(wěn)和陸不然兩個人湊在一起總是不停地斗嘴,宋映輝只能有些尷尬地提醒兩人鄭群正圍在宮外準備造反,陸不然笑著攬過了宋映輝拍拍他的肩膀,指指遠處正在集結(jié)地守衛(wèi):“最貴重的本錢我都已經(jīng)留在陛下’身邊了。”到底還是被人圍困著,陸不然貼在賀穩(wěn)耳邊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而裝作內(nèi)廷侍衛(wèi)的安慰則將宋映輝和賀穩(wěn)緊緊圍在中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隨時會被突破的宮門,有猛烈的撞擊聲不斷傳入耳中。這樣的場景曾經(jīng)見過,宋映輝沒有絲毫的緊張感,甚至期待著鄭群快點將那扇厚重的門撞開,然后將這場鬧劇結(jié)束掉。鄭群不知道他正將自己與埋伏之間最后的屏障撞了個粉碎,如果他不沖入里面的話說不定還有什么轉(zhuǎn)機吧,是什么支持著他在前進呢?宋映輝想起滿身是血的四皇叔來,這是已經(jīng)過去多少年了呢,他早就不是那個連勺子都拿不穩(wěn)的孩子了,是什么變了?宋映輝記得自己當時不明白皇祖母明明知道四皇叔要造反,卻還是讓那么多人丟了性命。自己也是那時明白了做皇帝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情,自己絕不愿意那樣做。那現(xiàn)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宋映輝迷茫地看著前方朱紅色的宮門,他是真的要成為一個皇帝了嗎?“陛下可一定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千萬別忘記你是多么正直善良的人,絕對不會耍什么花招?!?/br>正直善良、不?;ㄕ?,宋映輝突然心虛了起來,他究竟是用怎樣的姿態(tài)去唾棄和不齒太后的陰險和卑鄙的呢,他現(xiàn)在又為什么不去阻止鄭群呢。環(huán)視了一圈保護著自己的侍衛(wèi),宋映輝看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堅毅,每一個人都比自己看著更為強大,但他們隨時會為了弱小的自己死去。他為什么不去阻止鄭群呢,他想看著有人因為自己而流血嗎?就算成為了皇帝又有什么用。再怎么堅固地宮門也抵擋不住接連的攻擊,朱紅色的大門很快就為鄭群而打開,而他恐怕再也沒有機會活著踏出這扇門了。宋映輝心里一糾,腦海里全是自己的叫囂和怒罵,他不該成為一個皇帝,他不可能成為一個皇帝的,忍不住就向前踏出了一步,他甚至想要將這皇位就這么拱手讓給鄭群了。向前傾去的身體被賀穩(wěn)拉住,宋映輝的胳膊被他很用力的握著。“不要去,他是不會停手的?!?/br>宋映輝輕輕拍了怕賀穩(wěn)的手,這樣的事情他也知道啊,就算是他沒讓鄭群進入到皇城之中,就算他沒讓鄭群進入桑靈城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