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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也不分辯,只道:“臣一向皮粗rou糙,歇歇就好了?!?/br>賀月扶著風染在躺榻上躺好,熟門熟路地從一扇書櫥里抱出床錦被來,聞了聞,并沒有霉味,道:“是給你準備的新的?!北憬o風染蓋上。見風染甚是驚訝地看著自己,笑道:“我以前有時批文批得晚了,太累時,就直接歇在書房里,”指了指那扇書櫥:“底下人就在那柜子備了被褥?!?/br>也對,賀月曾在這書房里辦了五年多的公務(wù),自然比風染更加熟悉書房。賀月隨身坐到躺榻邊上,看向風染,道:“你身子好轉(zhuǎn)了?剛我摸著,你身上是暖的。”剛才他摸著風染身上是溫暖的,跟常人無異,不像以前,還沒入冬,身子就開始冰涼了。風染溫容一笑,道:“陛下怎么忘了,臣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功力,醒著時可以靠運使內(nèi)功來維持溫度,只是夜里睡著了,仍是冷。”到如今,風染的功力也不過只恢復(fù)了全盛時期的七成左右,一直未能再次凝練出毒內(nèi)丹。賀月頓時默然了。看賀月這副樣子,風染反倒替賀月難受,笑著安慰道:“臣的身子便是這樣了,過好這幾年就夠了。生死有命,陛下不必為臣cao心?!?/br>賀月臉上的神色明顯地黯淡了下去,強顏笑了笑道:“等你傷好了,咱們把功法練起來。”風染有些瞠目無語,霧黑入侵,國家情勢危急,八國合一,整天在朝堂上勾心斗角,賀月竟然還有閑心想跟他雙修雙練?該不是還想著,要練出什么效果來吧?“你那個長隨呢?怎么沒帶在身邊?”如果有人照顧著,風染背上的傷也不至于潰爛成那樣。“聽莊先生說,我走后,他就辭了工,躲進山里去了?!?/br>“去把他找回來吧。你那性子不比別人,身邊怎么能沒個人照料著?”“有修年哥呢。躲山里平安,別找他了?!?/br>“你表哥是鄭家派來輔佐你成大事的,怎么能讓他做那些下人的事?死衛(wèi)就要當死衛(wèi)來用,別屈了他。你不派人去找,我派人去找,這事便這么定了?!?/br>賀月還是那么強勢,還是喜歡自做主張。不過風染覺得賀月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他不能把鄭修年當下人來用,便不言語了。身子在一陣亢奮之后有些虛弱,便團了團身子,蜷在躺榻了,賀月看風染累了,道:“你歇著吧,別起來,我先回了。”在賀月披上披風,快要踏出門的一霎那,風染心頭涌起一股不舍,明知道賀月宵想自己,可是,他更喜歡賀月帶給他的那種安定的感覺,有賀月在身邊,仿佛一切的雜亂無章的事情都變得有條不紊,愴惶不安的心情也會變得信心十足,甚至再沉重的責任也可以變得舉重若輕——仿佛,他是他的依靠。風染叫道:“陛下!”“嗯?”賀月停步回頭看著風染。風染道:“既然陛下已經(jīng)來了,臣便直接把此次北上之行面稟陛下,可好?”“好?!辟R月又返回來,拉了張椅子,坐到躺榻邊,毫不掩飾他的一臉歡喜之色。鄭修年在外面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兩人出來,擔心風染吃虧,叩門而入,便看見這一帝一將,一個坐著,一個躺著,正在說話。貌似,臣子在皇帝面前躺著,是屬于君前失禮的行為?然而,這一帝一將,一個不覺得對方無禮,一個不覺得自己僭越,雙方的神色都顯得極是自然,正相談甚歡的樣子。鄭修年只得躬身進去,裝作是進來收拾屋子的,把被賀月扔在地上的血污布帶和放了藥物拿來清洗傷口的藥水等物收撿了拿出去扔掉。“修年哥,我跟陛下正在討論軍制,你也來聽聽,說說看法?”鄭修年一點不想跟賀月討論什么軍制,不過更不想自家少主跟那狗賊書房獨處,很干脆地答道:“好,我把東西送去灶下燒了就回來?!?/br>賀月道:“要不,把老莊也叫來一起討論?”“別叫莊先生,這都三更二鼓了,他年歲大了,熬不得夜,睡眠又淺,別打擾他了。回頭,我去向他請教?!?/br>又是一夜無眠,跟上次通宵清談一樣,三個人對座,基本都是賀月和風染在說話,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不拘文治軍治,各抒己見,觀點見解雖有相駁相爭之處,更多的主張是一致的。風染只是很自然地說出自己的見解,沒覺得有什么需要諱言的地方,并不覺得特別。但在賀月來說,清談卻談得格外開心,格外盡興。一則風染是他喜歡傾慕的人,呆在風染身邊,他就覺得安心和開心,二則,他是皇帝,大臣們歌功頌德,妃嬪們虛情假意,內(nèi)侍們獻諂討好,全都只撿好話說給賀月聽,賀月找不到一個可以自由自在說說內(nèi)心真話的人。風染則完全沒把自己當皇帝來看,什么話都敢說,甚至敢毫無顧忌地跟自己爭論頂嘴,嗤笑嘲諷,賀月覺得,這才是平常百姓之間的說話形式,輕松得緊,有趣得緊。跟上次清談略有不同的是,上次鄭修年全程旁聽,一言不。這一次,鄭修年還會偶爾插言,就正在討論的問題提出自己的主張。在風月生爭執(zhí)時,他會站在比較中立的立場,表自己的意見,并不偏幫誰。交談得暢快,時間也流逝得快,不知不覺,天快亮了,小七很準時地在書房外提醒:“啟稟陛下,該回宮準備上朝了?!?/br>第228章初泛情潮不知道是那藥丸的原因,還是療傷時太緊張了,還是因為強自按捺下忽然勃的**,風染頭腦尚且清醒,只是覺得身體格外虛弱酸軟,像大病之后一樣無力。一夜清談,便在榻上躺了一夜。賀月倒極是體貼地在躺榻周圍不斷地換著位置坐,讓風染能夠翻翻身,免得老用一個姿態(tài)躺著不舒服。聽了小七的稟告,風染便支起身子想下榻,準備送駕。風染一動,賀月和鄭修年兩個一左一右同時伸手去扶,鄭修年的反應(yīng)得比賀月快,一邊伸手去扶,一邊毫不客氣地叫道:“陛下,請自重!”是啊,皇帝去攙扶臣子,像什么話?賀月手伸到一半,訕訕地變?yōu)榛刂饫死砩系呐L,說道:“你剛回城,今兒歇一天,明天再上朝吧,你北上撤軍和枇杷谷作戰(zhàn)的奏折,回頭我給你寫了批了,一會你叫府吏去朝堂領(lǐng)回來,差人趕緊辦?!?/br>鄭修年暗自磨牙:你這狗賊,明知道我家少主累,還在這里磨嘰一晚上,什么用心,別當我不清楚!賀月一邊說,一邊往門邊走,在門口又站住,回顧身后由鄭修年攙扶著的風染道:“你的傷,我明晚來給你換藥?!?/br>風染正想拒絕:臣自己可以換藥。便聽得賀月輕輕“嗯?”了一聲,似有詢問之意。以前賀月想干什么,極少征詢風染的意思,如今事事征詢風染的主張,倒叫風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