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好的報答?！?/br>
康司熠瞇縫著眼睛，盯著他：“你逗我呢？不能親眼看見你哪能算是報答?！?/br>
“天機不可泄露?！眾淝研ξ貙⒉鑹胤畔拢跋嘈盼野?，真的不騙你，你以后要是有機會知道真相肯定會淚眼紛飛地感謝我?！?/br>
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你的命應(yīng)該能值4分吧？我們這下應(yīng)該就算是兩清了。

康司熠靜靜看著他，雖然婁千呇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認真，像是逗人玩的，但那個顫抖的語氣卻又極其認真嚴肅，讓他不得懷疑。

“好吧。”雖然半信半疑，但康司熠還是接受了，不過，“沒有一些其他的？”

婁千呇將茶杯遞到他的面前，“這里加碼給你，不用太感動。”

康司熠哭笑不得將茶杯接過，啜了一口：“燙，嘗不出味兒?！?/br>
“這是’鯨魚的家‘，還挺好喝的，等冷了一點兒你再嘗嘗。”婁千呇邊說邊往自己茶杯里吹氣。

“鯨魚的家？”康司熠忽然停頓，感覺這句話有些熟悉，分明在哪里聽過。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婁千呇在醉酒時迷糊說過什么“老板，你的’鯨魚的家‘來了”之類的。

“這是我母親最愛喝的?！眾淝言诘却ú枥鋮s的當兒，忽然臉色沉了下來，須臾，他又勉強扯出笑容，“自小我的母親說什么我就做什么，都不敢反抗她。我一直在她的壓力底下生活，直到高中時期吧，就那個人人都叛逆的時期，我跟她吵了一架，跟她說我不想再按照您期待的樣子生活了，我不想像個傀儡似的，我想要照我自己的樣子而活……”

還記得母親當時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兒子居然違背自己，還在那里瘋狂自我催眠說兒子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中邪，要不要我?guī)闳タ瘁t(yī)生去看道士，你不要擔心，你康復(fù)了依然是我那乖乖聽話的寶貝兒子。

他當時心智發(fā)展得還不夠成熟，于是一怒之下就離家出走，結(jié)果母親拼死抓著他的手不放，說：“你不把我這個媽放在眼里了嗎？”

“你不把我這個媽放在眼里了嗎？！”

“你不把我這個媽放在眼里了嗎？?。　?/br>
母親連哭帶鬧地說了三遍后就昏厥了過去，從此一覺不醒。

“……”想到這，婁千呇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手指不安地劇烈顫抖了起來。

“……”康司熠看著他，很是感同身受，自己也一直是母親炫耀的資本，從小都順著父母的意思而活，直到遇到婁千呇以后，他才慢慢意識到了自己不可以再這么行尸走rou下去，要極力實踐自己真實的想法。

他伸出手覆蓋在婁千呇顫抖的手上，給予無聲安慰。他牢牢地抓著他，想讓他覺得溫暖、覺得安全。

嘗試平復(fù)心情后，婁千呇才輕輕地說：“我沒事?！?/br>
怎知，康司熠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有事，求安慰?！?/br>
婁千呇望向他，終于狠狠地當面翻了一個白眼。他翻完白眼后，看著康司熠的樣子，不知道戳到他哪根神經(jīng)了，忽然就笑了起來，止也止不住。

“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眾淝衙拇笸龋呅呎f。

“皮癢了？”康司熠看著眼前這傻子，哭笑不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

婁千呇這一笑，笑了半個小時，花茶都涼了也還沒停止?？邓眷谟藐P(guān)愛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你吃了什么藥？也給我試試？這么嗨?！?/br>
婁千呇臉上還掛著笑容，他躺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小腿放肆地搭在康司熠腿上，伸出手劃了個圈：“我想看星星的話，你會摘給我嗎？”

這又是什么胡言亂語？康司熠蹙眉。

“直接帶你搭個火箭上外太空去近距離觀看不是更好？”康司熠配合他，也隨便吹。

“……”婁千呇伸在半空中的手沒有收回來，而是往前抓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在抓什么，抓空氣？

他盯著天花板，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隨后一把哽咽的聲音響起：“不知道那里的天空是不是也和這邊一樣……”

“mama，我想看星星的話你會摘給我嗎？”還記得小時候的他天真爛漫地問過母親這一句話。

母親當時笑容和藹，蹲下來撫摸他軟軟的頭毛：“當然了，mama是超人，什么都可以辦到?！?/br>
就算十幾年過去，小崽子長大了，mama也變得可恨了，但是……

mama是超人，這是永恒不變的事實。

自小沒有父親，是母親獨自把自己撫養(yǎng)長大的，不是超人是什么呢？

然而，自己卻把超人般的母親送進了醫(yī)院。

……

媽，對不起，兒子不孝。

媽，我想你。可是我在這里還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做……

他垂眸看了一眼康司熠……

我沒辦法放任他的生死而不管。

媽，你再給我多一些時間吧……

康司熠看見婁千呇眼角的淚水，又撐不住了，他真的怕了他的眼淚。

他抽了張紙巾，壓抑著心中的手足無措，伸出手幫他擦了擦。

婁千呇散了骨架，躺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任由紙巾在臉上掃來掃去。

俄而，康司熠低沉的嗓音響起，同時他如墨的眼眸撞入了自己的視線里。

“你是打算在這里過夜了？”他說。

第27章

“你是打算在這里過夜了？”康司熠看向婁千呇，幽深的眼眸直撞進視線里。

“……”婁千呇秒懂，比光速還快地彈了起來，接著兀自走向玄關(guān)，“我回去了?！?/br>
康司熠看著他滑稽的背影，覺得好笑，“你沒車怎么回……”

話還沒說完，婁千呇已經(jīng)拉開門走了出去。

“……”康司熠無奈蹙眉，邊笑著搖頭走了過去。

他要送小朋友回家。

“嘀嘀嘀——”大門忽然被打開，婁千呇探頭望了進來，“我可以搭出租車?！比缓笥职验T給關(guān)上了。

“不是……”康司熠趕緊加快腳步，把門拉開便追了上去，“我送你吧——”

婁千呇跑得很快，康司熠用上了百米沖刺的速度才在電梯門關(guān)上前趕到，他憤怒地撐開電梯，阻止它關(guān)閉，然后氣喘吁吁地抬眸盯著他。

婁千呇害怕地眨了眨眼，故作鎮(zhèn)定，“不必麻煩你了，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br>
“你知道你這樣我會很傷心嗎？”康司熠心底涌現(xiàn)一股煩躁感，他稍微順氣后便走入了電梯內(nèi)，然后摁下大廳樓層，“我不希望再從你嘴里聽見麻煩，我甘愿被你麻煩?！?/br>
“……”婁千呇低頭不語。

自從知道自己是母親人生的麻煩后，他便立了個永遠不給人添麻煩的原則，自立自強。有時候，他也會感到無助、感到迷茫，那時候的他真的很想要找個人依靠，找個人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