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7
的時候,一旦變了色只能說明是當真有大事。謝玄陽的目光在屋內(nèi)東都幾人的臉上掃過一圈,落在沂埏緊握著的拳頭上頓了頓,這才轉(zhuǎn)回到卜聞燁身上。謝玄陽道,“為了陛下。”能讓這些個東都重臣和魔尊都同時變了臉色的只能是與李弘業(yè)有關(guān)的事,而李弘業(yè)前一段時間被花文鈺附身過,這群人定然是為了這件事而來。“不愧是道長。”卜聞燁推手奉承了一聲,繼續(xù)道,“那日后陛下便陷入沉睡數(shù)日,如今雖已醒,但卻是癡癡傻傻,便是東都最好的醫(yī)者都查不出病因,想來只能來求問道長你。”他們當然查不出,因為李弘業(yè)這癡傻根本不是病,而是被花文鈺附身所致。能被花文鈺附入神魂的只有他的分|身傀儡,而他制成傀儡的手法向來都是便是剝?nèi)テ淇茉盱`魂一魂,再將剩下的二魂七魄與傀儡身體融入他的天賦妖藤之中。要將傀儡完全融入妖藤需花上七天七夜,李弘業(yè)落入花文鈺的手中明顯沒有上這么長時間,所以他現(xiàn)時不過是個被剝?nèi)ヒ换甑陌氤善贰?/br>但這半成品也夠嗆,被剝?nèi)サ倪@一魂乃是三魂七魄中第二魂覺魂,沒了這一魂的人無法主宰自我意識,只能整日整夜癡傻,不識世事。謝玄陽知道他們要問什么,他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無奈地搖頭道,“這個忙,我沒法幫?!?/br>“這個忙,你真得幫?!辈仿劅钔剖郑脸恋靡痪?,道,“道長應(yīng)該知道一個好皇帝對一國來說多重要,東都乃是道長尊父所建,道長說實了也是個東都人,難道忍心看到東都失了這么個明君?再者陛下的祖上乃是太|祖親侄,陛下還得稱你一聲祖叔公。于公于私,道長都應(yīng)出這一援手才是?!?/br>謝玄陽收不下卜太傅這一敬,他這一敬代表的是整個東都,謝玄陽若是收下了那就是承了整個國的情,一國的情重饒是飛升上界中的仙君都不敢輕易擔下。謝玄陽向后退一步,算是避開卜聞燁這一敬,擺手道,“不是我不愿出援手,而是真的無法幫。太傅可曾記得我與陛下說過花文鈺的傀儡之事?”卜聞燁聞言勃然色變,“難道陛下……”謝玄陽點點頭,繼續(xù)道,“沒錯。只不過陛下還未全成?;ㄎ拟曇瞥煽苁紫染褪莿?nèi)ビX魂,陛下現(xiàn)在就是如此。這覺魂一旦離體便會消散,我實在沒法幫他找回?!?/br>一眾人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這群東都人都是修煉多年的魔修大能,雖對靈魂沒什么研究,但還是清楚靈魂不全是有多嚴重,甚者連轉(zhuǎn)世輪回都成問題。卜聞燁眉頭蹙起,問道,“難道、真沒法……”謝玄陽搖頭,“不過覺魂缺失并不會令他靈體消散,以陛下治理東都的功德來說,只待他歷經(jīng)輪回幾世,有望重育此魂?!?/br>但也只是有望而已,誰也不知道李弘業(yè)輪回幾世會不會遇到什么意外將他的功德消磨去,而且于這幾世中他也會世世癡傻。謝玄陽話未說盡,但在場眾人都聽懂了他未明說的事,屋內(nèi)頓時凝重了起來。不知沉默了多久,沂埏忽然出聲道,“你說他三魂缺一魂,那這所缺一魂…除去輪回重育,可否用他人補上?”在場東都人恍然驚醒。是了,可以用他人的覺魂補上。他們都是魔修,與那些堅固正德正意的修仙者不同,奪取旁人的魂救自家人等事對他們來說再正常不過了。然而這屋里的修仙者可就臉色微沉了,莫凌煙和清霄兩人絕對不可能認同這等奪取他人魂魄的事,特別是清霄。只要這群魔修做得出,他就會將這群魔修認作需斬殺的邪道敵人。謝玄陽并非正統(tǒng)的修仙者,這種事對他來說沒什么可不可的,但他現(xiàn)在是清霄的道侶,清霄看不過的事情他也得看不過,不然他們兩人定得又鬧出矛盾來。他道,“補是可以補,但他人的覺魂畢竟不屬于陛下。一旦此人不自愿,這覺魂補上后陛下可就不再算是陛下了。到那時陛下雖還有原本的習(xí)慣、性格和記憶,但本質(zhì)上卻是那提供覺魂之人?;ㄎ拟暤目芤舱侨绱硕鴣恚恳粋€傀儡的覺魂皆是他本體覺魂的分片?!?/br>沂埏耳尖地抓住了謝玄陽話中的關(guān)鍵,對他道,“你說,自愿?”謝玄陽微微一笑。他說的的確是自愿。若提供覺魂之人自愿,那他的覺魂就會成為所補之人靈魂的養(yǎng)料,推促那靈魂重新育覺魂。他道,“可這世間誰愿意?”沂埏不假思索道,“我?!?/br>頓時兩廂靜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沂埏的身上,或是驚訝或是不可思議。顯出自身的覺魂會怎樣?沂埏不可能不知道。他會代替李弘業(yè)成為世世癡傻之人,不但如此他還不像李弘業(yè)那樣有治世功德,除非有人愿意將之后數(shù)世功德都送予他,否則永遠不可能重育覺魂。卜聞燁凝視著他半晌,問道,“你可當真想好?”在這東都內(nèi)沒人比卜聞燁更了解沂埏和李弘業(yè)間的糾葛。他知道他們兩人感情深,也大概清楚為什么沂埏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但他卻沒想到沂埏對李弘業(yè)的感情已經(jīng)到了能為李弘業(yè)放棄如此之大的這個程度。沂埏沒有回答卜聞燁,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沉默中的意思。他想好了,沒有半點反悔。卜聞燁道,“你現(xiàn)在已是修煉不能,修為全毀,若是再失去覺魂……”沂埏打斷道,“你也說了,我修為全毀,一個修士連修煉都無法與死何異?與其無意地活著,不如去救你們的明君。更何況…….”他垂下眼看著桌面,近不可聞地輕聲喃喃道,“他這般...本就是我的錯?!?/br>如果不是他太過偏執(zhí),如果不是他與花文鈺有了牽扯,讓那廝有了可乘之機,如今李弘業(yè)也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卜聞燁不再言語,他知道沂埏已是打定了主意。既然有人自愿獻出覺魂,那論是誰都不能再說些什么。謝玄陽便道,“獻魂之事,我倒是能幫上一幫。不過在此之前還請閣下好好修養(yǎng)身息,若是因太過虛弱在獻魂中途沒了命,可就是白忙一場了。”沂埏抬眼問道,“不知需等到何時?”謝玄陽道,“此事急不得,閣下至少得修養(yǎng)過六月十五才成?!?/br>他重重點了點頭,起身抬手向謝玄陽一敬道了聲“多謝”后便不再言語,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此事定下,東都諸人也就沒了留在這里的必要。如今李弘業(yè)出事,他們這些重臣在守住這個消息的同時還得擔下更多的國事,沒有太多的余時,便是也紛紛與謝玄陽道謝后告辭離去。這些人皆離開后,謝玄陽幾步退后有些隨意地坐到床上。此時屋里也就剩下了他、清霄、莫凌煙和柳周四人,