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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也耀眼,宋享原站在地牢前抬頭仰望著浩瀚星河,突然之間明白了宋映輝為什么總是癡迷于此,宋享原想要化作這萬千星辰中的一顆,垂掛在環(huán)星閣之上。她一面凝望著,一面流下眼淚來,繼而在守衛(wèi)驚異的眼神中狼狽地大哭不止。隔天的時候領(lǐng)隊派人跟宋享原來道過謝,那人說陸不然已經(jīng)不再固執(zhí)地不肯進食了,休晚興高采烈地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宋享原卻連點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能撫摸著尚未出世的孩子,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對他,還有他們道別。接下來又是顛簸的山路,接連幾天都只能露宿在外,好不容易等到住進了舒適的房屋之中,休晚里里外外地張羅著燒了滿滿一盆的熱水,她回到屋中的時候宋享原正抱著肚子躺在床榻上,身下的被褥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一片,她緊緊咬著嘴唇不肯發(fā)出一點聲音。休晚見到宋享原的樣子簡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她抓著宋享原的手哀求著問她是不是服藥了,不敢哭得太大聲,休晚只能嗚咽著任淚水留了滿臉。宋享原疼得臉上都抽搐起來,瞪大的眼睛里寫滿了痛苦,但她還是一聲都不肯發(fā)出來,活生生忍住了。休晚哭過幾聲之后也鎮(zhèn)靜了下來,但她也從未幫人接生過,只能看著宋享原一個人掙扎。從始至終,宋享原只說過一句話,她叫休晚不要管她,只要孩子平安便可。休晚忍著淚說她會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宋享原已經(jīng)疼得幾乎要斷氣了,休晚又哭又笑地用毯子將孩子裹起來放在宋享原身邊,貼在她的耳邊不斷重復(fù)著是個健康又秀氣的男孩子。宋享原渾身的力氣都已經(jīng)被抽空了,她叫休晚把自己的手搭在哭得抽抽搭搭的孩子身上,輕啟完全失了血色的嘴唇說:“玉兒乖,我還怕他的哭聲會引來人。”這個匆匆來到世上的孩子仿佛又委屈又壓抑地小聲哭泣著,一張小臉皺皺巴巴的,宋享原根本看不出他長得像誰來,但她還是笑著說:“這么乖巧?!?/br>“公主……”休晚用手帕擦去宋享原滿臉的汗水,她已經(jīng)沒了喜悅的感覺,只剩下心疼。“你呀,像什么樣子……玉兒要管你叫姨娘的……”宋享原沙啞著嗓子,“我好累啊,也想不出什么名字來了,你說,就叫享玉好不好?”休晚和孩子一樣小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宋享原只能無奈地說她看不明白。“玉兒就不要做宋家的孩子了,隨那人姓吧,過得平凡些最好?!彼蜗碓p聲說,“休晚也不要哭了,你們快些走吧。”宋享原不想休晚跟著自己過些受罪的日子,玉兒也不能沒有人照顧,她按照約定的那樣,白日里服下藥劑的時候便給一直遠遠跟隨著自己的暗衛(wèi)留下來記號,他們大概是做好了接應(yīng)的準備,只是這也說不準。“若是連累了你……”休晚用手捂住宋享原的嘴,不許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宋享原竭盡力氣將孩子塞進她的懷里,催促著要她快些離開。將孩子放入食盒中,休晚回頭看了宋享原好幾眼才擦干凈自己的淚水,推門而出,夜里的冷風(fēng)吹得她臉上刺痛。前來接應(yīng)的暗衛(wèi)找到休晚的時候,她抱著食盒蜷縮在馬廄中的稻草旁,遠處已經(jīng)是火光沖天。這個一直沒有停止哭泣的女子將食盒中的嬰孩交到暗衛(wèi)手中,跟暗衛(wèi)說這孩子叫做李享玉,是大昭懷山長公主的子嗣。然后休晚就推開那個暗衛(wèi),自己向著那片熊熊燃燒之地不管不顧地跑了起來。一手抱著孩子的暗衛(wèi)根本攔不住拼勁了力氣的休晚,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休晚越跑越遠。方才還安靜沉睡著的小嬰兒突然睜開了眼睛,仿佛被大火嚇到了一般,哭了起來。他是不是在為只見過一面的娘親而難過。一場刻意而為的大火牽連無數(shù),只奪去了兩個人的性命。衣著華麗的使者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和領(lǐng)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身后只剩蒙著黑布的囚車,和一個將要去往的赴約人。第四十一章將賀穩(wěn)送出桑靈城的隔天,宋映輝就下令遣散宮人,若是愿意皇城去逃命的人就只管離開便可。宮人們起初還捉摸不透著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不過有些宮人大著膽子從朝武門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其他人見他們毫發(fā)無傷,才開始急匆匆地收拾自己的行囊。張福海講昱央宮的大門緊緊扣上,將一切紛擾都隔絕在外面,別處是別處,昱央宮中仿佛過得還是恬淡的日子,桃雀站在院中精神十足地指揮幾個小宮女將地上生出的雜草拔掉。宋映輝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幅景象,也沉默著俯下’身去將自己腳邊的位置清理干凈,桃雀看到了,也只是提醒宋映輝說當心不要割破了手。昱央宮中不是沒有離去的人,張福海明白宋映輝心里是不想留下任何人的,所以他也勸一些家中還留有親族的宮人離去,至于孤身一人的那些,全都自愿留在昱央宮里,他們都是放不下宋映輝的。宋映輝在外已經(jīng)是聲名狼藉,他人都把這些留在昱央宮中的人當做被他迷了心神。空蕩蕩的宮殿樓宇之間,什么都已經(jīng)蕩然無存,宋映輝也不愿意再換上那身明晃晃的外袍。司衣局的宮人都盡數(shù)散去了,桃雀就帶著幾個手巧的小宮女給宋映輝依照百姓家的少年人做了幾身衣裳,宋映輝從沒穿得那樣輕便舒適,他問張福海自己看著像不像是個尋常人家的少年郎。聽了這話,桃雀先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一邊扎好宋映輝腦袋后面的發(fā)帶,一邊說:“才不像呢,誰家的小公子能生得這么俊俏啊?!?/br>張福海也點著頭說正是如此。穿著著平凡衣衫的宋映輝似乎真的要將自己當做個少年郎了,他經(jīng)常跟著宮人們一起打掃昱央宮,本來還擔(dān)心他做不來粗活,但宋映輝卻是挺樂在其中的,整天拿著塊抹布在屋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然就拿著灑壺在園中照料照料花草,還是有模有樣的。從下午開始的時候宋映輝和桃雀她們一起待在小廚房里面,從和面調(diào)餡開始,學(xué)起了做小籠包。宮女們雖然比不上御膳房的師傅們會做花樣兒,但一個個也是干活利索的好手,只有宋映輝捏起來的包子又扁又丑,每一只都長得逗人發(fā)笑,就連宋映輝自己都看不下去,他包的小籠包在一堆白白胖胖的小籠包中特別的顯眼。昱央宮中約莫著還有十數(shù)人,張福海照宋映輝說的,從房中抬出幾張方桌拼在院中,然后繞著桌子又湊了一圈各種樣式的椅凳。吃飯的時候就圍在一起坐著,有些像個大家族似的。宋映輝的丑包子被桃雀放進了籠屜中,蒸熟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