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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說了一句:“林閱棠,這個事兒沒完?!?/br>結果解云濤根本就不在房間里,方明執(zhí)給他打了幾個電話那邊也沒人接。看著懷里的人臉色越來越差,方明執(zhí)直接抱著他去了停車場,一路上輕輕地喊他:“春潮,是胃疼嗎?別睡啊,我送你去醫(yī)院。”解春潮的睫毛上不知道是淚還是汗,迷迷糊糊地看著方明執(zhí):“我哥哥呢?”方明執(zhí)把他平放在后座上,用自己的大衣蓋好了,低聲安撫他:“我給你哥哥留了消息,等他看到了就會來醫(yī)院找我們?!?/br>解春潮疼得厲害了,壓著腹部輕聲哼了起來。方明執(zhí)沒有遲疑,關上車門走到駕駛座,一邊發(fā)動車一邊說:“你堅持一下,這附近就有醫(yī)院,很快就到了?!?/br>解春潮蜷縮在后座上,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又麻煩你?!?/br>方明執(zhí)眼前一陣模糊,他猛地在臉上揩了一把,一腳油門車就出了停車場。山區(qū)限速比較多,方明執(zhí)卻不在意,他滿臉的水,左一把右一把地揩也揩不干凈。他分著心,時不時地喊一聲:“春潮,你醒著嗎?”解春潮疼得意識虛虛實實的攥不住,每每快要沉入黑暗時就聽見方明執(zhí)低低地喊他,他不耐煩。但是不答應的話,方明執(zhí)就會一直問。他糊涂著,卻也知道現在夜色深了,方明執(zhí)的車速始終慢不下來,在山里橫沖直撞。他有些怕方明執(zhí)一激動把他倆都翻進山溝里,所以還是盡力應著,到最后實在煩了,他憋著一口氣懟方明執(zhí):“你煩不煩?安靜一點兒不好嗎?”方明執(zhí)終于不說話了,解春潮好容易有了片刻的安寧,車廂里只能聽得見舒緩的輕音樂。醫(yī)院其實離得不近,哪怕方明執(zhí)車開得極快,腹內的鈍痛還是讓解春潮倍感煎熬。他昏昏沉沉地,睡也睡不著,醒也行不過來,最后隱約間感到車身平穩(wěn)地停了下來。他聽見方明執(zhí)拉開車門,伸手把他攏進懷里,扶著他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問:“還能走嗎?”解春潮一直壓著肚子,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他的目光不大聚焦,卻努力推開方明執(zhí)護在他身前的手:“我可以走?!?/br>解春潮剛剛從車上走下來,就感覺到一股暖意沿著他的褲管流了下去,緊接著他感受到了方明執(zhí)結實的胸膛。活了兩輩子,他第一次聽見方明執(zhí)的失態(tài),那是一聲張皇的低吼:“春潮!”意識最終淙淙地溜走了,只給他留下一個微茫的念頭:在準前夫面前尿褲子,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第41章解春潮醒來的時候,房間的窗簾拉著,外面的光透不過來,也不知道現在是黑夜還是白天。床頭的空氣加濕器正徐徐地向外吐著白汽,除了這張寬大的病床,房間里的茶幾沙發(fā)一應俱全,甚至還能看到掩著門的洗手間。這應該是醫(yī)院的頂級單人病房,里里外外都是資本氣息。解春潮的目光把四周掃了一圈,最終落在床前的人身上。方明執(zhí)坐在一張扶手椅上,一手支著額頭,像是睡著了,眉頭卻微微蹙著。解春潮半撐起身,才發(fā)現手背上還扎著針,不由輕輕“嘶”了一聲。幾乎是立即,方明執(zhí)就動了,他有些怔忡地朝著解春潮傾身:“醒了?還有沒有哪里疼?”解春潮還有些弄不清:“我怎么還輸上液了,解云濤呢?”方明執(zhí)把病床的角度稍微調高了一些,謹慎地扶著他重新躺好:“爸爸mama和哥哥白天都來過了,但是到晚上我就讓他們都先回去了,我守著你就行?!?/br>解春潮好看的眉毛擰了起來:“我睡了一天嗎?不過就是著涼了,不需要住院吧?!闭f完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輸液瓶,表情就僵住了。這種藥他見過,上輩子的時候見過,是孕初期用于穩(wěn)胎的。他不置信地看向方明執(zhí),艱難地開口:“我到底怎么了?”方明執(zhí)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聲音輕得像是怕驚醒了一個夢:“春潮和我,要有小朋友了。”千頭萬緒就像是千軍萬馬,把解春潮的思維踏成了一個平面。那平面極緩慢地豎起來,一幀一幀地放映著前世時他發(fā)現自己懷孕時的欣喜若狂、方明執(zhí)同他說“我們本來就是開放關系”、那個兇惡又骯臟的男人告訴他方明執(zhí)根本就不喜歡男人……怎么他千方百計地避免和方明執(zhí)產生糾葛,這一生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像是一只被毒液麻醉了一般的昆蟲,突然在疼痛中驚醒,發(fā)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一半落入了捕獵者的口中。是他大意了,事情才會如此荒唐。沉默了良久之后,解春潮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臉上卻是云淡風輕:“不可能?!?/br>方明執(zhí)像是被隱形的子彈擊中,身形微晃,沉重的眼瞼慢慢地抬起來,聲音輕而?。骸笆裁床豢赡??”解春潮承接著他的目光,一雙漆黑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我和你,不可能有孩子?!?/br>方明執(zhí)蹲下身,攥住了他的小手指,倔強地說:“可是孩子是我的。”解春潮偏著頭,看向黑沉沉的窗簾,幾乎有些冷酷地說:“我們就一次,我吃過藥,你別想得太多了?!?/br>方明執(zhí)的手越攥越緊,他說得很平靜,聲音里卻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祈求:“但是真的有一個小寶寶,雖然還非常小,但是很漂亮?!?/br>“漂亮?”解春潮轉過頭來反問他:“你怎么知道是你的?我們一直分居。有句話怎么說的?我們是開放關系?!?/br>方明執(zhí)茫然地仰著頭看他,喃喃地重復道:“開放關系?”他的眼睛很快犀利了起來,像是跟自己確認一樣:“就是我的?!?/br>解春潮輕輕笑了一聲:“隨你怎么想,反正我也不會留著?!?/br>方明執(zhí)像是聽不懂他說話一樣,緊接著目光抖動了一下,猛地整個人撲上來把他擁著,卻又小心地沒有壓到他。方明執(zhí)的呼吸有些不平穩(wěn),過了很久,他才疑惑又緩慢地問解春潮:“春潮,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呀?我要做什么才能彌補?你為什么要一直,一直地懲罰我?”解春潮不愿意承認自己聽到方明執(zhí)這樣質問他,心里是很酸楚的。他明白這一世的方明執(zhí)什么都沒做錯,但是他要怎么和他解釋?告訴方明執(zhí)他沒做錯什么,但是將來總會做錯?還是說他為了愛他丟了兩條命,這輩子不敢愛了?方明執(zhí)把臉埋在他的肩窩里,身體難以抑制地聳動起來。解春潮見過方明執(zhí)落淚,卻不曾見過他痛哭,一時間也沒什么反應,只是由著他抱著。等到方明執(zhí)慢慢平復了,解春潮平和地跟他說:“你沒做錯什么,只是我們不合適。你看你緊緊抓著不放手,就只會受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